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行圓滿,元嬰從定中醒來後,看了看自己褪去的一層黑皮,便用手指彈出一縷兜率靈焰將其燒了成了灰燼。
然後他拍拍,從石台前站起身來,原本攤開的那卷書冊不知何時已經化為了一堆碎片,上面的光影文字,也都煙消雲散了。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一功法很像禪宗所講的「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即使讓我現在重新復述,境界不到者也不能體會其中的奧妙。
比如老君描述的煉丹心得,我是把自己當成一段樹枝,融進那玄妙的感覺中去共鳴悟道的,如今我走完了整個過場,老君留下的印記也隨著書本消失不見,故而無法模仿。
至于菩薩玉淨瓶里的「胎藏曼陀羅生滅圖」,沒在玉淨瓶中修行過的人是不可能修得這一功法的,更不知從何看破那「枯木逢春」的奧妙了!
說起這「胎藏曼陀羅生滅圖」,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與無量功德中隨喜得見類似圖譜,自身又精通大悲咒及其四十二手眼者,與圖前靜立推演許有悟道機緣也說不定。
後來有一次,故地重游了西安,容若帶著我游覽交大之南的青龍寺,見那寺中有一幅曼陀羅胎藏圖像。
我將自己悟道的經歷以神念傳給容若參考,讓其對照圖譜演化,可惜佳人無緣,只看了一會兒就頭暈了,也導致這一秘術,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未能傳出,用青蓮的話講,那是觀音大士專為我而設,他人卻是無緣了!
回到古塔一層,見阿黃在丹爐中已然睡醒了,正在發呆,原本肉呼呼的無毛狗首人身**,早就被一身油光發亮的黃毛取代,一見到我它就在爐中叫囂道︰「哇主人吶,你可想死阿黃了!快點救我出來,上面的這塊黃綢子見天兒地欺負我,哥都被它打怕了!」
元嬰馭訣放出了阿黃,又將那封神榜招來手中查看,只見那開篇的日月五星之中,紅色的火星已經點燃發亮,上面寫著一行注解大字曰︰「南岳衡山丙丁昭仁大帝,諱阿黃!屬火部正神,官印為印器合一的朱雀飛天神羽刀!」
看到這一注解,我想這恐怕是封神榜出世以來,所封的第一個神靈了。只是讓阿黃去享受南岳衡山的香火傳承,總給人以不倫不類的的感覺。
封神榜中的榜靈小金,看出了我的疑惑,主動解釋道︰「主人你無須多慮,以前是人死了才能封神,如今這末法時代,我這榜上的封神法則已自動換成了活人和死人都能封神,門檻比以前寬泛多了。而且將來南天門和人間的通道再一次打開之後,有人如果不喜歡被束縛在神職之上,還可掛印辭官,則本榜將自動選取其他賢能者,以繼其任。」
阿黃在旁邊听到了我和小金的談話,高興地手舞足蹈,不禁插嘴言道︰「汪汪,是不是說本帝哪天不想干了,只要放棄身上的這對翅膀,就可以重獲自由。」
小金在空中點了點頭,默許了阿黃的猜測。不料死狗又進一步質疑道︰「我靠,這對翅膀如今已經和我的元神合為一體,將來放棄它豈不是要自毀元神,再不濟也要拼上半條命?」
小金這時鄙視他道︰「事實確是如此,放棄神職其實就意味著你放棄了做神仙的權利,一切都要重頭修起,比如這朱雀神刀,當你要放棄它時,就要被打回到得到它之前時的修為」。
阿黃點了點頭,似懂非懂道︰「原來這樣啊,那我將來不放棄不就得了!」小金嘿嘿一笑,重新收起了榜身。元嬰將它抱在懷中對阿黃道︰「時間已到,我要出定了,你也趕緊出去吧!」
于是元嬰一腳將阿黃提出了眉心,自己也在泥丸宮的蓮花星雲里放出了兜率神凰。待火鳳凰還原成三朵兜率靈焰,入主了掌管**的精氣神三元宮時,我才使勁眨了幾下眼皮,睜開了雙眼。
「師弟(公子)你終于醒了,這都過去了四十九天,可算是醒來了!」龍女和蓮兒關心地擠在我的身邊問候,阿黃則在扶桑樹下,不耐煩地抵抗著紫衣擱在它頭頂的縴縴玉手道︰「汪,不要模人家的腦袋,我阿黃現在已經是大帝了,模火了我,後果很嚴重啊!」
