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一道茶水自銘姨口中噴來,我故作驚慌地「啊」了一聲。可惜天意弄人,水勢來得甚急,一下正中我的額頭。這一刻我太想施展馭水訣,引導那水下流入口,只是顧及人多,怕惡心到她們,只好任它在額頭飛濺開來,順勢淌下來,又從脖子直入胸前。
看客也許覺得惡心,其實在道家內丹修煉方術里,有關于咽津的專門論述︰先賢認為,經常咽津液則自然納氣,氣隨津液下十二重樓,入于胃,再下丹田。咽津之要,在于呼吸深長勻緩,舌尖翻卷,抵住玄膺穴,不一時津液汩汩滿口,便須徐徐細咽,送下胃里。
如此則自然真下沉,到達丹田,繼而神凝氣住,此即化了。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嘗試一下,尤其是女子若長青春痘,不妨以逆呼吸之法,按上面介紹,多加嘗試,長久下來,自然肌膚光滑,猶如溫玉。
且說銘姨見狀,滿面通紅,便欲起身,為我擦拭。一旁早有茶博士取了紙巾,上前為我清理。容若忙扶銘姨坐下,得意笑道︰「小公子,這美人露滋味如何呀?」身邊眾芳聞此亦一片嬌笑,唯有銘姨,臉色越發紅暈,看著我的目光里滿是歉意。
我心想不能讓氣氛繼續曖昧下去,于是猥瑣地舌忝了下嘴唇,惡狠狠道︰「咋的,這麼快就想還賭約呀,吼吼,我來了」。說完我站起身,作勢欲撲過去,容若趕緊求饒,說是甘願為我表演茶道受罰。
于是接下來,我釋然回座,容若洗過手後,接過女博士手中器具,悠悠泡起茶來。泡茶之前,容若讓琴師改彈「高山流水」,但見琴音響處,容若輕拈紫砂壺,在空中緩緩地畫了幾個圈,壺中茶水化成一道道水箭射向眾人座前杯具。那水在茶盅里旋轉許久,並未溢出分毫,世家傳承,果然名不虛傳。
銘姨的同伴,婷婷是一個即將大學畢業的學生,比我大兩歲,看到容若姐非凡的茶藝,驚嘆不已,笑問好不好學,容若但笑不語,示意眾人飲了此盅。然後她讓博士取了一條手絹,左手食指頂在手絹中央,微微轉動起來,我大感驚奇,笑道︰「容容你好厲害,竟然還穿插東北二人轉的絕活哈」。
容若白我一眼,招呼大家把空了的茶盅,放在那轉動著的手絹上,瓊雪姐當先放上,茶盅落于絹上,竟然也跟著轉動,沒有掉下來。眾人好奇心起,紛紛放了上去。于是七個小杯子在手絹上悠悠轉著,容若右手再次揚起紫砂壺,向那手絹澆去,片刻之後,她放了紫砂壺,右手頻頻接盅,送回眾人座前,整個過程,宛如行雲流水,曼妙之極。
容若表演之後,茶博士呆了半天,再拿起茶具時,雙手竟有些顫抖,似乎不會泡了。容若安慰她說,這是他在蜀山時斷斷續續練了三年的成果,一般人學不來的,讓博士如前一樣就好。又喝了半天,輪到瓊雪姐時,美人說不諳茶道,就唱了一首「女人花」。至于銘姨的好友娜娜,則分享了她工作中的一件事。
原來前陣子,她考造價工程師,主考院校的一位教授,本是他們公司的顧問。娜娜打電話向他咨詢考試的注意事項,教授說一言難盡,約她到茶館詳談。
到了約定的茶館,娜娜發現教授已經在包間等候。見娜娜進來,老頭起身相迎之際,竟然關上了房門。娜娜心里一驚,心想不會有什麼意外吧。于是她選則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開始跟那教授請教。老頭揮手說那事兒容易,咱們邊喝邊聊,說完到了一杯茶,遞給娜娜時竟然還捏了捏她的手。
娜娜頓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她裝作不經意地推開,老頭色心不死,聊了兩句,接口上洗手間,轉到娜娜身後竟將她一把抱住,因動作過大,踫到桌子,桌上茶具被撞落地上,發出了叮鐺的脆響。
服務生尾聲而來,老頭狼狽的松開娜娜,站在那傻笑。娜娜借機沖出了房間落荒而逃,回到公司跟老板匯報了此事。也不知道老板跟那教授談了些什麼,此事不了了之,娜娜的考試也沒有掛科,勉強通過。過了不久,那教授辭去顧問職位,慢慢地淡出了公司業務。眾人听完此事,一起鄙視那個老色鬼,更為敬佩娜娜的果斷和堅強。
又聊了一會兒,容若電話響起,其父已經回到家里,等我們回去。于是我和銘姨交換了聯系方式,銘姨說她們逛了半天也該回了,于是一起結伴出園,一路無話,轉眼到了園子西門,銘姨和我握手告別,吩咐忙完去找她玩。我微微點頭,然後隨容若幾人打道回府。
