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伊娃的手感很好,就像剛才透過桌面,打小櫃子一樣。沖鋒槍的銅色彈殼,蹦豆般向外跳出,叮叮當當的滾落下樓梯。「嗷嗷嗷,嗷,吱吱吱嘎嘎,吱吱嘎……」從聲音就能听出,最靠前的食人鬼,腳趾頭和腿上一定很疼。
三厘米高度的門縫下,透進來的厚重影子,立刻像太陽初升時,消逝的黑暗般散去。「珍妮,它們在講什麼。」珍妮俏媚的臉上,有些緊張和不安。「你說什麼?」我的話,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她一邊用力橇住門,一邊凝聚著粉色誘人的眉宇,思考我的意思。
「討厭。」珍妮很快就意識到,我是在逗她,緊張的面容上,立刻控制不住的擠出嬌嫣的笑。看到她放松下來,我立刻恢復了嚴肅的表情,雙手用力握著放在麻袋上的「加特林機槍」,等待門縫的高度,閃出七孔槍頭。
「嗖嗖嗖,嗖嗖嗖,叮叮叮……」加特林開始噴射。子彈的速度,遠遠超出普通彈頭,與空氣巨速的摩擦,發出核裂的聲響。把持機槍的手腕上,就像正澆灌著溫水,熱乎乎的彈殼,稀里嘩啦的向外跳著,把伊娃手里的武器,比擬成了小玩具。
食人鬼的小身板兒,在人類這種強大的工具面前,立刻顯現出單薄。那灰白雜毛的軀體,不是被強大的火力頂著從甲板上飛起來掉進大海,而是碎著往後崩。仿佛高空密封的客機,突然破了窗玻,一下把這些鬼東西吸抓出去。
艙門口前的甲板上,伊娃用沖鋒槍掃射死的食人鬼尸體,經過「加特林機槍」的火舌一噴, 里啪啦的炸成尸塊,滑向對面船舷。艙門外兩側的壁面,如勺潑般,不斷濺染上猩紅的肉屑和血點。
機槍突突響聲,極似天邊的滾雷,一下波及到耳邊,遲遲不肯散去。艙門底下的縫隙,就像有人舉起熟透的西瓜,狠猛的朝這里砸來,那黏黏糊糊的紅色碎肉,粘著或白或黑的皮毛,混亂撲竄。
「伊娃,不要怕那些鮮血和肉屑,虛眯起眼楮,放松了向外扇形掃射,盡量擊射閃到兩邊的食人鬼。其他人等我口令,不要亂動。」
我一邊喊著,自己也眯縫起眼楮,皺起鼻梁,既躲避雨點般沖擊到臉上的血肉沫,也避免呼吸進那濃重的臭疝氣兒。珍妮和那個金發女人,都被眼前的血腥嚇得睜不開眼楮,騰出一只手,捂住各自的口鼻,像初孕的女人,作陣陣嘔吐姿態。
「你倆堅持住,忍住,握牢手里的鋼管兒。」兩個身體熟美的女人,听到我的喊話,急忙雙手把住橇棍,不再嫌棄刺鼻的食人鬼爛尸。
金發女人,剛才揣回圍胸里的那只**,又在慌亂中掉了出來。那個**過于豐滿,極招惹男人的視線,另其窒息。可是現在,熱火朝天的廝殺中,她已經顧不上那些,只能任憑這不知羞的充盈水球晃動。
艙門的縫隙下,被重機槍打碎的小毛爪,像要遷徙進大船的青蛙隊伍,在眼前來回跳動。「咕嚕」一聲,也不知是哪個倒霉的食人鬼,脖子被打斷後,頭顱朝艙門彈射,正好卡在縫隙下。
「啊!」離得最近的女人,幾乎同時發出刺耳尖叫。我迅速的抬起左腿,一腳踩在伊娃單手持槍射擊的胳膊上。雖然軍靴很厚實,但腳掌心,能明顯感到少女胳膊上的軟肉。「別慌,食人鬼被這麼猛的火力逼射,是靠不過來的。
伊娃沒有說話,又繼續射擊,就在踩住她胳膊的剎那,正好壓制住她受驚後,急速回抽的手臂。要是連發著子彈的沖鋒槍,被控制住的胳膊一縮,掄著抽拽回來,頃刻會把珍妮飽滿的胸脯打爆,甚至射到我胸膛上。
艙門外面,伊娃射擊中的食人鬼,有些沒傷到致命要害,像鬣狗給人割下尾巴,疼的嗷嗷慘叫,異常慎人,听的我們在艙門後面,直起雞皮疙瘩。
但是被火神加特林「「上的食人鬼,那侏儒般的身軀,如中了黑魔法的惡咒,瞬間撕裂,都來不及感受下死亡的疼痛,哀嚎出一絲聲音,就凌空粉碎的拼裝不出原型,比較安詳的走了。
「推木屜,快快快。」那些手持長棍條的女人,都被眼前的血腥場面嚇傻,丟魂一般,听到我大聲吼叫,才猛然醒悟。樸熙夏的眼楮,本來就很大很漂亮,這會兒,她大張著嘴巴,眼楮大得像個卡哇伊,呆得像個木女圭女圭。「樸熙夏,扶好。」
我的一聲大喝,嚇得她一哆嗦,小丫頭這才使勁兒眨巴了幾下大眼楮,回過神來,忙去扶穩那已經開始滑動的木推屜。「用力頂,用力,使它滑得遠遠的,給下一個木推屜留出空間。」
