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鎮魂曲 第六十四章 死亡狙擊二

作者 ︰ xushunlihe

四個手持M16自動步槍的海盜,邊開槍邊不斷跑動,綠色迷彩和卡其色迷彩在葦草中若隱若現。魚線扯動的樹枝,像被一個狙擊手正攀抓著往樹冠里爬。山腳下密集的子彈飛射過來,打得樹葉七零八落。

對方看不到牽扯樹枝的縴細魚線,我用匕首割斷手上的魚線,重新找塊兒石頭綁好,拋上另一棵可以偽裝的樹,繼續挑DOU敵人,刺激他們射擊。

機會終于出現了,一個身著卡其色迷彩的海盜,為了方便射擊,半蹲的開槍姿勢略略偏高,剛好一陣勁風吹過,壓低了他四周的葦蕩。「砰。」T型瞄準線與他肋骨對焦的瞬間,子彈飛射出槍膛。

灼熱的彈頭,從山頭劃下白線,鑽越進濃密的葦蕩,撞開阻擋的葦桿兒,扎進敵人胳膊下的肋骨,自動步槍立刻從他手上掉落。這名海盜突然發困似的,低頭向前栽倒,風壓的葦桿兒恢復了垂直,將它重新遮擋起來。但他的生命,卻如一只野鴨飛上了天空,再也不會回來。

盆谷凹地的風氣,像一群頑皮的孩子在奔跑,卷吹著葦蕩時高時低,迫使里面的敵人驚慌躲避,防止從浩瀚的綠海中暴露出來。射殺一名海盜後,我急速撤離狙擊位置,朝山頭另一側奔去。

利用魚線拽動樹枝,不斷引誘敵人開槍,但我最想射殺的海盜,始終是那個狙擊手。「砰。」又一顆子彈飛出槍膛,打中一個綠色迷彩裝的海盜。從石縫底下抽出巴特雷槍管兒,再次急速後撤,避開山下葦蕩里的狙擊步槍。

八百米的距離被巴特雷擊中,彈頭的破擊力相當大,那個中槍的家伙,想活命萬難。不過,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胯骨的斷裂會令他悲慘哀嚎。

我再次奔跑回山頭,重新選好狙擊位置,將狙擊準鏡瞄準葦蕩。那個臀部汩汩冒血的海盜,如翻殼的烏龜,脊背來回輾攆,壓倒無數葦桿兒。

T型準線依舊對準著他,像當初狙殺樹後的雌性侏儒野人,等待過來拉扯他的同伙陪命。其余三個海盜,自然知道這種陷阱,任那家伙足足哀叫十分鐘,聲息漸漸微弱至消失,沒一個海盜過去搭救。

我從身後砍下一簇矮灌木,栓好魚線,再用長木桿舉上樹冠,然後牽著魚線回到狙擊位置。那個低矮樹冠,如一個披著偽裝簑衣的狙擊手,正蹲在枝椏左右扭動。

這一次,兩個手持自動步槍的家伙,再也不敢利用半瞄裝置狂妄射擊,而把希望寄托在身後的狙擊手身上。但葦蕩後面的狙擊手卻遲遲不肯開槍,一股冷汗瞬間在我脊梁上冒起。

那個家伙在繞行狙擊,和我當初在林地上作戰一樣。他身上配有匕首,一定打削了一根葦桿兒,餃在嘴里呼吸,利用混暗的湖面掩護,潛游到山口下的溪澗,翻爬上我身後的高山射殺我。

此時,他應該正攀爬到我右側山腰,我立刻起身,沿著山脊朝回奔跑,到達一千五百米高的峰頂,爬上一棵高樹,隱藏在茂盛的樹冠里。狼皮偽裝的外表已經濕透,將綠色彰顯的極為鮮艷,像極雨水沖刷過後的樹葉。輕輕探出狙擊槍管兒,打開狙擊準鏡上的黑色塑料蓋子,開始等待這個包抄上來的狙擊殺手。