回來路上,瓊雪姐一臉詭異,戲謔言道︰「小羲子,你那銘姨,那麼漂亮,跟你小姨比,誰更好看?」「嘿嘿,一看你那臉色,就知你在瞎想,那是我小姨的同學,你別瞎琢磨了,嘿嘿,過了雁塔路,可就人少了,二位該還賭資了哈」。二人一听我舊話重提,一起呸了一下,然後攜手就跑,我和敖靖得意的追在後面,漸次到了府前。
容若見到了家門口,拉著瓊雪姐停下來,等我們一起入府。敖靖這時說想看「白娘子」了,我只好放他回房去玩電腦,一會兒吃晚飯時再叫他吧。且說我們三人到了客廳,見張組陪著一個老道東向而坐,一中年男子南向坐,正陪著兩人聊天。
觀那漢子相貌,端的儒雅俊朗。他穿了一件白色中山裝,戴一金色框眼鏡,國字臉上,劍眉如墨,虎目圓睜,讓人一見之下,頓生敬意。不用說,他應該就是容若的父親東方文天了。、容若一邊邁進客廳,一邊對南向那漢子說「爸,我們回來了」。此時漢子早已看見我們,起身迎了出來,張組和道士也起身隨後。瓊雪姐和那漢子握了握手,脆生生地喊了聲伯父。我也趕緊有樣學樣,抱拳緊隨其後。
這時張組旁邊的那老道哈哈一聲大笑,唱了個諾道︰「老道清風見過女檀越和小英雄」。我和瓊雪姐趕緊回禮。看老道氣色,倒是滿面紅光,看來武當道法果然不虛,才一周多的時間,那傷竟然不礙事了。
方文天招呼大家落座,容若推我到老道對面坐下,她賠瓊雪姐坐在我的旁邊。這時方文天道︰「小兄弟光臨寒舍,方某未能遠迎,還請恕罪則個。前夕雖在深圳錯過,今日相逢,一會要多喝幾杯」。「呵呵,伯父客氣,我和容若姐是好朋友,不算外人,還請不要客氣才是。」
「哈哈,既然賢佷這樣說,我就不客套了。來,我為你引見一下,這是武當派的清風道長。」「呵呵,老朽上周就想在深川拜訪郭少俠,奈何傷勢較重,就急著回山調養了,今日一見,果真英雄出少年!」
「嘻嘻,道長客氣,晚輩愧不敢當,那日也是湊巧,所謂五行之中,相互生克,那樹妖也許恰好被家師傳下的火系法術所傷而已,比如那水中妖怪,晚輩也不是很有把握呢!」
「呵呵,賢佷能來伸出援手,文天已經感激不盡,無論成與不成,方某感激不盡」,東方文天听我話中之意,連忙在旁說道。「呵呵,少俠客氣,不知少俠師從何派,未知老朽有緣得識否?」
「家師雲游四海,行蹤不定,當日他路過終南山,糊里糊涂收我做了徒弟,後來臨別,他告誡我不需透漏他的的任何消息,否則要把握挫骨揚灰,故而晚輩不便多言,道長海涵吶」。
「呵呵,老朽理解,天長日久,你和我這徒兒,都為政府工作,以後多親近些」。「呵呵,晚輩曉得」,一邊回答,我還向張組抱拳拱了拱手,令他哭笑不得。
敘了些閑話,管家匯報說晚飯好了,容若父女二人,于是起身邀請我們去餐廳閑話兒。我讓容若吩咐管家照顧好敖靖,管家點頭去了。
看他走路之際,莊重沉穩,我問容若管家可會武功,容若嘆道︰「方伯本是家里長輩,在山上修煉外門功夫極好,就是成不了丹,長老們也查不出原因,他心灰意冷之下,就下山跟著父親管理家族在世俗界的事務了。由于方父平時老不在家,她和妹妹,多虧方伯照顧。」看著方伯的背影,我不禁也為他感慨起來。
到了餐廳,落座之後,容若笑道︰「清風師伯,這次有沒有給容若帶禮物呀?」「呵呵,就知道你這小淘氣會糾纏,不準備些哪敢登門,今日見者有份,老道就慷慨些」,清風語畢,從袖子里掏出了幾塊玉佩。
那玉翠色迷人,晶瑩剔透,卻是幾塊上好的翡翠。清風介紹說︰「去年我游歷之時,在緬甸的大山里,偶然得了一塊翡翠石,此翡特異之處,在于能夠自動吸納天地靈氣,溫養身體。回山之後,掌門師兄以十二元辰對應的諸天星宿,刻了一些聚靈陣,凡人帶上,可起到防病防災,延年益壽的特效」。
介紹之後,清風問過各位生肖,每人發了一個,巧的是,瓊雪姐和容若竟然都是屬龍,老道在袖子里模了許久,竟湊齊了一對,可見那袖里乾坤,不知藏了多少好東西。
所謂無功不受祿,意外得了道長大禮,我有些過意不去,便細聲問道︰「道長傷勢,可全好了。」「呵呵,有勞少俠掛懷,得掌門師兄相助,已好了**分,只是百日之內這胳膊還用不得力,有些酸麻。」
「道長若信得過,能否讓晚輩看看」。清風聞言,一臉驚喜,立馬答應。我坐到他身前,請其挽起袖子,只見雙臂之上,被樹妖劃破的胸口已經愈合,只是肌膚之下,尚有一絲淡淡的青氣浮動,尤其是靠近手腕的地方,顏色有些濃郁,看上去像是長了青色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