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挺的大樹,滾進河岸淺水,操作起來容易很多。連接大船的三條繩索,被我解開一條,綁在伐好的大樹頂端。面向炮台揮了揮手,珍妮和幾個女人便開始拉拽。
借助水的浮力,粗長的大木,很快靠到船下。又拎起板斧,砍伐身後那棵,此時站在密集的森林,可感受到天蓬縫隙穿透下的陽光,帶著些許微熱。
珍妮她們固定好繩索,便開始晾曬鱷肉。有了溫度的森林,像全身蠕動著的綠色巨魔,雖是站在邊緣,削砍一顆樹木,卻如傷害到的是它腳趾。
厚重生猛的板斧,不管掄在那株高大植物,造成的破壞相當嚴重。我不斷砍著,細弱的光,漸漸變得飽滿溫燙,像天空的鑄造師砸好了熾熱鐵劍,斜插進森林。
大滴大滴的汗水,在我手臂的板斧和大樹踫撞後,震得灑落,如戰馬的飛蹄,奔馳過清澈小溪,踏起來無數細碎水珠。每當汗水要入侵眼楮,我就猛得左右搖頭,長長的發梢,隨著臉上的熱汗,一起甩舞飄灑。
斧頭撞擊大樹的聲音,猶如兩軍陣前的戰鼓,挑釁著森林,挑釁著它內部一切未知的掠奪生命的生命。第二棵大樹,並未掉下毒蛇,砍伐之前,僅一只黃如橙皮的箭毒蛙,張著四只透明果凍般的小爪,趴伏在核桃殼一樣粗糙的樹皮,毫無讓開之意。
砍倒一棵如此粗大的活樹,需要掄板斧六百次以上,此時的手感和準確度,早胸有成竹。毒蛙如此跋扈,不肯讓開,並非出于倔強和懶惰,而是居心叵測。
它最希望的,就是沒有鋒牙利爪的動物,伸出舌頭或身體的植皮去和它接觸。這個接觸絕非親密,而是生命力最沉重的代價。
食人鬼射的毒箭,涂抹的蠱毒,應該就是毒蛙皮膚的表液。我本想一板斧掄去,將這個渺小卻很卑鄙的東西,攔腰截斷。可又考慮到擊中的瞬間,會使濺起的肉漿噴濺到身上。
毒蛙對板斧和人的意識力,認識淺陋,以為只有死在自己毒液下的動物,才會知道這既省時得利,又見不得人的陰招。
最後,我用斧韌磕在毒蛙下的樹皮上,瞬間發力猛的斜上一刮,猶如接迎面而來的網球,重重的拍拋出去。這個小東西的有恃無恐,拋甩在半空時,才顯得毫無分量。
那上抓下撓的無助丑態,還沒比劃盡興,一頭栽進十米遠的水中。雖比摔砸在堅硬的橫木上好很多,但板斧利用手腕翻動時,產生的拍擊力,足使它五髒震裂,脆骨歪折。
海龍號的船,應該啟航朝這里靠近了,為了在那些更善于廝殺的海盜出現之前,悄無聲息的離開這里,我把面臨的兩種危險疊加起來,雖然死亡的可能性增大,但時間上卻爭取到一半。
經歷過豹貓群在山洞哄搶食物,我深知這座島林的慳吝。你想拿走它的東西,遠非狩獵之後,扛起來就走,回到家里安心吃喝。
晾曬食物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本該在大船上,和樸熙夏伊娃一起,守護預備儲存的鱷肉兩天,然後再花費兩三天,用來砍伐必須的木材,這就導致時間嚴重滯後。
大船若沒法發動,我們只能依靠桅桿,借助眷顧生命的海風,將大船一點點吹向有國家的海岸。然而這個時間差上,至少要和海龍號錯開五天時間。
靠桅桿做動力的船,在夜間行駛最安全,不必擔心雷達聲納,探測到旋轉的馬達,可航速卻是原始的緩慢。海盜船在人煙稀少的公海,若是見到一艘航行如此寒酸的大船,定會像流氓在無人的夜街,發現一位醉酒後,行動遲緩的少女般,滴涎著口水跑來猥褻。
貨輪和客輪的速度,也是相當的快,海龍號要打劫它們,就得把動力改裝,好比想追咬羚羊,就得有獅豹的速度。
