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北,約七十公里處,就是八達嶺長城所在地的延慶縣。是日天朗氣清,無風無沙,林肯車行走在官道之上,漸漸出了六環直奔延慶。
歐陽無缺見文姬掛了電話,朗聲笑道︰「是不是鳳芝那丫頭給你打的電話,早上出門時她就纏著要去翡翠園,我沒讓她跟著,估計正討厭我呢吧!」
「嘻嘻,爺爺誤會了,鳳芝說她和王嬤嬤一起前往翡翠園,一會兒見面詳聊,並問有沒有說服爺爺帶上我們?」
「咳!我說你父親怎麼今天約我見面還讓我帶你倆去見識一下,原來是鳳芝在背後搞得鬼!你倆說實話,是不是早已經知道翡翠園的事情了!」
「歐陽爺爺英明,誰讓我和鳳芝是姐妹淘呢,當年在首都大學,我倆可是在同一間宿舍廝混了四年的時光呀。這次翡翠園的春節開園盛典,听說新一代的修真天才都將現身混個臉熟,正好方便我們去挑肥揀瘦一番啊!」
歐陽無缺,听見文姬如此開放,老臉一紅,趕緊舉杯揭過了此頁。出了六環,路上車輛減少,沒有先前那樣擁擠了,在靠近八達嶺長城的八達嶺鎮,林肯車下了國道,沿著路標停在了八達嶺森林公園的停車場。
司機停好車後,又跑去買了入園的門票,我重新爬上文姬的肩頭,隱藏在她的發叢中向前觀望,那司機看上去20多歲,大冬天的竟然沒有穿棉衣,小平頭、黑西裝,當像個剛退伍的兵蛋子。
可是會武之人會發現,他雙耳前的太陽穴鼓起老高,雙目更是漆黑有神,眼神深處甚至有一抹妖異的綠光。
我雖化身跳蚤,也能感覺青年司機的不凡,尤其是他那粗壯有力的雙臂,更讓人感慨于其運動的天賦。歐陽家主之所以讓司機小毛去買票,也是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吧。
我不識得翡翠園的路徑,只好繼續封鎖全身氣息,隱居在文姬的發叢里跟隨而行。
由于天氣較好,來此游玩的旅客還是蠻多的,司機小毛買了門票,領著大家憑票入園。沒走多久,小毛轉身對歐陽說道︰「老爺,今日是甲辰日,翡翠園的入口輪值到了青龍谷,咱們這邊走吧。」
歐陽家主微微頷首,跟著他轉進了衰草連天的幽靜谷道。老頭少年心性,讓文姬和楊二分別抓住他的衣衫一腳,于那無人處施展處縮地成寸的法術,三兩步便來到了青龍谷的入口。
雖然是樹葉落盡的臘月天,由于前幾天剛剛下了一場大雪,谷內白茫茫一片的積雪高低起伏,別有一番味道。
我抬頭看看,那兩人多高的木制牌坊兩邊堆滿了兩座雪堆,向內有一條小徑蜿蜒延伸。歐陽家主,腳步不停,帶著二楊滑雪般向前沖去。
讓我好奇的是,小毛司機盡管沒有抓著他的衣角,速度卻是絲毫沒被拉下,穩穩地跟在兩三米後。好在此處無人,不然看到幾個人影一晃而逝,還以為大白天見了鬼了呢!
