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雪和黃蓉趕到的時候,我已經在九龍神火罩里熊熊燃燒起來,芬羅顯現的大勢至菩薩指揮著眾女守住了四面八方。菩薩又換來了四大天王,將整個八大處與外界隔絕起來。
至于天羅地網中的那些僧人和百姓,早被增長天王的瞌睡蟲,給迷得神魂顛倒,大夢不醒。偶爾清晨受驚醒來的人們,也都在持國天王的琵琶聲里忘記了看到的一切。
四天王是大神通者,將一切布置停當之後,又跑去精印谷,配合道濟、敖彤及紅魚兒降服了守谷五獸。彤、魚二仙本是緊跟著瓊雪姐的,追到八大處四人兵分兩路,雪、蓉雙劍合璧朝翠微山方向馳援青蓮而去,敖彤和紅魚兒則降落到道濟兩側,協助捉起妖來。
五獸中的鯉魚一遇到紅魚兒頓時沒了脾氣,不一會兒就被小師妹施法消除了身上的魔氣,乖乖地回到印紐的雕像里睡覺去了。那朝天吼,卻是對著敖彤高聲調謔,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好像歷史的長河之中,吼與龍天生的不對付。
即便是同門之間,也是互相看不順眼。就拿觀音師父的坐騎金毛吼來說,他從來沒有讓龍女踫過,更別說騎他出游了。當年我在普陀,可沒少騎著金毛吼在龍女面前顯擺。
如今朝天吼和敖彤對頭相見,瞬息大戰在一起,剩下的龜、象和闢邪則團團圍住道濟,上下其手地攻擊起來。道濟這時重新搖著蒲扇念經說法。那經文咒語化成一圈圈的卍字光圈,不停地套向三獸,原本圍繞著三獸周身的黑色魔氣,頓時被光圈照耀得迎風飄散起來。
四天王趕到的時候,紅魚兒已經搞定鯉魚,正幫著道濟抵擋那玄龜噴來的冰水。道濟一見援兵來到,當下拱手相謝,並囑咐不可傷其性命。
四天王知道降龍羅漢不忍殺生,便各展神通,以消除三獸身上的魔氣為先。于是持國彈琵琶、增長彈慧劍,多聞持寶傘、廣目揮蜃蛇,不消片刻,三獸身上的魔氣被消除得干干淨淨。
三獸原本通紅的眼楮也變回了本來的清淨面目,它們搖了搖腦袋,紛紛伏地拜謝不已。道濟一揮蒲扇,將其扇回了印紐。
再看敖彤那邊,由于剛剛修成了「火龍變」,渾身的火氣正好需要發泄。于是她張口對著朝天吼,噴出了滾滾火流。
那火竟也變成龍形,纏繞向朝天吼的身體。四天王見狀大驚,紛紛在四方立定,阻止那火焰燒到附近的草木,畢竟這冬天干燥,一不小心很可能把整個八大處葬送在滔天的火海里。
朝天吼畢竟只是石雕中開化不久的印靈,雖經波旬的魔功魔化,實力畢竟趕不上千百年苦修至今的敖彤,自然就被敖彤輕松地收拾了。
眼見敖彤就要把吼獸燒死,道濟趕緊祭出寶扇,將其救了下來。面對敖彤不解的目光,道濟不由笑道︰「此五獸與貧僧本有一段因果,還請敖姑娘賣老衲一個面子,放其一馬如何?」
道濟曾多次有恩于敖彤,既然他開口,敖彤自然無有不應。道濟見朝天吼身上的魔氣被敖彤的神火消除得干干淨淨,便用蒲扇將變小的朝天吼吸到眼前,先為其摩頂受戒,然後把它放回了印紐。
按照道濟的說法,八大處這片風水寶地,未來還將出現一位高僧大德,就讓五獸作為護山的神獸吧。佛門神通,不方便詳述因果,道濟收了葫蘆山,趕緊率眾人來到靈光寺的山門前,抬頭看見許願樹旁,我正在九龍神火罩里燒己煉丹。
細說起來,這其實是我第二次在在阿罩體內自個燒自個兒,有人或許會問,凡人的血肉之軀,怎麼可能會在烈火中得以生存呢?
此事說來話長,簡單地說,這涉及了一個生命本源的話題,老子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所以這個「三」字對應到生命身上,代表的是精、氣、神也。
關于我的生命,三朵兜率靈焰,分別組成了精、氣、神三魂。其中被波旬分身收集過去的不過是我的氣魂。一般的人氣魂離身,自然沒有了呼吸,注定要走向死亡。可是神通如我,從斬出無畏的那一刻,我就跳出了三界之外,不受那陰陽五行的約束了。
再加上我的三魂又是由兜率靈焰所化,三界內外除了老君,恐怕無人能夠輕易降服。就像現在這樣,我在神火罩內盤膝坐定,命元嬰暫時充當氣魂,念動那真正的「兜率馭火訣」。
體內的兩朵兜率靈焰瞬即在靈台點亮,一下子包裹住波旬隱藏在蓮花星雲里的那絲神念。與此同時,被青蓮堵在翠微山頂的狼妖此刻也遇到了危險。原本被收進玉瓶里的那朵兜率靈焰此刻受法訣驅使,直接融化了玉瓶,進一步燃燒了狼妖的身體。
即便青蓮沒有堵截,他也是身陷火海,欲逃不能。更何況他把玉瓶踹在懷里,這一下直接被靈活烤穿心肺,纏繞上本命元神。
隱藏在狼妖魂魄深處的波旬神念本欲棄狼而去,卻發現那火竟然產生了巨大的吸力,先是把整只狼妖的元神慢慢包裹起來,然後像螞蟻似地慢慢烘焙,火燒之處僅余飛灰。
青蓮見狀,嫣然而笑,召喚出錦瀾袈裟,伺機而動。這時候黃蓉和瓊雪姐也合璧而來,後土神劍散發著懾人的煞氣遙指空中自燃的狼妖。
波旬分身眼看就要被我以火所焚,身為魔界之主,他當然不甘心就此敗北,果然天空忽然間雲海翻騰若煮,在八大處的正上方形成一個圓形的漩渦。
不提上面風雲變幻,電閃雷鳴。且說波旬分身被我的兜率炎包裹燃燒的那一刻,佛在靈山便已知曉,于是佛一抬手,南瞻部洲的峨眉、五台、普陀及九華四聖山猛然間佛光普照,四大菩薩應聲現象,直接發出四道金光淨往八大處飛來。
當然這些現象都是在磅礡的大雨掩蓋中進行的,普通凡人依然過著獨屬于他們的平凡生活,沒有發現這一異常。
四道金光飛來抵住了雲霧翻騰的漩渦,青蓮仰頭一看,見那黑洞的中央不時冒出奇形怪狀的各色天魔,甚至有一雙碩大魔手撥開金光向下直抓向半空的狼妖和許願樹,便搖身變回了旗身,同時頂著那錦袈裟向天空那龍卷風般的魔手裹了過去。
瓊雪姐和蓉兒更是在百忙之中祭出了後土神劍,直接隨青蓮斬向魔手,至于許願樹那邊,大勢至菩薩和道濟,也率領四大天王,飛身迎敵,眼前大戰,一觸即發,不知道多少生靈要受那池魚之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