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身眼拙,沒看出青蓮姑娘還是杏林高手。我這病曾經由雲帥請得了女王陛下的首席御醫葉天涯診斷。得其治療,僅能保住性命,只是出不了根兒,每隔七天必須服一次藥。十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折磨,誠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吶!」
老婆婆話語之中,透漏出對青蓮醫術的輕視。這也難怪她做此想,想那雲逍遙乃是佛母座前的俗家女弟子,連她請來的御醫都對此病素手無策。青蓮這位來歷不明的小女子又能高明到哪里去呢?
盡管婆婆對青蓮不抱希望,但是出于客套,她還是伸出了右手,讓青蓮為其號脈。青蓮雖覺得婆婆有些異樣,但其出于醫者救死扶傷的本心,扔縴指一凝,信手搭上了婆婆的手腕。
這一搭不要緊,饒是青蓮見多識廣,也被婆婆的病情嚇了一跳。具體來講,婆婆的五髒之中,竟然同時有黑黃兩道氣體。兩氣一起流行于血脈之中,反復糾纏廝殺,隨著婆婆剛才所服藥力的逐漸化開。金黃之氣逐漸壯大,暗黑氣體逐漸被黃光掩蓋。
大約經行兩個周天,丹田發出的這道金黃真已經流布百脈,原先的黑氣則化為若有若無的黑絲在血氣中似似浮。青蓮放出神識,入內查看黑氣源頭,半天之後,在婆婆的肺葉之上,發現了一些細微的淋巴瘤,每逢黃氣流過,腫瘤勁頭內縮,半天之後卻又向外搐動。
婆婆想必練就了某種絕世的武功,所以自身真和藥物結合下,能控制住病情的惡化。青蓮號了半天,已知病根所在,遂收回素手,撫額嘆道︰「幸虧婆婆身懷絕世武功,內力浩瀚博大,不然此病必定支撐不倒現在,我能問下,這病是如何得的嗎?」
「啊,難道妹子真能診出其中三味,請恕繡娘怠慢之罪,妹妹以為,婆婆的病情到底如何?」
「繡娘不要見外,我一向有啥說啥,剛才號脈之時,發現婆婆的肺葉上生了一些黑色的小淋巴瘤。該瘤雖小如綠豆,但能滋生暗黑毒氣,若非有解毒聖藥和婆婆的內家真氣聯合壓制著,恐怕早已擴散全身,不治而亡。」
「呵呵,青蓮姑娘果然醫術高明,所言與葉先生絲毫不差。我所服之藥即為葉御醫所配,當時他明言我所中之毒乃是修羅界三大奇毒之一的‘滿庭芳’,凡中毒之人,都會在黃庭周圍,綻放黑色肉花,然後往全身擴散,歷經七七四十九日奇麻痛癢而亡。
葉御醫施展畢生所學,也僅能控制住病情不往全身擴散。雲帥念我是為了救她,才中此毒,所以將師門絕學‘丹鳳朝陽神功’傳授與我。你感覺到的金黃之氣,即是丹鳳神功之氣也」。
「滿庭芳?此毒本是修羅界血海之中的玄冥雪蛇的毒牙所分泌而成。原本不存在于此方世界,怎麼會流傳進來呢?」青蓮想起摩羅之事,擔心這廝禍亂無相世界,趕緊開口相問。
老婆婆品了一口清茶,雙眼半合,接著說道︰「20年前我26歲那年,雲夢國西南邊境遭遇了蝙蝠國的襲擊。在蝙蝠王的弟弟叉利羅納的帶領下,百萬蝙蝠大軍連下我三座城池,將三城軍民屠戮殆盡。我悉達芬羅女王听聞此事,即命雲逍遙元帥親率百萬大軍,兵發西南,報仇雪恨。
