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鎮魂曲 第十四章 驚現巨熊

作者 ︰ xushunlihe

正在苦思冥想計策的時候,突然伊娃叫了起來。「啊!快!快上來,快點,快啊。」她幾乎在樹頂上邊跳邊揮舞著細長的胳膊喊我。我即刻回頭看看身後,以為又有一只狼從泥淖悄悄爬了過來,埋伏在身後準備襲擊我。可是除了幾塊兒青黑色的大石,沒有看到狼的影子。

我以為伊娃是緊張過度看花了眼,再看她時見她蹦跳的更激烈,臉上表情焦急萬分,順著她抬起手臂的指向,我朝溪流下游望去。天啊,一頭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把人嚇的雙腿癱軟的巨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五十米外的下游處。

它也許正在下游覓食,嗅到了溪水中死狼的血腥,隨即尋找了上來。此刻,正拱著肥厚的腰,仰著脖子停在下游向我張望。

這只巨熊應該是第一次見到人類,它踟躕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我們能不能吃,或者是用什麼方式捕殺我。伊娃站在巨石上,開始抖個不停,我很想立刻爬上樹,拉著伊娃往山谷上跑。可又怕我的動作刺激了巨熊的野性,使它急速的追趕過來,就一動不動的和下游的巨熊對視著。

我小聲對著伊娃輕喊︰「你別動,也別躺下裝死,那樣太冒險,估計也來不及,巨熊已經發現我們是活物。真要躺下裝死,讓巨熊咬上一口再疼得蹦起來,會笑掉熊牙的。」

伊娃听完我的話,嗯了一聲,一動不動的站立在那,兩條柔軟細長的腿還是抖不停。突然,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真壞,這個時候還逗人家。」我沒有說話,希望伊娃這麼一笑,就不會有那麼強烈的恐懼。

但危險系數有多大,我心里是明白的,真和這只個頭巨大的野熊糾纏上,和現在跳進溪口割狼肉是沒太大區別的,十死無生。

巨熊大概對我倆判斷完畢,它沒有在我們身上看到柔韌結實的皮毛和尖刺,也沒看到鋒利的牙齒和爪子。我沒有和伊娃一起笑是對的,真要露出人類的牙齒給它看到,更會使它覺得將我倆做食物的成本太低廉了,然後肆無忌憚的沖過來,享受捕殺柔弱生物的快感。

「伊娃,你慢慢往後靠,先把身體貼到樹主干上,一旦有危險,我就爬上去,能及時抓起你往上爬著逃命。」我對伊娃小聲指揮著,眼楮卻始終和巨熊保持著對視。我真希望能從溝里撈出半只狼尸體丟給它,讓它吃飽之後去別的地方,放過我們。現在任何想象都不現實,一旦它對我發起攻擊,我能帶著伊娃安全的逃走,擺月兌它的追擊,使巨熊不至于跟蹤到我們的山洞,那就最好不過了。

太陽照射的強度開始減弱,溫度由最高點開始下降,這會兒吹起了些海風,陣陣微涼劃過身體,可我並沒覺得舒服,因為里面彌漫著殺氣。巨熊細小的眼楮閃出一絲光亮,接著就晃動著沉重的皮肉向我奔來,那棕色的皮毛在厚厚的脂肪上聳動,閃著油亮的光澤。

敵不動,我不動。現在巨熊向著我奔跑過來,肯定不像小舅養的寵物狗那樣,撲在懷里搖著尾巴,表示著幾天不見的親熱。要是眼前這只巨熊扒在我身上,添那麼兩下,半張臉能立刻露出新鮮的頭骨。

既然巨熊發動攻擊,我當然猶豫不得,急忙竄上樹杈,拽著伊娃就往上爬。伊娃真是嚇壞了,我明顯感覺到她四肢酥軟,沒了氣力。這對她來說比觀看幾十頭叢林狼追咬我更恐怖。

我只能狠勁兒的抓住伊娃,一點點往上托她。我不能要求她怎樣做,怎樣的和我配合著逃命。她也還是個孩子,而且是個柔弱的女性。我有著男人的強壯,而現在必須盡我最大的職責,保護好我的同類,這個女孩,我的小未婚妻。

