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姨的到來,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月前在西安一別,相處的情節宛若南柯一夢,我甚至記不清楚其中斑斕多姿的細節了。
匆匆一別去,不諳離別苦。拳拳相思意,系在紅羅襦。在那盈盈私語的間隙,匆忙地離開了西安的時候,好像我都不曾給銘姨留下任何的禮物。今日重逢,一定要彌補了這個缺憾,也許一會兒,還要承受美人多情的哀怨。
好在多少年來,我早已養成一個習慣,就是感覺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時候,就干脆把脖子伸出去,任對方隨意下刀,我只要坦然面對結果就好。
胡思亂想之中,小姨在前催我快點跟上。我只好放開腳步,一溜小跑地跟了上去。表弟見我跟上,邁開小腿,向前就竄,在外人的眼中我們像是賽跑一般沖向了操場。
周日的上午,校園的操場上十分的安靜,入口的梧桐樹下,停了一輛深藍色的標致。銘姨應該就是從這輛車上走下來,邁著她弱柳扶風的碎步,徐行在碎石鋪就的灰色小道上。
表弟揚起紙鳶,奔跑在陽光照耀的跑道上。銘姨在不遠處嫣然回首,含笑看向我們,這時候我的身影超越了表弟,離美人越來越近,身後遠遠傳來小姨輕笑的聲音。
按照心里的想法,我很想抱住銘姨在空中轉上幾個圈,面對身後不遠處的小姨,卻又忍住了這份沖動的**。表弟因為著急趕我,不小心被碎石絆倒了,我只好急剎車折回去扶他起來。
這時候銘姨也快移蓮步,趕上前俯身問候。表弟被摔得一臉黑泥,正要放聲開哭,面對銘姨芳香的氣息,卻又一時愣在那里。小姨這時候終于來到跟前,幫表弟拍干淨身上的泥土,並接過銘姨的紙巾,擦去了自家兒子臉上的黑泥。
眼見表弟無恙,銘姨直起她妖嬈的楚腰,徑自笑道︰「好一個堅強勇敢的小帥哥,這就是你家的大小子吧!」
「呵呵,是滴!弘兒快喊阿姨。」「不要,這位姐姐那麼漂亮,沒有大姨老,我還是喊姐姐吧!」
「哈哈,小家伙果然有眼光,來讓姐姐抱抱!」銘姨微笑之時眼角瞄了我一眼,雙手輕輕打開,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
表弟不愧是我的表弟,聞言果然麻遛地撲到了銘姨的懷里。小姨在旁連忙勸道︰「死丫頭都那麼大了,怎麼還跟小孩似的,竟還瘋瘋癲癲的。」
「嘻嘻,我這是活到老,樂到老,但求快樂無煩惱!難得來你這兒走一遭,不領我轉轉嗎?」
「呵呵,你看光顧得說話,我都忘了這事兒。小羲你別愣著啊,上次電話里你不是說在西安遇見阿銘了嗎?怎麼現在見面卻不說話了?」
「嘿嘿,銘姨今天打扮得太正了,我光顧欣賞,不小心走神了。大美女好久不見,來,咱們也擁抱一個吧!」我厚顏上前,作勢欲摟,沒想到銘姨並不躲閃,彎月眼冷靜地看著我,嘴角的一絲微笑在雙頰的酒窩里打著旋兒轉。
「呵呵,我說好外甥,咋還這麼沒大沒小,你在西安抱我那次,都被我同事誤會了啊。快點放手,不然你要負責啊!」
作勢的摟抱,竟然一下子摟了個正著。銘姨豐滿雪臀傳來的一絲溫暖,瞬間勾動了我的欲火,胯下一直便頂了上去。這時候我若听話地分開,小姨一定會看到我不軌的表現,情急之下,我只好無恥求告道︰「小姨,你看銘姨這麼漂亮,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就幫我保個媒吧!」
「死小子還不放手,想家法伺候不成!」小姨也覺得不妥,伸手揪住了我的耳朵,向外拽去。
我趕緊發出一陣哎呀連聲的尖叫,弓著腰跟著小姨轉圈。
