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鎮魂曲 第六章 在海上漂流的生活

作者 ︰ xushunlihe

天已經蒙蒙亮,為了不被對方快艇發現,我倆拼命的劃動著船漿,冰涼的海水打濕了我們的胳膊,我倆累的滿頭大汗。劃了大概四五個小時,伊娃醒了過來,她抬起蒼白的臉,看看我,又看了看身邊的樸熙夏和劃船的珍妮,輕輕的開口對我說︰我們安全逃生了麼石生?

我轉身看了看已經消失看不到的海盜船對她說︰應該是安全了我們,起碼我們都還活著,這點最重要."

樸熙夏的小手模了一下我的肩膀,把一個裝淡水的小皮袋舉向我。她想讓我喂淡水給伊娃喝,樸熙夏起身接過我手里的船漿學著我劃動起來.珍妮眼神復雜的看了我們一眼,轉身繼續配合樸熙夏劃著船漿.

我托著伊娃脖子輕輕扶起她,把小皮袋放她嘴邊喂她喝了一口水,喝了口清涼的水,伊娃明顯舒服多了,她靜靜的看著我的臉說︰石生我們會安全回到家的是嗎?我還要跟你結婚,跟你生活一輩子,說完她劇烈咳嗽幾聲.

我眼楮含著淚輕聲對她說道︰恩,我們肯定能回到自己家的,我會跟你舉辦隆重的婚禮,然後生兒育女快樂的過一輩子.

旁邊珍妮看到這里用哽咽的聲音對我和伊娃說︰全怪我,我不該打擾你們平靜的生活,也不該強行劫掠你們到我的海盜船,現在更是害美麗的鄭小姐受這麼重的傷,這全是我的錯!

我扭頭看了看珍妮壓低聲音說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應該好好想想我們怎麼能從茫茫大海上找到島嶼才最重要.不然等我們沒有食物和淡水早晚也是餓死渴死。

會的,咱們一定會活下去的,等逃出去我找家族說一下護送你們回自己的國家,而我則繼續尋找寶藏,等找到寶藏我會送給你們一份做為補償的,我以家族的名義發誓,珍妮說道.

寶藏?我根本不考慮這個了,我們能安全逃生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寶藏什麼的就留給你們自己去享受吧.我大聲對珍妮說道.

珍妮看了看我沒再說什麼,咬著嘴唇拿起手中船漿使勁劃了起來.

從海盜船上逃下來的時候,襲擊我們的那艘船就像一顆定時炸彈,我們必須爭分奪秒。快艇在海面上搜索目標的範圍大,行動迅速,極有可能奪走我們的生命。當時我也來不及帶上足夠的食物和淡水,而且四個人擠在救生筏里也有些超載。

太陽終于出來了,白色的水氣開始在晃動著的海面上蒸騰。我們的心情都舒緩了一些,我也開始感到疲倦,想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大概到了九點左右的樣子,稍稍吹起了海風。我很高興,因為借著風力可以讓劃漿輕松一些.

我給了伊娃和樸熙夏一些罐頭里的干魚片,也給了珍妮一塊臘肉。

這時我突然想起有很多話要問珍妮.昨天晚上到底是誰在攻擊我們?他們又是為什麼要突然攻擊我們?如果海盜船,起碼要先恐嚇後,我們不投降他們才會攻擊,可昨天晚上他們根本沒問話,直接就發動攻擊,我很納悶這一點.

珍妮想了想說︰我也沒弄明白,不過戰斗前我的手下匯報說好象看到對方旗幟上圖案是一條飄動的黑色海龍,這讓我想起了一個古老傳說,傳說當年中國海盜王手下兩員大將里她最依賴的並不是我祖先,而是另外一位叫黑龍的軍師,當年中國海盜王投降滿清政府後,那個叫黑龍的軍師也神秘消失不知去向,我想會不會黑龍軍師他也隱性埋名的活了下來,而且他也知道寶藏的秘密,這次襲擊會不會是他家族後代有人想把我們消滅,然後獨自霸佔寶藏呢?

又是因為寶藏,這寶藏對你們真的那麼重要?一個個冒著失去生命危險搶奪它,我想你們家族這些年來在海上劫掠的財富也不會少了,你們為什麼還對這些金錢念念不忘呢?我充滿懷疑的對珍妮說道.

珍妮眼光復雜的看了我半天,終于開口對我說︰到了現在我也不隱瞞你了鄭先生,其實我們家族一百多年來四處尋找海盜遺留的寶藏,並不是單純的為了金銀珠寶,我們是在找一個神秘的琥珀骷髏.

琥珀骷髏?那是什麼東西?我好奇的問到.

