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菩薩入佛之前,道號為文殊廣法天尊,是元始師祖的十二弟子之一。其座下首座大弟子,名為金吒,是哪吒師兄的哥哥。封神之後,佛教因準提渡化過去的三千截教教徒而大興教運,截教隨著通天教主的離去而分崩離析。
闡教的十二金仙由于被混元金斗和九曲黃河陣削了頂上三花,修為被打回凡人,用修真界的話說,就是從大羅金仙,一下子給打到了渡劫期。說實話包括太乙師父在內,眾仙的心里那是非常糾結的,不料禍不單行,剛剛在封神中斗敗了截教,現在昔日盟友的佛教卻又在天道的許可下鴻運當興。
元始師祖和太上老君密謀許久,無論怎樣推算,都擋不住佛教的東進。無奈之下,師祖他咬牙令慈航、文殊、普賢及懼留孫等弟子離闡入釋,條件是華夏地界須以此四菩薩傳播教義,清靜源流。老君為了鞏固這一戰果,更是親出函谷關化胡成佛,初步確立了天下佛道一體的局面。
西方二聖地處那蠻荒邊陲,原本就一心東向,現在元始和老子提出共治天下的提議當然高興,雖然文殊、普賢等人的入佛貌似分了佛教的氣運給闡教,但是有那八寶功德池在,二聖相信終有一天會讓眾人誠心向佛的。原因無他,蓋因功德池不沾因果、不墮輪回,可以快速地幫助眾仙恢復頂上三花,重登仙籍。
到了春秋時期,釋迦牟尼得道成聖,成為佛教歷史上最為著名的佛主,接引(在佛教稱阿彌陀佛)親自率眾佛迎于大雪山頂,並封其為如來佛主。對于佛門來說,成佛不難,要成為萬佛之祖才難。如來掌教以後,大封教內有大功德者,金吒因為封神時期積累的功德,更被其封為座前護法,號軍吒利明王菩薩。
之所以介紹上面這段淵源,是因為攔路的和尚正是金吒,我那哪吒師兄的哥哥。雖然是故人相見,我畢竟沒跟他打過交道,之所以認出他是金吒,是因為獅子跳到前面叫喊道︰「金小子,你不是在靈山伺候佛主嗎?咋又回到老爺這里啦?」
「阿彌陀佛,此處說話不便,諸位且隨我來。」金吒一轉雲頭,帶我們飛向錦繡峰,眼見來到峰頂下面一片雲霧繚繞。金吒手持遁龍樁,對著那雲霧喝了聲開,但見雲霧散開之後,露出一片錦繡山水,山中一座宏偉寺院,四象清涼足具。所謂「金蓮名菊,燦發如錦」亦難形容此處風景之萬一。
這片地方,我趕到非常的親切而熟悉,記得登峨眉山時,山路上幽靜少人,時見靈猴異蛇出沒路旁花叢。而我當年五十三參拜到五台山時,從山腳上到這錦繡峰的清涼寺,一路上寒暑不侵,林木繁茂,也是眼前這片寬闊的峰台,又見那塊菩薩打坐接待我的傳經石。甚至我有一種錯覺,文殊菩薩就在那石上禪定。
我知道這是自己的妄念,但來至佛土,我還是恭敬地對著經石拜了三拜。獅子知我前事,也對著石頭作揖,趁金吒不注意,他偷偷告訴我道︰「善財你要小心些,我感應到文殊佛爺不在此處,諦听剛才好像感應到四大菩薩皆在靈山!」我點點頭,心神一閃喚出了得自法海的紫金缽盂,一邊走還一邊敲。
金吒臉色微微一動,然後又繼續前行,不久來到方丈室前,他讓我們暫且等候,自己入室稟報。諦听趁機提醒大家小心,各自防備不提。
不一會兒金吒出來相告,說是菩薩有請入內奉茶,我伸手一揚,攔住身後眾人,然後合掌答曰︰「小子當年五十三參之時,蒙菩薩不棄,曾在這方丈室外的大石頭上下了盤棋,如今千年之後,小子終于想清楚當日為何輸了二三子,這次恭請菩薩不吝賜教,移步手談一局」。
我的回答,使得金吒一愣,當年下棋之時,他也在菩薩身邊,自然記得我們下棋的事情,現在听我如此相求,不由得呆立了片刻,我心里知道他是叫不出真正的菩薩來下棋,也不揭破,只看其如何應對。這時方丈之內傳來一聲佛號,緊接著出來一位寶相莊嚴的菩薩,看相貌,正是文殊菩薩無疑。