我對大船的運行操控有過觀察,利用內燃動力,是可以將大船啟航,但人員的配備與訓練,至少花掉兩個星期。也就是海龍號出現在島嶼附近,而我們這批多由女人組成的生澀水手,正好從它們雷達的掃描區經過,接著便是追逐與反追逐的炮火連天。
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擠壓時間,使靠桅桿航行的大船,在月底到來之前,足夠五日以上,月兌離這片海域。無論前思或後想,都跳不出這個惡意的命運輪盤。當獲得一種東西,需要付出兩倍及其以上代價時,終將導致麻木的弱者死亡。
大船的甲板,已經成了血腥氣味兒的擴撒源,對于森林中那些無法預知的危險,形成了一種**誘惑的召喚。而我掄著大斧的伐木聲,就像鉤桿兒攪動出的水花,指引著危險逼近。
這種危險,就是爭取時間的代價,我不能每砍一斧,就停下來爬上樹,用望遠鏡看看,有無危險靠近。最大的希望,全托付在趴炮台上,握著狙擊步槍的兩個女孩。
她們的槍法,尤其是樸熙夏的狙擊天賦,從順利的擊殺赤尾鮐,便可以看出嫻熟。前日險些死在烏龍子彈下的概率,也大大降低。
我盡量揮舞著雙臂,希望午飯前,筏倒二十根大樹。甲板上不斷傳來狙擊步槍的促響,每次樸熙夏或伊娃,都對我做一個專業的手勢,告訴我繼續伐木,危險清除。
此時的遠程保護,並不是每一顆子彈都得取走一個生命。下船伐木之前,我告訴她倆,盡量轟趕出現在四周的猴群,讓這些活蹦亂跳,唧喳叫喊的鮮活誘餌,擴撒的越遠越好,不到萬不得已,切勿將哺乳動物射出血漿。
這種辦法,對中性攻擊型動物,一定程度上有效,但那些胃口比較大,橫行一方慣了的,毫無妥協價值,它們才不理會被轟趕的猴群,直接循著沉悶的伐木聲源,激動不已的靠攏過來,展示土著蠻性中,那股炕頭兒上逞雄的慫勁兒。
自從那夜暴風雨,將我們的意志,肆意把大船沖積至此,就深深激怒了我。沉默的智慧配合尖銳的打擊,是這些年來,在血腥殺戮中,反抗命運不公的發泄方式。
前前後後以及左側的錯綜林葉間,已經開始了變化。對于我這樣的狙擊手,人類的嗅覺細胞和听覺能力,無法生理逾越那些善于捕殺技能的林豹野熊,但視覺和思維上,卻遠遠超乎一般獵手。
在我決定伐倒身邊這幾棵大樹之前,已經將位置的前、後
左全部截取了圖茂。例如前側面的一排矮藤,它纏繞的輪廓,邊緣內部葉片濃密或稀薄的分布,每一朵小花的點綴顏色等,都像照相機那樣,被我雙眼捕捉下來,印刷在腦中。
大樹的根系多泡在水中,震動可以在水底傳送很遠,附近水域的成年寬吻鱷,昨日以被我獵捕很多。僥幸月兌鉤後剩余下來的,也不敢像先前那樣,見我扛著大水獺,就狂放的追咬。
不過,還是有很多沒挨到肉鉤或心貪膽大的鱷魚,隱藏在晃動的水草下,尋找穿越橫木的漏縫,妄圖靠近竄咬我的雙腿。
它們不知道,在深水的時候,是最安全的,可利用光的折射保護自己。我既然敢不顧一切,來到淺水處掄砍大樹,就不是白給的。
樸熙夏和伊娃的狙擊步槍,在那些脊背托頂著斷碎青草的鱷魚,剛偽裝靠近二十米時,就連發灼熱的彈頭,將它們打死在河岸。從那翻滾著酒紅色泥漿,波及過來的激烈水紋,能感受到大面積的食人魚群,正瘋狂盛宴。
河岸的位置,地勢較低,對于甲板上的狙擊手,如欣賞自家玻璃缸中的金魚。所以只要從河中靠攏過來猛獸,無異于捕蟬的螳螂。
第五棵大樹,咯咯吱吱的砸倒後,二十平方的空曠小圈出現。我站在里面,開始打削樹冠上的多余枝葉。「咕咕咕,嘟嘟……」伴隨莫名的鳥叫,仿佛有人躲在遠處放飛信鴿。抬頭仰望泛著七色陽光的墨綠天蓬,如站在稠密葡萄架下的孩童。