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听我父親說琥珀骷髏上有種神秘的力量,得到它就能擁有這種神秘力量,這種力量听說能讓一個人變成神.珍妮回憶說道。

真的假的?我不相信一個小小的骷髏能把人變成神,這不成了神話傳說嗎?一旁的樸熙夏插嘴說道。

反正我父親就是這麼和我說的,至于真假我就不清楚了。其實一百年來我們家族也陸陸續續找到些海盜王的寶藏可里邊都沒有這個所謂的琥珀骷髏任何的線索,正當我們要放棄時,無意中從家族遺留的一張藏寶圖夾層里找到了線索,據稱當年維京海盜劫掠了剛從克里特島上的克諾索斯米諾斯王國遺址挖出大量文物的英國考古學家伊文斯,這些文物中有大量藝術珍品,金銀財寶,其中就有一個水晶盒子裝著的琥珀骷髏,可這些倒霉的維京海盜還沒有等瓜分這些財寶,就被海里遇到的另一波海盜也就是你曾主母的海盜軍隊給包圍了,這些倒霉的維京海盜為了活命不得不把這批財寶貢獻給中國海盜王。從此這批財寶就再沒出現過,我家族人猜想會不會女海盜王的寶藏里就有這批財寶呢?所以我們發動一切手段尋找跟女海盜王寶藏有關的人,而鄭先生你就是我找到的中國女海盜王的後代,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鄭先生。珍妮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仿佛混身輕松了許多,徑直坐到了救生艇邊上,瞪著一雙藍色的大眼楮熱切的望著我。

哦!原來這麼回事,我這才有點明白我為什麼莫明奇妙的會被強行劫持到海盜船,又莫明奇妙的跑到救生艇,我想這一切都跟這個琥珀骷髏有關,我心里暗想。

我看到樸熙夏小手上起了很多水泡,知道是木漿磨出的。就用匕首從褲子上割下布條,替她包扎好。

珍妮把吃了一半的臘肉交還給我,用英語單詞告訴我把它吃掉。我知道她是想節省食物,讓大家都有生存的希望。我接過那小半塊食物,放回了袋子,告訴她們我不餓。

我們繼續尋找島嶼,接下來的兩天里,大部分時間是我和珍妮輪流用漿劃水。樸熙夏手已經疼得不能再握任何東西。伊娃仍是救生筏上最虛弱的女人,但每天都有一些好轉。

漂流到第三天的傍晚,淡水和食物已經沒有了。

我盡量把食物和淡水留給這三個女人,尤其是伊娃。我的嘴上泛起白色的水泡,上午的時候,我用自己的尿夜潤了潤口腔,提起一些精神。

上學時候學過一些野外求生方法,珍妮估計也是很了解這樣的事。我也開始讓她們三個把尿都撒進水袋子里,在接下來的兩天里,如果不這樣做,肯定會有人死去。

夜色快要降臨的時候,還不見下雨的征兆,我心里焦急萬分。繼續劃著木漿,祈禱著周圍的視野里,出現一座黑幽幽的島嶼。

伊娃中午的時候,就要替我劃漿,我沒有同意。因為這不是一般的體力工作,雙臂發力會使她背部傷口充血,不利于傷口愈合。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里,盡快使傷口愈合是很重要的,要是趕上暴雨,我們就必須下到海水里,抓著救生筏前進。到時候,最痛苦的恐怕就是伊娃。

我感到木漿越來越重,手掌磨出的水泡大部分開始冒血。伊娃和樸熙夏幾次過來要劃水,都被我拒絕了。樸熙夏的小手已經腫得像個小饅頭。

陽光發出落山前的顏色,使遼闊波瀾起伏的海面泛著金光。天空突然傳來兩聲海鳥的聲叫。我們同時抬起頭來仰望,我興奮著告訴她們,這附近很可能有島。可是,我無法確定島的方位。如果劃偏了方向,就會錯過登陸的機會,那真是必死無疑。

水面開始吹起了海風,鼻子可以感受到空氣里的潮濕。我既高興又擔心,如果是小雨的話,就會有淡水補給,大家可以支撐更久,倘若是狂風暴雨,救生筏會輕易被吹翻,或者浪頭打翻。此時我們都是渺小的,被巨大而惱怒的大海吞沒很容易。

我加快了劃船的速度,爭取在降雨之前幸運的找到一座島。突然,在離救生筏三十米的地方躍起一只巨大的魚,開始大家被都嚇住了,等我看清楚之後,才告訴她們不要擔心,那是一只巨大的海豚,它全身呈流線型,身長大概四到五米左右。背部青黑色,肚皮白色。皮膚很光很滑,它的兩個尾鰭可以給它提供巨大的動力。我以前見過海豚,但頭一次見到如此大的一只。有人常說海豚是海洋的女兒,它會給看到它的人帶來幸運。我心里也是希望它真能給我們帶來幸運。

