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牽著張竹雅,在舞廳里跟著音樂跳起來,兩人都是才學跳舞不久的人,這舞姿自然自然算不上優美,不過馮志看著張竹雅俊秀嬌美的臉龐,心里卻是一種莫名的感動,跳了兩圈後,才壯起膽子詢問張竹雅的芳名。
後面的談話,自然而然的就談及了專業和哪里的人之類,沒想到張竹雅也是新原中學的畢業生,和馮志竟然是校友,只是高中的時候,比馮志矮一級,而張竹雅在高中的時候,就知道馮志的名字,因為常听老師提起馮志,所以她也算認識馮志,只是馮志高中的時候,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些女生身上,所以並不知道學校有一個女孩叫張竹雅。
這也是張竹雅看到馮志邀請她跳舞,只是遲疑了一下,就答應了的原因。
知道兩人是校友後,馮志原來還有的那點拘束感一下子不見了,兩人邊跳邊談,顯得十分投機,一晚上的舞會,馮志竟然請張竹雅跳了五曲。
回到寢室,杜波和姜有才察覺到馮志十分興奮,就打趣說道︰「馮志,是不是看上那個女孩了,要不要我們幫你把她追到手?」
「你們兩個別亂說,那是我的老鄉,我們一個縣的,她還是我高中的校友呢。」馮志不好意思地說道。
「呵呵,老鄉更好,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這眼淚一流,事情就簡單了。」杜波一听,更加起勁地說道。
「還別說,那個女孩長得還真正點,我們馮志真有眼光。」姜有才在一邊頷首點頭。
後來,在馮志追求張竹雅的時候,杜波聯合班上的女生,出了不少力,而且不知他想了什麼辦法,讓那個陳海波知難而退,讓馮志最終抱得美人歸。
馮志和張竹雅跑到校園後面的那個湖邊,張竹雅感覺累了,于是兩人坐在湖邊的一張石椅上休息,馮志看到張竹雅滿臉的汗,愛憐地從身上的口袋里掏出幾張紙巾,把手伸到張竹雅的臉上,細心地替她擦了汗。
「馮志,再過兩個月,你就要畢業了,我真舍不得你。」張竹雅想到再過兩個月,馮志就要畢業了,按現在的分配政策,馮志如果不去找人活動的話,分回新原縣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八十。
「沒事,竹雅,有空我就來學校看你,況且明年你也要畢業的,到那時,我們又可以長期在一起的。」
張竹雅學的是中文專業,按政策,如果不能留校,很可能會分回縣里去教書,本來那個陳劍海當初追她的時候,曾說如果張竹雅願做他的女朋友,畢業的時候,會想法讓她留在江城,可是張竹雅對陳劍海沒有感覺,最後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唉。」張竹雅應了一聲,乖巧地靠在馮志的肩上,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體會了戀人之間的溫柔,然後才牽著手回去吃早飯。
馮志和張竹雅處了兩年多的朋友,兩人雖然也曾在校園的小樹林里約過會,在電影院里看過電影,但兩人親熱的程度,卻只限于親吻、摟抱,這倒並不是馮志是個柳下惠,而是張竹雅這女孩骨子里比較傳統,每每馮志的手開始不規矩,想要越過雷池的時候,就會被她使勁按住,然後是溫柔相勸。
當然,馮志也跟著張竹雅到她家里去過兩次,張竹雅的父親張光海看到馮志,發覺這小伙子雖然並不是那種英俊得讓人嫉妒的男孩,但相貌還是不錯,更主要的是那雙眼楮里的坦誠,給人一種信任的感覺。
所以,對馮志和女兒耍朋友,並沒有表示異議,而張竹雅的母親徐春蓮,看到馮志時,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小伙子,再加上知道馮志的父親還是縣人事局的干部,心里就更滿意了。
至于馮志的父母,看到張竹雅乖巧賢淑的樣子,自然也是表示贊同。
不過,就算是到了自己家里,張竹雅也沒有給馮志可趁之機,這點倒讓馮志心里一直癢癢的。
時間還是按著預定的軌跡,到了1997年的六月底,畢業典禮過後,就是離開校園的日子,這幾天,先是班上的同學聚餐瘋玩,然後是同寢室的同學出去海吃一頓,這一次,整個506室的人,都把自己的女朋友帶上,大家來到郊外,尋了一個青山綠水的地方,鋪上塑料布,開始野炊。
張竹雅和這寢室的人都很熟悉,經過三年的大學生活,雖然性格還是十分溫柔文靜,但對馮志的幾個室友,還是杜大哥、胡大哥、姜大哥、孫大哥、吳大哥的喊得十分親切。