山野幽靜,縱橫曲折,四人來到一面光滑的青色石壁之前,停住了腳步。歐陽向著二楊說道︰「咱們終于到了翡翠園今日的入口了。你們不要把眼前的石頭當成是石頭,就當自己是在跳水,一個孟子扎進去就到了翡翠園了。」
楊二點點頭,腳下卻是沒動,只是盯著小毛傻看,文姬看著那風化成紋的石頭心里也是發 ,然而她又覺得,歐陽沒必要哄騙她們,便對小毛笑道︰「毛師傅,我和弟弟初來咋到,簡直是個瞪眼瞎,要不你當先帶路如何?」
小毛沒有回話,只是拱了拱手,見歐陽對其輕微地點了點頭,便從原地騰空而起,向那石壁撞去。
文姬心虛之下,潛意識地閉上了眼楮,她心里甚至瞬間就浮起了一幅小毛被撞得頭破血流的畫面。
結果等她睜開眼楮,發現石壁上並沒有血跡,小毛已是不見了身影,文姬大為驚奇。
楊二這廝剛才膽大,親眼見小毛穿壁而入,興奮中也照著樣子,一頭撞了進去。這一次文姬看到楊二從石壁前一撞而入,不由得瞬間想起,前陣子播放的電影「哈利波特」,那個通往魔法學院的火車站月台,仿佛就是這樣的。
好奇之後,文姬顯得淡定了許多,他對歐陽點點頭,也凌空撞了進去,接著歐陽也進來了。幾人沒有注意到在那長城之上,早有人踫巧看到這一幕,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不提游客揉了揉眼楮,再看谷內,已經沒有人影。且說文姬進來之後,眼前的風景豁然開朗。他們現身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眼前有一一條青石大道,道路兩側有兩塊高達十來丈的迎賓石。石頭上有兩棵松樹,竟然相互糾纏,生長到一處,很像是傳說中的夫妻合歡樹。在那松枝針葉只見懸掛著一塊木匾,上面寫有「翡翠園」三個大字。
石旁有兩位迎賓的道童,右邊那名喚白雲的小道童一看到歐陽家主,立即笑臉相迎道︰「原來是無缺師伯到了,家師已在翠微宮大擺筵席,歡迎各位前輩的到來,您老來的真巧,剛剛武當的清風道長也進去了呢!」
歐陽威嚴地點點頭,領著三人向內走去。文姬和楊二規規矩矩地跟在其後,一路上倒也沒有人盤問。
既然進到了翡翠園里,我便在其進門的不遠處,離開美人發叢,跳進了路邊的草叢,然後沿草叢下行到一片密林之中,搖身變回人形,考慮到文姬和楊二都認得我,便搖身一變,化成一個大肚子的小胖道士,所穿的道服自然是清風他們家的。
搞定這些,我又一次返回青石路,這才放眼觀看,只見道路兩盤全是擺地攤的,那些地毯的前面則是徘徊游弋的修真者。
青石大路寬比國道,兩側的地攤後面,則是草地圍繞的蒼松翠柏。
如此上前百余米,路右出現一個綠色的大湖。
道路到此兩分,一條是沿湖岸直行,向前筆直延伸;另一條遇湖左向,通向一個方方正正的廣場。
我遠遠望見歐陽四人向廣場走去,便也向左一轉,邊看邊行。這里的地攤倒有意思,每一個地攤後面都有一桿大旗,旗上寫著地攤所賣的東西及價格。
比如我現在就看到右前方的一個地攤那,清風和三長老夫婦正在和擺地攤的青衣老頭討價還價。老頭的大旗上寫得也很有趣︰「代理賭石,贏了平分,輸了不賠!」
按理說一看旗幟上的內容,應該絕少光顧才是,可是清風此時竟然低三下四地哀求道︰「張師傅你這要價也忒高了,去年他人跟你合作,切漲的石頭你才收取三分之一的利潤,今年竟然平分,這太不公平了,要知道所有的賭石費用,都由聘你者承擔,你可是完全的空手套白狼啊!」
「嘿嘿,清風老弟休要煩惱,我現在需要大量的靈石來還債,這也是不得以而為之。要知道我雖為江湖一散修,去年賭石時,那也是闖進了第二名的呀,若非因為判斷一塊血凰赤玉時打了眼,將身上的老底兒都賭沒了,也不至于落魄到提價宰客的地步啊!」
有圍觀者想必見證了老頭去年慘敗的賭局,在旁勸說清風道︰「張師傅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誰讓他去年挑戰歐陽家那幾個斷玉的活化石,結果把切漲的原石全倒貼出去了。如今因為交不起賭石大會的入場費,這才在此處練攤求聘呢?相信只要他今年不挑戰歐陽家,一定會穩賺不賠的!」
我在一旁听得雲里霧里,便拉住身旁一路人甲詢問老頭的身份,結果對方白我一眼,鄙視道︰「兄弟,新來的吧!竟然連去年賭石大賽的亞軍張一刀都不認得!想知道更多的細節不?十斤綠松石,我就為你詳細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