一個身披狙擊偽裝的家伙,冒著紛紛密雨,抱著巴特雷狙擊步槍,正朝山頂吃力而迅速的奔跑著。他跳水之前,就帶上了偽裝服,難怪在浩瀚的葦蕩很難推測出他身形和體位。

他長了一張糨糊臉,鼻子短小且無鼻梁,粗大的兩個鼻孔仿佛流沙坑,將五官使勁兒朝面部中間縮緊。幸好對方是個白人,假如是個油亮的黑人,真如一只抱槍的大猩猩在奔跑。

這個狙擊手體格強悍,以我剛趴伏的狙擊位置作為圓點,保持三百米的半徑朝我身後繞去。他想跑到山脊,爬上一個較高的大樹,清點山頂前沿的狙擊手數量,之後一一射殺。

「砰」射殺的子彈竄出槍口,一股心靈深處的快感燃起心頭。擊殺海盜大船上的雙人狙擊手時,還不曾有過如此感覺,從殺掉登陸上島的第一個穿紅背心兒的強盜,到現在的狙擊射殺,死在自己幽靈冷槍下的對手不計其數。狙擊鏡孔中血染的畫面,像引導一個失憶者恢復本性。

這個糨糊臉,如一只蠢笨的山熊,剛背上狙擊步槍,兩手把住樹干準備攀爬,子彈就鑽進他後腦。他像懺悔的囚徒,抱著大樹跪倒在地,那寬厚的右肩,最終沒能抵撐住他上身,撲趴在了樹下。

雨水澆灌在他身上,仿佛要掩埋尸體。粘稠的鮮血,很快將包裹後腦的碎布浸泡飽和,流到濕冷的山石上。鏟除敵人的狙擊手,對付剩下的兩個海盜就不那麼扯肘。仔細觀察兩側山壁,沒見其余海盜跟隨上來,于是抱著濕漉漉的大樹滑下,急速朝射殺掉的糨糊臉跑去。

這家伙的後腦,如西瓜檢驗成熟度時削開的小洞,露出猙獰的紅瓤。我抓斷一把青草,使勁兒填塞進他顱骨破口,再用泥巴和些外流的鮮血、腦髓,涂抹在那張難看的臉上,令他失去原來的相貌。

兩個肉鉤扎進死尸鎖骨,拉著他跑到山頭附近,擺在一叢草葉後面,令其抱著歸屬自己的狙擊步槍,成伏擊姿勢。一切安排妥當,我又拉動魚線,將那簇擋在死尸狙擊手前的樹枝拽開,露出他紅黑的臉。

這種暴露,如同鮮活的小蟲誘餌,深深吸引貪食的鳥兒。葦蕩里隱匿的兩個海盜,可以利用手上的半瞄自動步槍,清楚看到這個容易被射殺的狙擊手。

他們只能采取兩種作戰方式,要麼分左右兩路,用V式迫近隊形,悄悄靠近到山腳下,突然開槍打爆目標腦袋,要麼就賴在葦蕩里面一動不動,等待母船派出的救援。

山風不斷吹過我的身體,狙擊槍管兒上支起的小葉片,如抖動的小尾巴,在描述準鏡前起來落下。深吸一口微涼的空氣,靜靜觀察著對方的動向,只要他們潛伏近山腳下,中了死尸狙擊手的引誘,再想活命躲回葦蕩是不能的。

殘余的兩個海盜,或許等待包抄上山頂的狙擊手,幫助解除臨山之上的狙擊捕殺,他倆最終沒敢冒險。樸熙夏和伊娃,還在另一側峰頂隱蔽,尚不知安全與否。同兩個手持自動步槍的敵人僵持下去,並無太大意義。

本想找一根木桿兒,從糨糊臉的穿進,將他立起在山頂前沿,再用魚線牽著死尸手臂揮舞,引誘他同伙暴露出葦蕩,我好在右側山壁射殺他們。

但敵人的步槍上裝載了半瞄系統,很容易看破這種計謀。而且,對方一旦知道包抄的狙擊手死亡,會往葦蕩深處縮的更遠。使勁兒鉤拉了幾下魚線,促使狙擊死尸前偽裝的樹枝擺動幅度大些,牽引葦蕩中敵人的注意視線。

慢慢收回草叢下遮掩的狙擊步槍,抽身退爬十米,貓起腰便朝山壁的右側跑去。想利用山頂狙擊的優勢,擊殺他倆是不可能了,對方很了解這種陣型和武器上的差異,絕不像侏儒野人那般蒙昧,用射程落伍的小短弓同子彈較勁兒。

