殺氣如龍,摧枯拉朽地推著張一刀向後飛了數百米,所過之處,草木山石山石皆為灰燼。
一刀修道五年,僅僅修到了金丹期,自然抵不住這種能令風雲變色的殺氣。
也不知撞了多少棵大樹,終于在撞倒一叢竹子後,他吐血昏了過去。邋遢道士見來者勢不可擋,趕緊拋出了一只黑漆漆的鐵琢子。
說也奇怪,鐵琢被拋擲半空,迎著那道紅影微微一轉,一股充塞天宇的混沌之氣彌漫開來,瞬間將對方的殺氣消弭于無形。
老道這時候將道袍袖子對著將要下落的一刀一甩,同時喊了聲「收」,一刀嗖一下被收進了袖子里。
紅影此時將身形停在半空,卻是一只身冒火焰的火鴉。他一邊目運金光抵住了悠悠轉動的黑鐵琢子,一邊嘖嘖笑道︰「哪里來的牛鼻子,別以為你會袖里乾坤再加一黑琢子就可以盜取本神君的七葉靈芝草,看法寶!」
火鴉大喝之際,頭上空間一閃,從其腦袋里升起一輪紅日,鐵琢子猛然一顫,原本中空的部位演化出了一幅太極的圖案。
道士這時候自然知道遇到了大妖,遂在空中雙手疊印,喝了聲「行」。鐵琢子聞聲射出一道青光,將道士籠罩其中,直飛天穹而去。
火鴉見敵人敗走,並不出擊。他張口吞下紅日,轉身飛回道洞口。
適才道士的進來,讓他大吃一驚,因為很久以前他隱居于此之時,就曾用族內秘法布下了防護大陣,沒想到還是被人闖了進來。
思前想後,為了保住眼前的這株靈芝草,他竟然忍痛拔下了36根自家身上的羽毛,那羽毛紅光閃閃,充滿了毀滅性的能量。
他神神叨叨地嘟囔了半天,將羽毛上面刻畫上密密麻麻的蝌蚪,刻完後就圍繞著這座「火鴉谷」玩起了插羽毛的游戲。
只見羽毛插下之後,瞬即化作一桿金光閃閃的大旗,當三十六桿旗幟把火鴉谷團團圍住的時候,那些旗子射出的光芒聚集在谷頂的上空,形成一只金色的光球。
那光球亮起的一瞬間,光芒甚至賽過了天上的太陽,一明一滅之間,光球、金色旗子以及旗子環繞的火鴉谷全都消失不見。
這個動靜弄得很大,青城山天師宮內的三清塑像猛然睜眼愣了一下,然後閉眼沉思去了。
不遠處的白玉山上,白姐也在白玉洞前訝異地推算了一番,又搖搖頭去了藥田。
再往遠看,峨眉山上的普賢菩薩仿佛也有感應,對著好奇的映月笑道︰「誰惹了烏巢禪師的這位後人,竟讓他動用了金烏一族的鎮族法寶‘天罡太陽旗’,千年以來,真讓人大吃一驚呢!」
且說道士飛在高天之上,回頭見那山谷金光一閃,便又消失不見,心里哀嘆與寶無緣,只得遠遁而去。
雖有至寶護住了二人,道士回到玄都觀還是吐了幾口鮮血。寮房之內,他將一刀放在床上,見其只是昏睡,便喂了一顆白色丹丸輔助療傷。
不久一刀醒來,謝過老道的救命大恩。老道這時候才一邊熬藥,一邊交代這玄都觀的背景資料。講故事的時候,他又弄出來一把芭蕉扇,若是八仙中的任何一位在此,想必早就認出來這扇子乃是鐘離權所有。
若邋遢道人是鐘離權,那麼他那被風卷走的師兄,該不會是鐵拐李吧。後來有一次我遇到八仙,仔細一詢問,發現果如猜想,那人就是李玄。
只是由于當時井中的萬年狼妖過于強大,他才借風沖破虛空,把狼妖誤導到寂滅永恆的星空軌道中,若是被甩出了太陽系,估計再想反回,可就遙遙無期了。
盡管一直到現在,再也沒有听說過狼妖的任何事跡,也沒有人見他回來過。可是根據我的直覺,他一定還活著,說不定遲早要在八仙面前出現,嚇其一跳。
一刀幼小的心靈,當然不能理解上述的真相,用他的話說,踏踏實實過好每一天就算了。所以他每天開始一樣一樣地學本事,邋遢道士鐘離權無聊之余,教得倒也用心。
身為老君門徒,鐘離權對這一次的神仙殺劫和靈石七境自然理解頗深。按照他對一刀的教化,靈石七境其實是由八景宮中的「八景」演化而來,只要七境修得圓滿,經受得住蘊含誅仙劍意的天劫洗禮,飛升後自然會具有第八境「飄渺仙台境」的修為和感悟。
這「飄渺仙台境」雖已是太乙金仙的級別,卻仍在五行之內,在其晉升大羅金仙的級別之時,仍需渡劫,而且這劫運之中,仍然有誅仙劍意,闖過去之後,便可以不受其約束了。
老君和通天相處日久,自然懂得化解之道,除了給天下修真者發明了「靈石七境」的修真功法以外,對于八仙這樣的嫡系門徒,更傳下了可以免疫誅仙劍的「道德真經」。
鐘離權在玄都觀傳授一刀的,正是《道德真經》中的法門,倆人和鐵拐李之所以要隱居在這里,主要是跟張一刀有著大因緣。因為百年前的諸神之戰中,張天師被化身撒旦的靈寶道人給毀滅了。
一點真靈歸六道,他們便領了玄都**師的法旨,來到這蜀山中的玄都小觀,靜待天師的投胎轉世。
後來鐵拐李因被玄都**師當年證道時鎮.壓的這只狼妖所傷,回仙界的八景宮療傷去了。剩下一個鐘離權,在這里守株待兔。
這時候我想起因救仙姑,在普陀山和他們的相遇,當時菩薩建議八仙盡量隱居凡間,少在仙界以免遭人算計,鐘離權點頭之余,曾說蜀山尚有舊居可去,想必指的就是這玄都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