巨熊很快沖擊到大樹下面,我以為它可以爬上來,強悍壯碩的四肢扒著粗糙的樹皮,伸著嘴巴咬我們。幸好這棵樹杈夠高,巨熊的前爪扒在樹上,也就可以歪著頭,伸出嘴巴在邊緣上啃咬.它也咬不到我們的腳掌,只是那種情形太過嚇人和恐懼,極易導致眩暈,自動的摔下去。可以想像的出,一只巨熊的嘴巴,露出鋒利的牙齒,在離腳踝二十公分的範圍內竄咬,是怎樣一種感覺。

這棵樹矮粗,向上雜生著許多枝椏,我托著癱軟的伊娃攀爬的很慢,並且保證不能滑落,那只巨大的野熊正用吼叫嚇唬著我們,期望發生這樣的結果。我回頭看一眼凶惡的巨熊,確定危險的距離。它寬厚的嘴唇上下外翻,慘白的獠牙著張成大大的V型,口腔的上顎和牙齦肉充血腫脹,像女人經過長時間情愛,摩擦變色的,透著薄皮下血凝成的紫色。

巨熊鼻頭上的那塊兒黑肉,濕乎乎的噴出氣流,吹動巨石頂的塵土。鼻梁上一塊兒棕色肉皮翻起,周圍黏粘著干涸的烏血,梁骨上白色的膏脂極為耀眼。巨熊的傷口明顯不是剛剛出現的,一定是堅硬物體的撞擊或者和同類搏斗造成。難道島上有很多這樣的巨熊,不可能的,能長到這種體積的熊,恐怕世界上就它一只。

我突然明白,一般的猛獸不能把熊皮咬破,這只極有可能就是對我們生活構成威脅的那只,同樣長的龐然大物。如果這個傷口是和狼群爭搶食物而撕咬留下的,那麼威脅者就在眼前。既然兩只猛獸可以搏斗,想必誰都有驚人的破壞力。眼前這個受傷的熊鼻梁,正是被叢林狼那種死死咬住不放的蠻勁扯拽開得。想到這些,一種尋求自保的殺戮**在我的血液里沸騰。

這種情形太難得了,如果現在逃跑,放棄的不僅是食物,更會錯過鏟除生存威脅的機會。我必須為這些利益冒險。我輕輕呼喚伊娃,叫她清醒一下,能夠自己扒住樹枝,不要掉下去,我需要跳到剛才那個樹杈上,殺死那只野熊。伊娃明白了我的意思,表現的很驚慌,急忙抱住我,一下哭起來。「不,別去冒險,把食物給它吧,我們回去,我不怕餓。」

伊娃很怕我出意外,更怕失去我。我沒有時間解釋那麼多,嚴肅的要求她打起精神,扒緊樹枝,如果巨熊放下趴在大樹上的前爪,再想攻擊其要害,幾乎不可能。伊娃被我嚇到了,留著眼淚去抓緊樹枝,解放我托住她的身體。縴細柔弱的手嘗試了幾次也無法抓牢,只要我一松手,她身體就開始下滑,十分危險。

我大聲對她喊︰別怕!抬頭往上看,爬上去,快,我會開槍射殺它.