雨點很難再以直線落下,山風像滾下坡去的大石頭,吹得身旁灌木難以支撐,宛如捂起臉來哭泣的小姑娘。氣溫的急速下降,會使雙臂哆嗦,不利于狙擊射殺。我彎腰弓背,抱著狙擊步槍,撿些植被茂盛的坡面,利用綠色偽裝潛伏下去。

葦蕩的面積很大,幾乎延伸至山腳下。隨著植株的稀疏,很難再找到茂盛的坡面向下奔跑。抽出後腰的樸刀,砍倒一棵高兩米寬一米的矮灌,遮擋著身子用跳躍式前行,每跑十米暫停一下,通過移動偽裝,前行二十分鐘,沒入綠海般的葦蕩。

一朵朵葦絮像成熟待嫁的女人,含羞低著俏臉,隨風動搖擺著,無數托頂葦花的紫色睫桿兒,細細密密切割視線,使人無法望眼欲穿。

兩個海盜估計仍蹲在前面的葦蕩里,謹慎觀察著山頂那個暴露的狙擊死尸,期望同隊的狙擊手破解困境。貼著葦蕩的邊沿,我躬身急速奔跑,往綠海里面猛伸。

呼呼的山風, 里啪啦的雨滴,令四周噪聲不斷。偶爾幾只相依取暖的野鴛,被我擦肩而過時的綠臉嚇的撲天而去,它們見我瞪著布滿血絲的眼楮,即使跨越物種,也能感到濃烈凶狠的殺氣。

腳下的軟泥異常柔滑,是湖泊水位急速下降出來的灘涂。抄過身後的阿卡步槍,平端在胸前,試探性的朝前走著。每當細長濃密的葦葉纏繞住我身體,不能繼續邁進,我就拔出小腿右側的匕首,割斷這些柔軟的水植。

繞到葦蕩大後方,削下一把葦睫,斬成筷子長度,橫咬在嘴里,一是減弱產生的呼吸聲;二是保護臉頰不被蒿草割傷;還有更重要的作用,干擾敵人看到自己第一眼時的思維,導致其延遲反應。

我把一只匕首固定上槍管兒,另一只匕首仍保存在右小腿外側,保證貼身戰時及時拔出,刺入敵人身體。端起閃著寒光的刺刀步槍,蹲低身子在葦蕩中朝前搜索。假如直線靠近隱伏的敵人,不但容易錯過對方,反而使自己暴露在前面。

葦蕩寬兩百多米,我以Z形線路向前推進,既不錯失敵人,又很好的保護了自己。這會兒的雨,更像細密的針線,扎進柔長的葦叢。我盡量將身體蹲低,防止葦蕩中飛出齊腰的子彈,被織網式的後防射擊命中。

推進搜索非常危險,行動起來需要謹慎再謹慎,所以速度慢很多,走了半個時辰,剛接近葦蕩中央。忽然,一陣強勢的山風從葦叢深處吹來,仿佛無形的大手,過動物的毛發,將所有細長的葦桿壓的幾近彎折。

狼皮背部的綠布條,給山風掀起得瑟瑟直抖,小狼帽使勁兒貼頂在後腦上。我急速前趴,顧不得腳下是泥還是水。前面遮掩的青紗帳,彎腰鞠躬似的,集體朝山坡傾斜,前方四十米處,兩個身著迷彩的海盜,正蹲在葦叢中舉著自動步槍。

他倆保持平行,相隔五十米距離,無論進攻還是後退,彼此可及時有效的協同作戰。山風過後,眼前的葦蕩又恢復了高度,遮擋起前方的視線,只剩一片細密的翠綠葦桿兒。

兩個家伙總擔心子彈會從高處飛來,擊中自己的腦門兒,便將注意力全部鎖定在山頭,尤其那個死尸狙擊手。我咬緊橫在嘴唇上的葦睫,如一條長滿綠毛的鱷魚,朝右翼蹲藏的敵人爬去。

左翼的敵人不知有沒變化位置,但右翼這個家伙,看似很恐懼狙擊步槍,不敢隨意挪動位置。那個被狙射中的海盜,應該就死在他前面十米。死亡前的慘叫與血流噴涌,嚴重嚇到這個海盜。有時候,殺人與死亡並不可怕,戰場上最容易使人崩潰的禁區,是騎在生死之間的一條線上。

