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狐歸山,終留後患。如果妲己此刻前來,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打得過她,師兄當年曾說,他和二郎神害其命喪飛刀之下,時常為之內疚,總覺得如此明艷的美麗,是經自己的雙手給摧殘了。
不過有青蓮在側,加上泥丸宮里逍遙禪修的無畏,真的對陣起來,勝負還在五五之數。
小白感應到妲己的異樣,忍不住有些著急。而那黑狐此刻想的卻是,等到妲己和我斗得兩敗俱傷之時,他就在旁暗下黑手,從而可以將妲己和小白一塊按在胯下承歡。
這只色狐,想法實在齷齪。他背後的狐心月,更是機關算盡,想要除了妲己和嫣兒這兩顆眼中釘。根據黑狐此刻所想,大公主既然故意泄露小白行蹤給妲己知道,肯定是想找機會讓她們回不了青丘國。
黑狐甚至得意地認為只要辦成了這件事,大公主一定會對他另眼相看,說不定還會委身下嫁,讓他做青丘的美後。只是這樣一來,享受過妲己和小白之後,只好將二人殺掉一了百了。
黑狐的齷齪思想,被我的他心通轉播得淋灕盡致,人形的小白氣得渾身顫抖,抱著我就開始痛哭。青蓮這時拍著狐肩說道︰「小白乖哈,不要哭了,公子一定會幫你打那個壞蛋的,我也會幫你的。」
「小蓮說得不錯,嫣兒乖哈,咱們回頭和你姑姑解釋一下,讓她認清黑家伙的真面目就好玩了,你姑姑一定饒不了那黑廝的。」
嫣兒聞言,竟然轉哭為笑,一轉身重新變成了小白,領著阿黃向村里跑去,我知道她是要帶我去看那個會布「桃花陣」的仙姑,便和青蓮轉身隨行。看著阿黃如此听嫣兒的話,我知道這狗一定早知道小白度過了妖修中的化形期,說不定蒙小白傳授,也走向了修真之路。
退一步講,今晚的一頓晚餐,可是讓眾人獲益匪淺。就拿阿黃來說,白天時它的身上還是黃毛稀疏,無精打采的,現在長出了一身金黃的長毛,毛茸茸地很像是藏區的神獸藏獒。
等了結了牡丹之事,我再把城隍廟前收來的那只獅靈安頓在門前的獅子石像里,應該對家宅的保護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二三里路程,一晃即過,終于來到村里的老宅。正如小白所說,這里果然被其用迷蹤陣保護了起來,凡夫俗子來到門前會不知覺地盤旋一陣,然後就回家去了,一般總會睡一覺才能夠清醒過來。
小白來到宅前,在門口處的門環上輸入了一圈字符,大門青光一暗解除了禁制。我們邁步進了院子,身後的光牆又一次合攏在一起。家宅周圍,鄰居的的屋子里傳出來乳黃的燈光,跟這里的黑暗形成鮮明的對比。
到了堂屋,小白開鎖推門,又在門後打開了房燈的開關。
堂屋西間,母親當年的雕花床上,正躺著一個美麗的女子。從她的穿著上看,真像是古人的裝扮。一進西間,我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芳香,如今看到女子的面孔,不由得開懷微笑。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柳葉般細長的秀眉,水蔥般白女敕的俏臉,正是先前在白玉洞見過得白牡丹。我坐在床邊,將其兩手依次號脈,發現她竟然受過輕微的內傷,心中更是疑惑。
牡丹身為瑤池王母座下的百花仙子之首,一身法力早已通玄入微。是誰人拉手催花,傷害了她?又是誰幫她逃離了險境,來到了杏簾在望,恰好被小白給救了呢?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那麼這些安排也太過離奇和湊巧了。我甚至感覺到,一個圍繞著我而編成的圈子,正在逐漸的成型。只是這範圍好似囊括了地獄和天庭。
為今之計,只有及早讓牡丹醒來,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讓青蓮和小白護法,雙手施展推宮活血之術幫牡丹化解七返丹的藥力。整個過程嚴謹而安靜,沒有絲毫不軌的行為發生。因為這一次我是凌空攝起牡丹的身子,先將自身仙力打入她周身大穴,然後雙掌對上她的手心,為其輸入我的真。
半小時後,氤氳的白氣飄滿了整間房屋,阿黃因為抵抗力差,直接醉倒在地上,倒是小白毫不客氣,張嘴把這些白氣緩緩吸進了口里。一番療傷,牡丹順利地蘇醒過來,待看清我一臉大汗地坐在她的面前,先是開心地對著我開懷而笑,繼而又抱住我哀嚎大哭。
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輕撫著牡丹的玉背,讓她盡情地發泄出來。其實我的心里實在是疑惑得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國色天香的牡丹仙如此悲痛。
哭了許久,牡丹終于鎮定下來,掏出雲帕擦干了眼淚。她直起身子,對著我破涕微笑道︰「羲弟,姐姐剛才失態,沒有嚇到你吧!」
「呵呵,沒有,只是見慣了姐姐春風般迷人的微笑,如今這一出梨花帶雨到底是為了哪般吶?」
「此事說來話長,前陣子離開青城後,我在塞北江南之間穿梭了幾日。目的本來是聯系一下輪值凡間的百花仙們,好為弟弟收集齊備百花香露。誰知逛了幾日只遇到了玫瑰、芍藥和百合,其他的仙子都在瑤池沒有下凡當值。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四季輪回,百花依時而開,本是天地運轉的自然規律。
忽然有這麼多姐妹沒有輪值,我懷疑瑤池出了問題,便偷偷回去查看。到了天上正遇上十八公主的壽辰,許多姐妹都在給公主賀壽,怪不得在人間找不到她們。
恰逢其會,我也不好抽身返回,當下把弟弟煉制的七返丹謹獻給十八公主一顆。哪知道這十八公主見了丹藥大喜,並說好久沒去兜率宮了。當時人多眼雜,我沒有說出那丹本是弟弟所煉,與老君無關。誰料公主坐了一會,便去更衣,我們久等不見其人,只好各自尋些樂子閑聊!
沒過多久,忽然天兵傳來消息,何仙姑喝了王母賜下的仙酒給毒倒了。八仙帶著仙姑去了兜率宮,卻發現老君的九轉紫金丹被偷了。無奈之下,她們只好帶著仙姑去求觀音菩薩。我見天庭混亂,趕緊下界來到了曹州牡丹園。
不曾想這一下界,恰好給人留下了口實。由于我進獻了一顆七返丹,有小人便污蔑我偷了九轉紫金丹,更有可能是下毒的人。王母甚至派了心月狐下界拿我問罪,葛巾和玉版兩位妹妹為了救我被天兵捉回了天庭!」
「原來如此,姐姐是如何受得傷啊?我剛才替你療傷只是發現一股陰柔寒氣,在你髒腑間流竄,若非是七返離火丹的藥力,姐姐此刻恐怕已經重傷不治了!」
「哼,那心月狐擒了葛巾、玉版之後,在牡丹園里布下陣勢,並變成呂洞賓的模樣引我入甕。我一見之下不曾防備,還以為仙姑有救,呂郎前來找我回去。才被那妖狐趁機偷襲了一掌。還好當年老君送呂郎的天蠶方巾戴在我的頭上,有此寶的守護,我才能逃到此地,被小白姑娘救了下來!」
說道這里,牡丹的身上的香汗逐漸冷卻不見,我倆下了床鋪。算算時辰,差不多妲己也快到了,我想起牡丹剛才所說的甕中捉鱉,當下眉頭一皺,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