第一個載著藥毒食品的木具,像從高處激流下的小船,「刺啦」一下捅了出去。底面的黃油,與甲板上西瓜瓤般的血肉,黏糊在一起,大大減少了摩擦,「 」的一聲巨響,撞到對面的船舷上。
我手里控制的槍管,略略往上抬起,使火舌般的子彈既毀壞不到食物,又威懾著食人鬼無法靠近。女人們放下手里的棍條,急忙蹲子,搬抬上第二個木推屜。
這些女人,多是用破布條臨時遮掩住羞人的地方,所以她們蹲下的瞬間,我仿佛看到無數個珍妮,蹲在盆前攪拌藥水的身影,七八個惹眼的,像故意搗亂似的,在我殺戮十足的血液中變成千萬只螞蟻,挑D著啃咬。
我立刻意識到,自己邪惡的欲念,如點燃的衣角,正慢慢吞噬身體。身體中的這種感覺,在我腦海中翻騰,快意攻擊著我的**,心魔在蘇醒。
「嗖嗖嗖,嗖嗖,叮叮叮。」現在我的精神和心態進入了一種狂暴的狀態,好象身體里遠古的血脈被喚醒一樣暴漏出泯滅凶猛的殺性。
「 嚓」一聲,伊娃迅速而完美的更換上一個新彈夾。石生「嗚嗚嗚,嗚嗚,你看著我,你看著我,我才是你的女人,你的妻子,嗚嗚嗚,你的眼神好可怕。」一個淚流滿面的小姑娘,一邊奮力向縫隙外開槍,一邊不住的回頭望我。
赤紅的火線,如巨蜘蛛急速吐出的網線,一股一股向外面傾瀉著。「嗚嗚嗚,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樸熙夏也跟哭起來。我急速回身,將身後稀釋人血剩的半桶冷水,澆灌在自己頭頂,而後又猛的轉身,操控起「加特林機槍」。
「我沒事了,你們別哭,堅持,快快快,向外捅木推屜,全部推出去。」冷水沖掉我上身些許的獸血,那些快把我燒焦的意識,開始降溫散去。
只有我心里知道,手上的這個加特林,並不是一把嶄新的武器,它一定曾被無數個丑惡男人玩弄過,屠戮掉許多美好生命,沾染了厚重的邪氣。正是這些邪氣激發了我嗜血的**,幸好女人們都在我身邊呼喚我的意識,也許是脖上那串佛珠起了闢邪的作用.
突然,一根小木箭,從我左前方斜著射來,正好射在伊娃手中的槍頭上。這個野種不知道,傷害伊娃比傷害我更危險。
嗖嗖呼嘯的灼熱子彈,如火龍般竄向那個貓在斜角,猥褻著想偷射伊娃的食人鬼。我給它的危險,將它的腦袋瞬間炸碎。比起 轆到門縫下的那顆頭顱,它給我的恐懼更大,更罪該萬死,因為那個菠蘿頭似的腦殼里,裝著想吃小丫頭的**。
現在,誰也騰不出手和腳,去弄開那個睜著銀灰大眼,獠牙嚇人的鬼腦袋。伊娃又熟練的更換一個彈夾,看到我穩定了情緒,她也更加自信起來。只是她白女敕的小臉上,濺滿了烏黑的血點,像個挖煤的小女孩。
艙門外的木推屜,如火車箱一節一節的挨著,頂到了艙門口。「最後一個木屜捅出去後,珍妮開始慢慢放下艙門,待我停止射擊抽出機槍頭的瞬間,伊娃你要射擊的更猛烈些。」
好的。」伊娃听到任務就要完成,話語里也帶著幾分即將勝利的喜悅。艙門外的食人鬼,肯定搞不懂眼前發生的事情。我們既瘋狂的射殺它們,卻又一屜屜推出食物。
這些家伙的智慧,多傾向于如何殺死獵物,不善于思考人類的奸詐。它們若是不吃送出去的食物,唯一的原因,就是被我們的行為困惑了。然而,一個餐食人肉的半牲畜,只會滿足自己的食欲和獵殺的樂趣,又怎麼感受別人的想法。更何況,是偽善的想法。
最後一個木屜,捅出艙門一半時,被前面四個堵塞。眼看就要安全結束,卻出現這種情況,霎時令我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時候,是最危險的,我和伊娃的槍,都無法繼續射擊,門縫下的空隙,有木屜遮擋。食人鬼經過剛才的慘傷,也模索出了作戰套路。它們蠢蠢欲動,和我們爭分奪秒。每個木推屜,經過門底縫隙的瞬間,總有幾個打磨著獠牙,面目猙獰的家伙,試圖跳躍過來。
可是,還沒等它們騰空的雙腳著地,木推屜借著地面的油膩,吱溜一下滑出。而我手中激射的子彈,也恰如其分尾隨在後面。
其中一只食人鬼,手持著長弓,像神槍手一般,在飛起的制空時間里,就拉動弓弦,想在身子落下瞬間,射出毒箭,插進艙門縫隙,擊中我們。
這種陣勢,確實令人有些害怕,它們比基地組織的人肉炸彈還堅決,還義無反顧,不知道中了怎樣的妖魔洗腦,還是血液里天生就有著法西斯的基因。食人鬼畢竟不是進化完整的人類,它們嗜血性掠食,旁證了生存危機感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