這片植草茂盛的湖岸,很容易隱藏起來逃命,山頭上的狙擊手有多少個,兩個海盜不清楚;若在葦蕩中跑動,能否被狙擊準鏡捕捉到,他們也不清楚。此種局勢,自然使兩個家伙矛盾萬分,包抄上去狙擊手遲遲沒有動靜,不能判斷隊友是生是死。這些對于戰斗心態,都是殘酷的。

伏在泥水上的四肢,根據風向和降雨的遲緩,不斷變換著速度,一點點的朝這個卡其色迷彩的海盜逼近。爬到敵人身後四米時,我停止下來,鼓瞪著充血的眼珠,靜靜端倪即將死在手里的獵物。

這家伙兒的注意力,仍集中在遠處的山頂,沒意識到自己被反包抄的可能。現在,我只要對準眼前這個縮著脖子的後腦勺,輕輕扣動阿卡步槍的扳機,便可打飛他的頭蓋骨。

有一種情況,我必須充分考慮,右翼的那個海盜,一旦听到槍聲,能立刻判斷出遭受了阿卡步槍的包抄圍剿,他或許朝我這里胡亂開槍,或許潛逃到其它位置,對我而言都是不利的。

蜷縮起泥水里的膝蓋,讓自己悄悄蹲起身子,右手抽出別在小腿上的匕首,一步步朝這個背對著我家伙靠去。他依舊端舉著自動步槍,時不時將眼堵上半瞄準鏡,看一看山頂的狙擊手,是否正把槍口對著他的額頭。

風把葦蕩吹的沙沙作響,混淆了我身體與植草的摩擦聲,直到我離這個家伙一米時,他忽然呆滯了一下動作,背部仿佛感覺到無形的壓力逼近。

沒等他忽地扭轉脖子,我奮力一蹬腳底的稀泥,左壁如一條突然攻擊的森蚺,勾纏住對方咽喉。粗糙的手掌,順勢捂住對方嘴巴,右手緊攥的匕首,猛得扎進他右耳下的脖肌部位。

摟綁在懷里的敵人,身體劇烈一抖,剛要發出刺耳的哀嚎,我把右手的匕首狠命往下一切,割斷了敵人聲帶,使他的同伙得不到任何訊號。

海盜的嘴巴由于被手捂住,滿口的鮮血噴不出來,只得從鼻孔迸擠,順著我的手指緩緩滑流,滴落在翠綠的葦葉,摔砸進撲打渾濁的泥水。

壓在身下的海盜,鼻腔嗚嗚咽咽,呼吸變得刺啦不暢。濕涼的空氣,在山風的作用下,急速灌進他喉結割斷後的氣管兒,迫使黑漿烏血越涌越多,漸漸抽空封存在**中的生命。

我倆的搏殺地方,輾倒了一些葦桿兒,幾只承受不住折騰的河蟹,舉著青黑色的鉗子,慌慌張張的鑽出潮濕的泥草,橫行逃開。綠色迷彩裝的家伙,身體肌肉很結實,若不偷襲刺殺,很難破壞對方的體魄。

他的血液豐富且異常黏稠,帶著熱乎乎的體溫和濃烈的腥味兒,將黑色的泥漿浸染成紅褐色,就連藏在泥下可以深鑽的泥鰍,也腌嗆上來,睜圓黃米粒般的眼楮,扭著黑尾巴,重新尋找巢穴。

這里的生物,在純天然的環境下生長發育,體積多比之前見過的相同種類巨大。敵人徹底斷氣後,我撿起對方的M16自動步槍,估模著另一個海盜蹲藏的位置,展開撒

網式射擊。

因為剛才的偷襲刺殺出了點紕漏,捂住敵人嘴巴的瞬間,對方摳在扳機上的手指,由于緊張抽搐,打響一顆子彈。另一個家伙,一定听到了槍聲,但他不能確定隊友究竟是向山頂還擊,還是遭受襲擊時的防衛。

「嘎嘎,嘎嘎,嘎嘎……」濃密的葦草,只允許人的肉眼看清四米左右的距離。野鴨的叫聲,在我九點的位置發出。剛才悄悄潛伏過來時,留意了這一帶的水鳥,沒發現類似的野鴨及其羽毛。另一個蹲藏的家伙,可能在利用模仿聲,試探我這里的情況,希望得到隊友的回應,以示正常。