潮濕的空氣使這只海豚興奮異常,不住躍起在海面上。這只海豚從我們旁邊游過,還發出清脆的低鳴聲,仿佛要告訴我們些什麼。這只不住在我們前邊跳躍的海豚給我們大家都帶來些歡快的生氣。

海豚帶給我們的幸運還沒看到,黑雲不知道從什麼方向涌來,壓在我們頭頂。每個人都很驚慌,知道這將是場暴風雨。

救生筏劃出一千米的時候,海上就掀起了巨浪,瓢潑大雨像打翻的水盆,不住的沖刷下來。我讓伊娃從後邊抱著我,然後大家都下到海水里,抓緊救生艇的邊緣,防止被巨浪沖跑。

伊娃爬在我的背上,我們肩膀以下都沒入海中。我看了一眼身後的伊娃,擔心她的背部因海水侵蝕而疼痛,伊娃用堅毅的目光向我點了點頭。我又對著樸熙夏和珍妮大喊︰「不管遇到多大困難,一定要抓緊救生筏,一但被沖走,在漆黑的夜里是很難救回的。」

她倆齊聲對我高喊︰「我們會的,你照顧好伊娃。」接下來我們就在海水中掙扎,巨浪、海風、暴雨、雷電、寒冷蹂躪著我們。

我又對她們大喊︰「抓緊繩子,盡量節省氣力不要游動,我們現在就是堅持,熬過這恐怖的天氣。

伊娃單薄的身體在暴風雨中顯得格外析弱,我示意伊娃用雙腿夾住我的腰間盡量使背部向上,避免在海水里過度侵泡,使傷口感染惡化。我現在還是有信心帶領她們一起活下去的,那只海豚一直游在我們前邊給我們帶路,為我提供了很多希望的能量。

雖然我們自己沒感覺到移動,實際上,巨浪卻把我們沖擊了很遠。大概過了三四個小時,就在我們快堅持不住的時候,又一道極亮的閃電,劃破黑夜。

「島,是海島。我看見了。」樸熙夏驚喜的叫著,她的叫聲使我們每個快要放棄的人,立刻打起了精神。我大聲喊︰「樸熙夏,你確定看到的是島嗎?你還清醒嗎?是不是幻覺引起的海市蜃樓?」

「沒有,閃電剛才劃過的剎那,我看見前面有黑乎乎的山峰,出現在海面上。我很清醒啊!」樸熙夏又大聲的喊了一遍。

我興奮到了極點,用更大的聲音對她們喊︰「不要放棄,都打起精神來。我們要登陸了,我們有希望了。誰現在堅持不住了,快告訴我,千萬別放棄。我們發現島嶼了。」

看來海的女兒確實帶給了我們幸運,海浪沖擊我們移動的方向正好是向海島靠近。只要我們抓緊救生筏,很快就可以登島了。

不到一個小時的工夫,那座黑色的島嶼已經赫然擺在我們眼前。我對她們喊︰「開始輕輕的蹬水,小心下面的暗礁,不要被割傷。」

當我的腳踫觸到淺海柔軟的泥沙時,那種說不出的喜悅和勝利感再次浸滿心頭。我拼命的拽著救生筏,跌跌撞撞的向岸上奔跑,伊娃在我背上的重量也越來越大。

我一手拉著救生筏,一手托住伊娃的,拼命的向前奔跑。我知道前面一定是柔軟的沙灘,我恨不得一頭載倒在上面,睡上三天三夜。

熙夏和珍妮拉著救生筏也是和我一樣急切的奔跑,她倆幾乎同時倒在沙灘上,疲倦的再也無法站起。

我慢慢的彎下腰,把伊娃放在柔軟的沙灘上,大腦突然一陣眩暈,就不省人世了。從頭到腳灌輸著酸痛,疲倦已經讓我連嘔吐的力氣也沒有,胃里在翻騰,涌上的酸水侵蝕著我的咽喉。女人們應該也遭受著和我一樣的疼痛折磨,她們的身體在沙子上蠕動,卻沒有氣力發出申吟。

瓢潑大雨還照樣傾瀉在我們身上,但每個人的心里卻是無比的塌實,我們誰也顧不上向對方表達一下勝利的喜悅,都撲在柔軟親切的沙子上,一動也不動。

雖然我當時已經昏了過去,但在失去意識的瞬間,想到的僅僅是這些。因為我知道,明天的太陽會把我們烤醒,我清楚的知道我們又一次成功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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