「媽媽加油,哥哥很像是拉磨的驢子,好好玩啊!」表弟火上澆油,不但在旁邊連聲叫好,竟然還在地上撿了一根樹枝,在後面「駕、駕」地追打。
轉了三圈,小姨終于松開了手,我故意趔趄了一下,身子忍不住倒向路邊。不出意料,銘姨果然伸手將我扶住,後腦觸踫的柔軟,告訴我美人好像是沒戴罩罩。
「好了,就放過他吧,這小子大面上還過得去,在西安也給我長了臉面。此地風景如此迷人,不如就讓他做個地接,帶咱們四處逛逛。」
「呵呵,我也正有此意,若想完全游覽這片林子,還真得有人帶領。小羲好好表現哈,你外公弄得那些亂七八糟的陣勢,全靠你破解了!」
我點點頭正要邁步引路,卻望見小白和阿黃興奮地朝這邊跑來,後面跟著映月、瓊雪、黃蓉及青蓮。既然游園,自然是人多才熱鬧,于是大家匯合一處,出了操場,直接走向校外。
阿黃這時也不曬太陽了,在我周圍不停地撒歡轉圈。令人氣惱的是,它竟然還嗚嗚個不停。我用他心通翻譯了一下,才明白原來小白告訴阿黃,我這里有他們狗族的前輩——哮天犬的「乾坤無極,萬里追蹤術」,只要阿黃乖乖地听話,小白就會找機會讓我傳授它。
小黑驢的事情,還能沒有解決,小狐狸又開始給我整新的難題。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以為爺是吃素的。我當下也汪汪回復阿黃,哮天犬的秘術雖然沒有,但是天狐一族的「天狐千幻術」卻是耳熟能詳,只要它告訴我小黑驢現在何處,我就把天狐千幻術傳授給它。
阿黃向來聰明,聞言向我獻媚道︰「姑爺,小黑當年被賣以後,本來要成為酒店里的盤中餐。那一陣杏簾在望剛辦不久,賺不到錢,老爺才忍痛賣給他人。多虧小白領著我一路跟蹤,那天在鄰鎮一酒家的馬廄里,將小黑救了下來。當時不方便把它領回家來,就把它帶回到鎮上的龍王廟。
不料那廟祝看到小黑大喜,將其領入了後院安頓。第二天鄰鎮買家來尋,廟祝說此驢深夜投廟,許是跟廟里有緣,情願掏錢買下。買家又听廟祝講述了壁畫上那‘小黑驢駝糧’的故事,出于對龍王爺的敬仰,便將小黑捐給了廟里。」
我說小白怎麼對小黑的故事怎麼淡定,感情就在附近,所以她才一點都不著急。不過讓我疑惑的是,小黑既然被廟祝買下,家里人難道對此完全不知嗎?
想到這里,我回頭對笑道︰「小姨,你可知道咱們家的小黑驢現在哪里呀?」
「呵呵,你這孩子,剛學完狗叫,怎麼又惦記上毛驢了!小黑被賣的那年冬天,你媽去廟里上香時,在廟後的馬廄里看到了它,回到家里就將此事說了。當時杏簾在望的生意周轉過來了,你爸手里也寬裕了,就想去廟里接回小黑,但被你外公阻止了」。
「為什麼啊!小黑那麼可愛,當年我和弟弟經常騎著它玩呢!」
「你外公說,它和咱家的緣分已盡,現在在廟里無憂無慮的挺好。另外出于對傳說的信仰,鄉民對其也有了附加的膜拜。
有件事你不知道,每逢天旱時去廟里求雨,只要小黑在廟里大叫幾聲,三天內一定會天降甘霖,它若不叫,任你怎麼求都是下不來雨的,所以在鄉民的眼里,小黑可是一頭神驢呢。」
「喂,你們姨甥兩個,在這里驢啊馬啊的,聊啥呢?這都出了校門了,該往哪里走啊」
「呵呵,你還記得當年咱們在鎮上的龍王坊曾經逛街算命嗎?我家有一頭小黑驢被輾轉賣進了廟里,因它一叫天就會下雨,故而被鄉民封為了‘神驢’,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啊?」
「哈哈,真是每一次來到鄉下,都能遇到好玩的事情,快帶我們去看看吧!」銘姨好奇心起,轉身央求小姨,映月她們也都點頭致意,想去探訪這頭神奇的驢子。
于是眾美邁步,直奔鎮上行去,小白這時候瞅空用爪子拍打著阿黃的腦袋,一邊打,一邊還叫嚷著「我叫你亂說,我叫你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