死狗看不清形勢,妄想對紫衣這位大能指手畫腳,結果紫衣一點都不著急,干脆兩手各抓住一只耳朵搖晃,不一會兒,抓狂的阿黃終于使出了它的絕招——裝死。
紫衣見癩皮狗四蹄一蹬,兩眼翻白,還以為是背過氣去了,這才放開它拍拍手道︰「我說善財童子,讓你在本姑娘的浴池里打個坐,你怎麼還把這池中的水給吸干了!如此浪費水資源,要怎麼賠啊!」
「嘿嘿,小羲見過紫衣姐姐,什麼善不善財的,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至于這溫泉池中的水嘛,有道是死水不去,活水不來。你看這72處泉眼不是正往外冒著嗎,我再送你一池相似的活水如何?」
紫衣見我這樣說,自然明白我有後招,便把雙手環抱于胸前,立在扶桑樹前的岸邊看戲。
師姐和青蓮發現我醒來,撲上來的時候,我正盤坐在溫泉池的上空虛浮著。這時候被兩女攙著也來到了扶桑樹下。
我之所以敢許紫衣送她一池清水,自然是身上儲存有早已備好的料!想當初在八大處的羅漢牆前,跟著降龍羅漢道濟,一步邁入了他在極樂世界中的修行精舍。
我就用自己煉制的空間葫蘆灌滿了幾瓶無垢泉水,當時原以為,大千世界,那無垢靈泉可遇而不可求,沒想到在這南海深處也有這麼一汪溫泉,功效更比無垢泉來得神效。
身形降于扶桑樹旁,我用侵略性的目光掃描了一下紫衣性感迷人的曲線,想起之前噴鼻血的鏡頭,臉色頓時燒了起來,遂趕緊從乾坤戒里取出召喚出一只葫蘆道︰「姐姐鑒定一下,看這葫蘆中的水可還能敵得過池子里的溫泉?」
紫衣身懷神通,只拔開葫蘆嘴略聞了聞,便開口笑道︰「原來是天一生水中的無垢泉水,如此大略也抵得過了,只不過我听說此水出在西天佛果,莫非你最近去過那邊,不是說如來封了靈山,羅漢以下果位者,都入不得了嗎?」
我一邊將那葫蘆中的無垢泉汩汩倒入池中,一邊談笑風生道︰「這是我春節前,機緣巧合去了降龍羅漢的修行精舍,在他棲息的竹屋不遠處,有一個無垢清潭。當時覺得泉水清冽,煮茶甚好,也就裝了幾葫蘆。嘿嘿,話說我第一眼看到這池子時,心里也有了打劫的打算呢!」
師姐見我還是如前的一幅二皮臉,忍不住偷偷擰了我一下,倒是青蓮直爽開口道︰「哥哥,說什麼打劫啊,你若喜歡,只要是姐姐有的,她都會給你的!」
死丫頭嘴快,一句話說的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原本躺在樹下裝死的阿黃骨碌翻了個身道︰「主人強悍吶,竟然又收了一個,可是她有嚴重的暴力傾向,踫不得啊!」完了它看見紫衣怒目圓睜,趕緊打滾站起來就跑,身形一閃就進了納拉林不見了。
青蓮見氣氛不對,趕緊改口向紫衣撒嬌道︰「姐姐一向最疼蓮兒,而蓮兒一向心疼公子。所以只要公子喜歡的,姐姐一定會為了蓮兒,樂于成全的吧!」
紫衣沒說什麼,只是用手指點了下青蓮的額頭嘆道︰「我真是拿你沒辦法,想當年多好多天真的一姑娘,咋被拐帶成這樣了呢?」
談笑聲中,葫蘆內的無垢神泉,轉眼注滿了大半個池子。紫衣滿意地點頭笑道︰「好得很,終于可以洗個溫湯浴了!那啥善財你要不帶著那條死狗先出去逛會兒,還有惡辰你也帶走吧,留下小花給我們看家就成!」
我聞听此言,無奈地對其笑笑,轉身去林子里尋找阿黃去了。惡辰自然是一步三回頭地跟著我鑽進了林子,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放心不下小花,還是如我一般開始幻想起三美出浴的樣子。
要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我那葫蘆可是裝去了道濟三分之一的泉水,當時害得他幾乎轉著圈地停不下來,現在卻要被三個白花花的女子當成了洗澡水,還不讓看,太坑爹了!
正在郁悶,只見阿黃騎在前方不遠處的一棵粗壯的大樹樹枝上,正駕著他那對新得的小翅膀自言自語道︰「嘎嘎,月兌,快點月兌,最好是赤條條的像條大白魚,那就好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