見她回復了意識和體能,我扭轉過頭,奮力跳了回去。腳尖剛好踫觸到巨熊胡亂撕咬的嘴唇,立刻後抽,差點被它叼住甩下樹去,肝腦涂地。我模過掛在身後的霰彈槍,現在不是我愛惜子彈的時候了,匕首根本無法對它下手,既刺不到熊眼也割不破熊皮,戳破熊的口腔反而激怒了它,招致更凶猛的攻擊,假如讓它跑掉,會埋下更危險的隱患,熊是很記仇的一種動物。

我急速的調試好武器,打開保險,改換為單發模式,但不確定射擊巨熊的口腔還是眼楮,那里才是更致命的。這只狂傲的巨熊,仍在搖晃著大腦袋,咧著嘴巴向我的腳踝竄咬,也許我從大樹上跳回,對它是一種挑釁和輕蔑,巨熊的獸性突然強烈了許多。

霰彈槍準星已經對準了它面部,只要那個瘋狂晃動的大腦袋稍稍停滯一下,我的手指就會在第一時間扣動扳機,讓子彈發射出去。「伊娃,抓緊了,閉起眼楮想我剛才親你的情景,想著我對你的摩擦,不要看這里,也不要听任何聲音。」

就在巨熊好奇我為什麼用一支那麼小的東西對著它,遲疑的片刻。砰的一聲,一個銅色的彈殼彈出槍膛,隨著一聲清脆的落地聲,又從樹頂滾落到溪邊的碎石堆兒。我以為巨熊那只細小的眼楮會炸開個黑洞,就像那夜襲擊我們的年輕野熊一樣。由于巨熊的力氣太大,使我腳下的樹也發生些晃動,子彈射偏了,打進它耳朵眼兒里。

巨熊即刻對突如其來的疼痛發出震耳的嚎叫,兩只前爪子重重按回地上,左右甩頭,撞的身旁的石塊四處翻滾。它也許以為疼痛是鑽進耳朵里的,就像一只毒蟲,甩出來就沒事了。巨石離開熊的推搡後靜止下來,我站在上面,能清晰的看到它一只棕色幼圓的耳朵開始冒血,順著濃密的茸毛滴滾到地上。

我很擔心,害怕子彈僅僅是擦傷了它,熊的吼叫響徹山谷,從聲音能听出,那是一種鑽心的疼,炙熱的子彈急速的破壞掉皮膚,打進肉里炸開的滋味讓人恐懼,我很了解。巨熊的蠻力很驚人,掙扎的四周呈現坑狀,地上的石子被攪拌的四處亂飛,猶如彈弓射出,我即刻在巨石上蹲臥,準備再補第二槍,可很難再找到射擊的機會。

巨熊終于明白耳朵里的疼甩不掉,自己的皮肉被我這個沒有尖牙和利爪的獵物傷害,極度的暴躁和憤怒起來,嘶叫著向我奔來,兩顆小紐扣般的眼楮露出極度的凶光,始終認為我沒它昨晚咬死的那只大野豬更具威脅。看著它急速跑動,真以為它也會像我那樣蹦上樹杈,我急忙後靠,想回樹杈上避一避,可已經來不及了。

" "的一聲響,大樹晃動了兩下,要不是樹夠粗,準被巨熊推倒。我也剛好在劇烈晃動的一剎那,躍上旁邊樹杈,否則非得滾下去,讓巨熊咬住大腿,往地上狠命的摔,腦漿和鮮血涂滿上面,而溪溝里的狼聞到這種味道,死的家伙會瞑目,傷得家伙會狂喜。

巨熊見我像螞蚱一樣,跑到了它上不去的地方,猥瑣的躲避它的攻擊,獸性更是急劇膨脹,揮動碩大的熊掌,狠命的拍打樹干,間接向我發泄憤恨。

「伊娃,一定要抓緊啊,不要擔心,繼續想我們親熱的樣子,不要睜開眼楮看。」說完之後,巨熊開始後退,那不是掉頭離開,很明顯想助跑躍上樹杈將我咬死。如果巨熊真的跳躍成功,上到樹杈來,我和伊娃必死無疑。它肯定會將我按在樹杈上,一巴掌拍掉我的頭,而伊娃也會經受不住,掉下樹摔傷,最後還是被熊吃掉。

沒有選擇,只能將我和巨熊的生死搏斗再度推上極限。就在巨熊前爪滑下地面的瞬間,我瞅準時機又跳回到了樹杈上,閃電般調回武器的連發,端起槍管對準它的面門,子彈固然珍貴,但此刻正是用來保命。