我悄悄縮身後撤,不做任何回應,到達與八點平行的位置。「嘎嘎,嘎嘎……」最後一個海盜,遲遲听不到隊友的反應,以為風雨聲干擾了溝通,又不死心的發出兩聲叫喚。

「 嚓」拉動一下保險栓,將M16自動步槍調換成連發射擊,對準野鴨聲源的大概方向,子彈咻咻飛射,撞斷無數的葦桿兒,如一條條精蟲,沖破層層防護篩選的黏膜,帶著使命追索而去。

「啊。」隨著一聲慘叫,暴露出敵人中槍的訊息。我並沒停止射擊,利用彈藥充足的優勢,增大敵人死亡的概率,保護好自己和女人們的性命。

假如最後一個海盜,已經中彈倒下,平行射擊就很難再擊中對方。沒確定敵人死亡之前,轉身離開去找樸熙夏和伊娃是很危險的,指不定哪天,一顆致命的冷槍子彈射來,這種疏忽大意或過于自信釀成的悲劇,我給敵人制造過很多。

在茂密而揮舞著的葦蕩中作戰,不能貿然靠進一個認為死亡或重傷的敵人。一旦對方耍詐,自己將付出最沉重的代價。得到通知的母船,不知采取何種戰略趕來救援,若在他們到達之前,結束不了眼前的殘余戰斗,就無法安心的布置下一場作戰。

躲來躲去,最終沒能避開海龍號。听珍妮說黑龍海盜船隊,是公海上惡名昭著的一支海盜,凡涉及大宗運輸和特殊人物引發的海上搶劫,都由他們公開承認,可見囂張跋扈之勢。

現在,我不可能再繞回山頂,從高處窺望那個發出慘叫的海盜,看他是否真被混亂攻擊打中,還是故意制造假象迷惑我。湖泊退潮時,擱淺在葦蕩很多枯樹枝,我撿起一根粗壯的棍條,垂直扎立在泥水中,然後牽引上魚線,向後鋪設五十米。

每當山風吹過時,被氣流撲壓的葦桿兒稍稍偏低,那簇額外豎立的枯萎枝干就格外顯眼。我跪蹲在葦蕩中,急速牽扯魚線,使枯樹枝異常抖動。

五分鐘剛過,繞殺的槍聲激烈響起,那個身著卡其色迷彩的海盜,左肩確實鑽入一顆子彈,衣服上的洞眼兒,浸透著鮮血,剛才的一聲慘叫不是偽裝。這家伙也像條鱷魚似的,慢慢爬向抖動的樹枝,意圖射殺底下的敵人。

「嗒嗒嗒,嗒嗒嗒……」沒等他的子彈朝樹枝下混打到第十發,我就端著狙擊步槍,往左翼急速偏移,手上因牽扯而繃緊的魚線,猶如一把梳子,撥開前方五十米長葦草,使狙擊鏡孔見到趴伏射擊的敵人。

「砰。」就在這個負傷的海盜,感到右側遮掩自己的葦草莫名其妙的傾斜,暴露出自己的瞬間,一顆迅猛的狙擊子彈,正中他剛剛扭轉過來的臉上。

雖然上面布滿驚恐,但卻得不到彈頭的憐憫,整個鼻梁骨還是被擊打得粉碎,呈現出一個烏黑的血窟窿。背上手中的狙擊步槍,摘下阿卡步槍上的刺刀,還原成防身匕首,急速朝射殺的敵人奔去。

猛烈的狙擊子彈,把這個家伙的面部毀壞,看不清絲毫相貌。我把他和被宰殺的海盜衣服扒光,取得一些巧克力和牛肉干兒。很久沒有吃到這種特殊口味兒的野戰食品了,很想饕餮精光,但還是存留下來,留給樸熙夏、伊娃兩個丫頭嘗嘗。

兩具光溜溜的尸體,被我用濕透的軍靴踩進泥中,又找到另外兩個狙殺在葦蕩的海盜,同樣獲得幾小包牛肉干兒和巧克力,處理完所有的尸體,抱著自己的狙擊步槍,沿原路跑回山頂。

用來偽裝的狙擊死尸,被埋在了一堆亂石下面,跟隨他的那把巴特雷狙擊步槍和偽裝服,藏在了另一處地方。天色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是灰蒙蒙,若換作平日,不容易判斷時間。低頭看看左腕上的戰利品,一條嶄新的狙擊手專用防水手表,顯示下午四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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