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洞外已經變得風雨大作,呼呼怒吼的暴風,把島上的大樹吹的像打架的悍婦,互相撕扯著頭發。
樸熙夏是第一發現我醒來的,她一下蹲在我的眼前,冰涼的小手模著我的額頭,生怕我繼續睡去。女人們守了我一夜,發現我睜開眼楮之後,差點高興的跳起來。「你好些沒?」樸熙夏急切的問。伊娃拽了樸熙夏一下,示意她別亂和我講話,以免影響到我調養。
我既然睜開了眼楮,就說明好了很多,大家都看在心里的。樸熙夏之所以這麼急切的問,也是表達對我的關心。肩膀上的布條纏了很厚,但這些不是白色的醫用棉紗,而是從伊娃僅有的衣物上撕扯下來的碎布。「你傷口上包扎的布條,已經在石盆里燒煮過了,只要傷口不接觸雨水,感染率很小。」珍妮對我講解這些的時候,眼角又涌出晶瑩的淚珠。
「你餓了吧,快吃點東西。」伊娃說著,把一只燒烤的焦黃的鱒魚遞到我鼻子前面。熟食的香味,使我的腸胃立刻咕咕叫嚷。
我確實需要補充食物了,為了讓身體的免疫力提高,加快恢復,我一口氣吃了兩條鱒魚。
三個女人相識而笑,都放松下來。這一夜過得的確辛苦,她們一邊照顧昏迷著的我,一邊把那些我拿回的衣物蒸煮干淨。再用長長的木桿,在火堆上支起高高的架子。這會兒,潮濕的衣物在上面烘干的差不多了
我還是赤L著全身,三個女人對我的東西,從視覺上已經完全適應,只有樸熙夏還時不時的用好奇的眼光看它。
珍妮在我昏迷之後,冒著被洞外海盜發現的危險出洞去扒了幾身死人的衣服,給每人弄了一身衣服,三個女人穿著大號的男上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相互調笑起來。衣著看起來雖然不怎麼得體,但是大家總算增添了厚實的衣物。
那個被宰殺的馬來西亞人身材和我相仿,我把他的褲子和上衣穿在自己身上,以後披著熊皮在叢林里跑動,既不磨的後背難受,也不容易被樹枝劃傷。再者說,這件衣服本身是綠色,很適合我在樹林里埋伏。
肩膀雖然還隱隱作痛,但有了軍靴和厚實的衣服,還有兩張熊皮,感覺比昨天好很多。跑到九百米遠的地方,我開始往山谷高處攀登,接近泥淖之前,得先觀察清楚敵人的動向,不然盲目的跑去,很有中埋伏的危險。
軍靴的摩擦力很好,使我在攀岩走壁時,安全了許多,行動也迅速了許多。飄渺的煙雨里,我用狙擊鏡小心的觀測海岸附近那艘大船,看到幾個穿著黑色雨衣的家伙,在甲板上走動,他們好像正打撈著什麼東西。
最後,我看清了,大船是在用桅桿上的鋼絲繩將海面上的箱子拉扯起來,箱子里可能是毒品也可能是軍火,不過我想這些海盜大老遠來到這座無人荒島進行毒品軍火交易的可能性也不大,我估計箱子里很有可能是金子或者其他值錢的東西.
吊上甲板的這些箱子明顯是炮轟島上時,他們趁亂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搶回來的.我繼續觀察一會兒,甲板上的家伙們,總算費勁得把箱子弄進了艙內。看樣子,他們今天登島的可能性不大了
就在我準備撤回山洞的時候,甲板上突然傳來激烈的槍聲,嚇的我趕緊向後一縮,等待頭頂上的樹枝向下掉落,事實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子彈沒朝我的方向射來,船上可能發現了危險,等我再望向大船的時候,甲板上已經火拼起來。炮台兩側各站著二三十人,彼此射擊。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們為何相互廝殺起來,難道中了邪?只可惜煙雨過于迷蒙,看不清楚交戰兩方的情況。但可以肯定一點,在這種野蠻落後,毫無規則約束的地方,海盜們的惡性充分的可以表現出來.
又過了兩個小時,槍聲漸漸少了,估計交戰的雙方徹底分出了勝負,其實無論哪一方獲得勝利,對于我而言,都不是壞事。敵人的數量,就這樣戲劇性的減少了近三分之一。
但我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敵人為什麼突然的自殘。如果他們故意演戲迷惑我,也沒有必要如此大動干戈.
現在的天氣很糟糕,我無法從這麼遠的距離,趁著亂,偷偷射殺他們幾個人,真是比任何時刻都讓人郁悶不已。
想殺敵人,最怕的就是心切。船上的槍聲雖然停了下來,就算真能擊中船上活著的家伙,也是不可以開槍的,萬一打草驚蛇,他們登陸上島的時間會更往後拖延。
大海依然整個兒晃動著,海盜船像在母親臂彎中搖哄的嬰兒,可是這個嬰兒卻是邪惡的。它開始從甲板上往下丟扔同伴的尸體了。
一個人雙手抓住死尸肩膀,另一個抓住死尸兩腳,也搖晃幾下,待到彼此感覺拋力十足時,心照不宣的一齊松手,將打死的同伙丟棄進浩瀚的大海。
我一時半刻回不山了洞,只要視線可以,就必須死死守在這樣,盯住他們的一行一動。後面的原始雨林,我確實想過去看看,但只能用一個辦法,就是等這群家伙再次上島,跟在後面悄悄的尾行。
可令人焦急的是,敵人處理完甲板上的尸體,就躲避回了船艙里。我的心一下低落了很多。他們可以在舒服的船艙里,等到天氣好些的時候,再拿著重型武器出來繼續搬箱子,而我卻要活生生的趴在雨水中等待.