當我雲夢大軍抵達西南邊境的雲房州時,正逢蝙蝠妖軍攻城之際。我軍援軍一到,立即與其展開決戰。因雲帥運籌帷幄,提前命人在雲房城頭堆滿蒙汗藥,然後施展呼風喚雨之術將藥粉吹入蝙蝠軍中,雲夢大軍隨後出城掩殺。
蝙蝠的本性自然是善于飛翔,可是在漫天毒霧之中她們的速度可就緩慢多了,這時我雲房州城的中軍連同城外左右兩翼的士兵一起百萬箭齊射,殺傷了大半敵軍。隨著雲帥一聲令下,大軍奔涌而出,咆哮著沖向了敵營。
由于我軍預先服了解藥,故而不受藥粉所致,此戰大獲全勝,全殲了蝙蝠軍50萬之眾。其主帥叉利羅納更是率領數萬殘兵狼狽逃回了他們佔領的雲泰城龜縮不出。
這時候我大軍陸續追至成為百十里處,雲帥命我雲霓十八衛及數百斥候,入城打探消息,就是在那天晚上,我中了滿庭芳。」
「啊!難道是在城里面被發現了?那樣的話你們幾百人如同羊入虎穴,怎麼有機會逃出生天呢?」
「我們沒有入城,而是潛入了那雲泰城邊的雲浥江,順流來到一片蘆葦蕩。為了戰備需要,我國曾在雲泰城中心的府衙地下,挖地道直通城南雲浥江畔的蘆葦蕩。這片蘆葦原是江水再次打了個旋兒,歷經天長日久所形成的一片萬畝水澤,過江向南有一條支流直通向雲夢內陸。
雲帥吩咐我等,前去查看城內軍民是否經由地道逃到了蘆葦蕩里。經過偵查,發現果有數千婦女兒童被州牧派人護送到蕩內的無水高地上。他們趁白天陽光高照之時就編葦作筏,送人渡江沿雲陵江支流輾轉逃往內陸,我們趕到之時,蘆葦蕩內尚有一兩千人。
斥候將此情況匯報給雲帥之後,雲帥立即揮軍將雲泰城團團圍住,趁勢救下了躲在蘆葦里的老幼軍民。叉利羅納作為敵軍主帥,被圍困于雲泰城中,自然大為震怒。這廝向來以陰險據稱,為了反敗為勝,竟然導演了一場假降的陰謀。
當是時,他派出使臣出城獻上降表。雲帥也不忍久戰之下,令天下蒼生飽受戰亂之苦,就答應召見那位使者。讓我們沒想到的是,來者竟然是叉利羅納的妹妹,魔女叉利星羅。就是她在雲帥大帳叩拜之時,突然發射了獨門暗器七星鏢,鏢上所涂的正是那修羅劇毒‘滿庭芳’」。
「我知道了,一定是婆婆正好站在雲帥身邊,為了救人而飛身擋住了七星鏢。診脈之時,發現毒氣佔據兩肺,敢問婆婆是傷在何處呢?」
「蓮兒莫急,且听我慢慢道來。當時那叉利星羅被侍衛帶進帥帳,我正好站在元帥身邊。你知道蝙蝠妖在沒變身時,女孩子一般都明艷靚麗。當時眾將軍看進來的是一個一身紅衣的小女孩,心神有些松懈,這叉利星羅雙手奉上降表,趁著大家松懈之時抬手發出了七星鏢。
她一入帳,我就注意她了。在她抬手的時候,我瞬間舉起盾牌攔到雲帥身前,可是沒想到這魔女一下子扔出了上中下三路飛鏢,上兩路雖然被盾牌攔下,可是那第三路正好刺中了我的大腿。
這時再看叉利星羅,就地倒飛出帳,一飛沖天而去。雲帥急令飛射,不料妖女好像披了什麼防護法寶,箭雨射到她身邊後,即自動反彈開去,散落下來。空中遠遠傳來她的一句留言︰逍遙之後多遺憾,平生莫忘滿庭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