砰~砰~砰….十發連射,接著尖叫聲從巨熊粗大的喉管發出,嗷嗷不絕。我知道霰彈槍的屬性,主要用于散發面射,點對點射擊沒有萊福槍殺傷力大,除非是殺人或者擊中堅硬目標的要害。現在的子彈打到巨熊長滿厚厚皮毛的臉上,無異于人的面頰被彈弓打到,雖然疼痛難耐,卻不致命。

巨熊用厚實的爪子捂住疼痛的臉,開始亂抓亂撓。我非常失望,白白浪費了這些珍貴的子彈,卻沒有打中要害,這樣麻煩更大了。疼痛並沒有使巨熊立即向我撲來,它撅起肥厚的,頭使勁往地上拱。

我想轉身回到高點的樹杈上,抱起伊娃往樹頂上爬,可又怕巨熊恢復過來,跳上樹杈從後面攻擊我,只能無奈的蹲在樹杈上,準備繼續用盲目的射擊,逼退危險的靠近。

仔細觀察著巨熊的動靜,清晰的听著自己的心跳,這個大家伙一直沒有動,我心頭閃過一絲喜悅,莫非巨獸就這麼被我亂槍射死。但又感覺不太可能,只好蹲在樹杈上瞄準著它,只要巨熊再度竄來,浪費再多子彈也得開槍。

就在我稍稍放松的一刻,巨熊忽地抬起沾滿污泥的臉,面目猙獰著向我撲來,速度極快。我沒有開槍,這種情況下亂射也是徒勞,必須把子彈用在最緊迫的時刻。

拔出匕首,單膝跪在粗大的樹杈上,只要它敢往上撲,我就狠命戳它的面門。事已至此,只能鋌而走險,亡命肉搏,雖然對我沒一點勝算,只有盡量利用樹上的優勢。

 當一聲,巨熊碩大的身軀帶著極度的憤怒撞到樹上,我急忙靠貼在主干上,腳下卻晃的厲害,大樹擺動了幾下,沒有翻倒。我驚出了一身冷汗,但心里也放下了一種擔憂。巨熊這次遠沒第一次躍起的高,平衡感也差了許多。

原來,它臉上的一個眼眶已經變成了黑洞,我大為震驚,想不到剛才的一陣掃射,竟幸運的打到它眼楮上。巨熊現在半瞎半聾,對我的攻勢顯得有些錯亂。我萌生了一種念頭,既然巨熊傷的這麼嚴重,今天就是托到天黑也要鏟除這個禍害。

戰斗的**在我血液里沸騰,只要能再弄瞎它一只眼,說不定這個大家伙就會成為我的食物,一想到它身上豐厚的鮮肉,我的勇氣一下提升了很多。

巨熊的身軀滾圓彪壯,前半只身子剛扒伏在大樹邊緣,就被肥厚的臀部墜下去,而且總是撲偏,更另它暴躁異常,嘗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巨熊還有些智商,不再一股腦的堅持徒勞的方法,變成抱住大樹左右搖晃,想把我晃下去。如果大樹倒了,我可以抱住伊娃趁機逃生,可是溪溝里的食物,還有這個威脅我們生存的隱患就失去了控制。即使逃命,照樣都能被巨熊咬死。

大樹被這個龐然大物抱著,漸漸晃動的厲害起來,它居然知道利用共振原理,使大樹崩倒,這不禁讓我對它有些恐懼。手里的匕首有些短小,不敢貿然接近它的嘴巴,真的咬到,一只手會立刻消失。我的雙腳越來越難站穩,不得不往主干上靠的再緊些,大樹傾倒的一刻,能夠及時攀爬上去,不至于滑落。

大樹終于被熊撼倒了,就在我身體失去平衡的一刻,一把抓住頂上的樹枝,身體掛在上面左右搖蕩,如古式的鐘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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