杜波、姜有才、胡平、孫華成和吳大明,和馮志在一間屋里生活了四年,其感情十分深厚,對張竹雅這個弟妹,自然也是十分關照,連帶著幾位的女朋友,都對張竹雅十分友好。
這次聚會後,馮志的幾個徒弟,也嚷著要給馮哥送行,當然這次還是把張竹雅叫上了,這幾個中,田大勇是和馮志同級的,也是馬上就要離開學校了。這些人相處了幾年,自然也是依依不舍。
凌玲看到張竹雅眼里含淚,就摟著她的細肩說道︰「竹雅,你是馮哥的女朋友,就是我們的大嫂,你放心,馮志雖然離開學校了,但還有我們,有什麼事只管來找我們。」說到這里,凌玲兩眼濕潤,轉頭望著馮志,「馮哥,我叫你一聲師傅,雖然我們只認識三年,但我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過兩天,你就要離開學校了,不過你放心,竹雅姐有我們,我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她的。」
凌玲據說家里條件很好,至于究竟一個什麼情況,馮志也不好打听,也不想打听。
「凌玲,雪燕、茹雪,還有你們幾個,我明天就要離開學校了,派遣證已拿到手了,回新原縣,我走以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竹雅,今後就拜托你們幾位幫我照看一下。」馮志舉起酒杯,和這幾人踫了一下。古方平、彭富忠、傅華自然一口應承下來。
第二天一早,張竹雅和凌玲、王雪燕、朱茹雪以及古方平他們一直把馮志送上回陽平市的火車。火車啟動,馮志從車窗時伸出頭來,和張竹雅使勁揮手,直到火車離開車站,才緩緩地放下手來,眼里已全是淚水。
雖然再過二十多天,張竹雅也要放假了,自己已和她說好,到時來學校接她,但這次的離別,似乎和以往不同,這次離開江城,自己將走進社會,走上一個未知的工作崗位。
而張竹雅,還要在大學里呆一年。
想到工作,馮志不由茫然起來,在今年春節的時候,父親馮維軍就開始操心這件事,為此,他還帶著馮志去拜訪了新原縣人事局長朱正國。
馮維軍本來和朱正國交情並不深,但他是朱正國的手下,朱正國還是比較熱情地接待了他們父子倆,而且還關切地詢問了馮志在大學里學習的情況,不過後來听到馮維軍介紹說自己的兒子今年大學畢業,這工作的事,還請朱局長多多關照,朱正國的眼楮就轉到馮維軍所提來的煙酒上。
這提來的煙酒,還是馮維軍為了兒子的前程,咬緊牙關,花了兩個月的工資,從商場買來的,自己雖然是縣人事局的干部,但妻子蔣曉梅下崗後,每個月只有一點生活費,兩個女兒雖然成了家,但經濟也不寬裕,自己要供馮志上學,這日子還是感有點緊。
但這事關兒子的前程,再怎麼著,這該花的錢還得花。
朱正國也不知是看在馮維軍所提的禮物的份上,還是其他別的原因,臉上的表情變得親切起來,說道︰「維軍啊,我們是一個單位的同事,馮志大學畢業,也是我們人事局的驕傲不是,這該幫的忙,我是一定要幫的。不過,你也知道,我這個局長,看起來十分風光,但也只能幫點小忙,這樣吧,我有空的時候,幫你打听一下,你放心,這工作肯定是要分配的。」
馮維軍小心地陪著朱正國又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才和兒子回到家里。
不過後來幾次馮志回家,都沒有自己工作的準信,也不知道這次回去後,會被分到什麼單位。
望著車窗外不斷後掠的遠山和樹木,馮志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自己是江南大學公共事務管理系的畢業生,再不濟,也會分到鄉鎮級政府的,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從陽平火車站下了車,馮志提著行李,擠上了開往長途汽車客運站的公共汽車,這火車站離客運站還有一段距離。
在公共汽車上擠了一身臭汗,馮志終于到了客運站,提著行李到售票處去購票,卻被告知,到新原縣的班車今天沒有了,要走只有明天早上的車。
馮志一听,不由有點泄氣,原來這個時候,有一班車從陽平市開往新原縣的,沒想到今天這班車臨時有事,停班了,弄得自己只能在陽平市呆一夜。
室友孫華成的家倒是在陽平市,可是這小子要在江城耍幾天才回來,看來自己只能找一家旅館,住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