我閉目養神,趴在熊皮下等待敵人,腦子里忽然想到一個疑點。會不會還有箱子沒搬上大船,就藏在海岸線的什麼地方。
猜中可能性也是有的,我急忙拿起狙擊步槍,開始巡視那一帶的情況,看看有無藏寶箱的可疑之處。結果,卻發現了驚人的一幕。
剛才那些丟進海里的死尸,此刻竟爬到了沿岸的海藻上,一個個拿著武器,相互打著掩護的手勢,往島的里面跑.
海盜果然是個陰險狡詐的之徒,甲板上交火的一幕,竟然是場鬧劇,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偷偷送爪牙下海。
不過,剛才的一幕確實觸目驚心,做的十分逼真,要不是憑運氣發現了這群偷偷蹬島的家伙,想看破他的計謀,是不可能的。
既然發現了這些,那麼優勢肯定又倒向我這一邊。我迅速的從山坡上下來,跑著往敵人的右翼繞去。
這幾十個家伙一蹬上海岸,天色就忽然更為陰暗的厲害,仿佛是海島也因為惡人踩在自己的身上,而發出了黑色怒氣.
我的潛伏尾隨很成功,客觀上是下雨的噪聲很大,海風吹的樹枝胡亂晃動,正好深深的掩護著我。主觀上是這群家伙的注意力分散了,他們滿以為假裝死尸入海,又是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下,很難有人發現,所以就不再多注意後面的危險。
我決定等他們搬運箱子時候射殺他們,管他箱子里有什麼東西,都沒有三個女人的性命重要,總之先保出自己生命再說其他的事情。
由于天色陰暗,我無法清晰的數出他們的人數,粗略估計該有二三十人。快要靠近沼澤的時候,他們不敢再鉗行前進,就慢慢走成了蛇形。這片沼澤我也沒敢進去過,以前只是遠遠看了看就饒道而行,熱帶雨林沼澤里邊鄂魚毒蛇什麼都有我不能冒那個險,不過現在有這麼多人去趟路我當然樂得跟著去看看到底里邊有什麼可怕動物了.
一般隊伍里最爛的成員走在兩頭,只有負責指揮者和頭目,才插在隊伍中間,這樣就能利用隊伍前後的人做炮灰,很好的保護自己。
看到他們隊形的變化,我也改變了作戰策略。畢竟他們人多勢眾,想要單純的依靠狙擊步槍點射,不僅很難殺光這麼多敵人的,還容易招來他們的射擊。
敵人們都是重型武器,真要朝我齊射過來,比轟炸高地上的我,擊中的概率要高出十幾倍。
他們隊伍的最末尾,有個抱著AK-47武器的非洲黑人,他穿著被雨淋濕的油亮雨衣,左右搖晃著雨衣帽子里的腦袋,不住的朝隊伍前面張望。能看得出來,他很害怕那些所謂的「土著」。等到隊伍前面一遭遇危險,他可能是打算第一個月兌隊逃命.
這個黑人消極的跟隨著隊伍,好像是意識到前面就要出現危險似的,故意把自己和大部隊拉開很遠的距離。可是他這樣的舉動,就大大刺激了我殺他的欲念。我拔出腿上的匕首,餃在自己嘴里,象只伺機撲殺的獵豹,蹲伏著從他後面靠近。在他們長長的隊伍將要拐出樹林的時候,我猛的從一塊青黑色大石後面跳出,如彈跳起來的暴怒青蛙,左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右手握著利刃,狠狠刺進了這個黑人的小月復。他是個強壯的家伙,而我的胳膊上又帶傷,更由不得我松懈一點,所以使勁兒翻轉手中的刀把,不顧一切的往後割剖。這個家伙當時不知道心里正思考著什麼,對我的攻擊一點防備也沒有,都沒來得及看我一眼,就斷了氣兒,直到他徹底死掉,我才敢松開手,忙將他拖進一旁的草叢。黑人身上的雨衣已經被我割破,檀木色的小月復上,鼓著的肚臍眼兒,像匹黑馬的眼楮。那帶著紅色血液的一坨腸子,已經從他月復部滑出很多,相互盤擰糾結,在冷雨中散發著白色熱氣。
這家伙胸前掛著五顆手雷,我都取下來,帶在自己身上。人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產生強烈的救生**,一但有了**,殺死敵人和殺死同伙是沒太大分別的,更何況他們本就是群毫無道義可言的惡匪,拿起AK挎到背後,處理掉黑人的尸體,我爬上一棵高大的樹,從狙擊鏡里觀測走進大泥淖中的匪徒。那里矮灌木使我很難隱蔽,我不可以繼續跟在他們後面,萬一出現鱷群追咬,可就是面對兩種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