由于知道他是假的,我們緊緊合掌為理,沒有對其下拜。金吒見狀呵斥道︰「大膽善財,見了菩薩,為何不敗?」獅子受不得他人冒充文殊,忍不住指著金吒罵道︰「金小禿休得胡言,你伙同他人冒充老爺行騙,還要不要臉!」
這一聲罵得好,金吒臉色一紅,正待說話,假文殊呵呵一笑,現了本相,原來卻是五大明王里的不動明王菩薩。獅子冷笑一聲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不動明王尊者,你不在大日如來處參悟菩提,來我五台山作甚?」
「青木獅休得無禮,如來與諸佛主、菩薩正在靈山講經,迦葉尊者投訴稱你這獅子私自下界為妖,還要玷污凡間女子,本尊奉如來法旨,捉你回靈山對峙。」不動尊說話之際,兩眼望天,態度傲慢之急,用猴子的話形容他就是「活該受俺老孫一棒」。
獅子聞言哈哈大笑,看著明王鄙視道︰「就憑你也想捉俺,俺就在這,有本事來吧。金吒小兒,沒想到你竟吃里爬外,聯通外人對付我,哼真是丟了李靖一門的臉面!」獅子說完,對著金吒吐了口唾沫,金吒面現愧色,低頭不語。
「獅子休怪軍吒利,他也是領了如來法旨‘隨我們走一遭’的,多說無益,回頭是岸吶!」隨著他的回頭是岸,空中人影一扇,從四面八方涌來一群金身和尚,我數了數,原來是十八羅漢到了,看他們站立的架勢,原來早將我們包圍在十八羅漢陣里。
此陣與凡間少林寺的同名羅漢陣大有不同,乃是如來觀測三千恆河沙數世界,一切飛禽走獸、仙佛人妖的各種進化軌跡,在參考上古傳下的一些古陣,衍生變化而成。若是諦听不在,恐怕真能被其困住,因為眾人之中,對陣法對熟悉者,就是這善知三界大小事情的諦听了。
佛主傳下此陣時,正好諦听隨地藏在靈山與會,是以記得破陣的方法,故而一見此陣,諦听大喜傳音道︰「善財,讓青蓮變回本體,護住咱們大伙,然後用紫金缽盂進攻降龍,破陣就交給我了。」我點頭應是,心里呼喚青蓮,青蓮知我心意,順便回歸本體,青色大旗飛出千萬朵蓮花,把我們護了個嚴嚴實實。
趁此時機,我念動般若神咒,催動缽盂砸向降龍羅漢。降龍羅漢遭遇突襲,趕緊拿出他的破蒲扇擋住缽盂,二者同為佛主賜下的法寶。當下斗了個平分秋色。此時不動明王一聲大喝,羅漢大陣悠悠轉動起來,漫天杖影撲面而來,幸好有青蓮在,朵朵蓮花泛出七彩光芒,一眾羅漢抵擋在外。
諦听大喝一聲來得好,吩咐獅象分別佔據歸妹、無妄兩位,然後又讓白姐祭起了葵水玄武旗。此旗一出天地變色,對著一眾羅漢當空一掃,整個大陣頓時慌亂起來,由于陣眼被獅象佔據,青鸞和小青又各自趁機偷襲,不消片刻,隨著玄武旗的幕然變大,十八個羅漢幾乎全被卷進了旗子里。
不動明王一看大怒,正要舉起降魔寶杵加入血戰,幕地她看到獅子手里拿出了那陰陽二氣瓶,這廝倒也精明,見勢頭不對,直接駕雲跑了。一場大戰平淡無奇地落幕,青蓮收了蓮花又變回女兒身,我收回缽盂告訴降龍道︰「尊者暫且罷手,咱們就此言和吧!」
降龍落寞地收了寶扇,坐在地上並不離開,我知其意,便讓白姐放了旗中羅漢,眾和尚集體合掌念了句佛號,也駕雲離開了。
一切塵埃落定,眼前只剩下金吒一人,想起和哪吒師兄的關系,我上前摟住其肩想套兩句近乎,這時諦听突然喊我小心,卻是已經晚了,因為金吒突然只間雙掌齊推,一下正中我的胸口,感覺身體被其推向半空,我嗓子一熱,一口熱血噴在空中,在那夕陽的映照下,很像是一道血色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