回蕩的鳴叫,在森林上空盤旋。我能輕易辨別出,一股殺氣從十點和一點的位置靠近。模過腳下的沖鋒槍,輕輕的蹲靠在斜著的大樹下,將自己的後背保護起來,並對著大船,拇指和其余四指圍成圈狀,告訴甲板上狙擊手,有情況出現,搜索目標。
大船上的樸熙夏和伊娃,也察覺到危險的靠近,伊娃舉起手掌成爪狀向下,告訴我她觀測到了危險動物。樸熙夏一動不動,穩穩抱握著狙擊步槍,眼楮貼緊狙擊鏡,開始捕捉射殺的機會。
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此刻嘴里嘟念著什麼,但肯定不再是向佛主討要食物。危險如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妖,仍就一點點的向我逼近。從伊娃的手勢,我首先推測到的便是叢林野豹。
這里的地形,也只有貓科動物,借著良好的跳躍和爬樹本領,從橫在潛水面的條條枯木,進食到這里。熊和野山豬不具備這樣的技巧,所以到此狩獵的可能性最小。
我的持槍舉動,可能被成叉狀逼近的猛獸察覺,要麼就是它們攻擊前,對我陌生的外貌遲疑,在判斷撲咬我的性價比,或者我能不能吃,內髒的味道是否和猴子一樣。
先前射殺過的野豹,花色並未在四周出現。記憶中截取的環境圖片,在腦中急速翻閱調換,與那些後面產生異常的茂盛植物原版對比。
先左後右,雙眼仿佛成了一個掃描儀器。五分鐘過去了,異常的躁動安靜下來。甲板上並未發出狙擊步槍的響聲,畢竟狙擊鏡沒有CT透視效能。這種表面上看似恢復的平靜,很大程度上,正是猛獸攻擊前制造的假象。只要它們認為,攻擊的目標放松警惕,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三四十米的距離,發起致命的撲襲。
這幾只善于捕殺草食動物的大獸,自持高居食物鏈頂端,在這一代直出直入,毫無顧忌,更不會把任由宰割的小獸物放在眼里。它們的愚昧,是不會知道,自己這點地痞本領,蹬不得大雅之堂。
和我這樣的狙擊手比拼耐性和爆發力,是要喪命的。我可以為射殺一個同職業敵人,在大樹上隱蔽三天三夜。人的戰斗方式,多來自對動物的模仿,但又狡猾的超越它們,躋升到食物鏈條的頂端。
忽然,一簇繁密的藤葉,變得比記憶中濃密,我急速的打開保險,等到它從那個位置撲咬過來。東方中國的古文化,博大精深,那些已逝的智慧家,仿佛早已為後代道破了生存的天機。
「一狼假寐,一狼欲斷其後。」此時雖尚未看清隱藏的危險動物,但可以肯定,不管是狼、鬣狗、或者野豹。這種幾千年前就使用過的伎倆,此刻更不好使。即使,這使它們覺得,這算得上高明手法。
我在大學時,大部分戰術學習,都是借鑒中國的兵法和遁甲。當地政府不願給人發現,自己膜拜的竟是中華文化,所以故意表現出不屑。他們有時甚至出于嫉恨,會無恥的迫HAI那些華僑,
我曾經狠狠的揍過一個無賴,他依仗自己是東南亞土著民,整日去沿街一家中國面館,吃賒賬的餃子,喝醉後還捏老板娘的。
那對老板夫婦,知道我身世,說和我有一半血脈,有時候就來她面館吃餃子。我當時僅有十四歲.
那家中國面館和店主夫婦,便成了我慰藉牽掛的地方。有些時候,要是隔一個月沒去一次,他們還會帶著自己的小孩兒,提著剛煮好的餃子,一起來酒館看我。
許多當地人問我,那是不是我的哥嫂,我說不是,我們是一國同胞。他們當時都驚呆了,很羨慕我有香噴噴的餃子吃。直到有一次,我去他們面館,坐在一旁正吃著。
前面幾個言語放肆的當地年輕人,大概二十來歲,總比劃著老板娘的胸脯和,滿口污穢。面館的老板,不願意招惹這些蒼蠅人,就假裝听不見。但很多客人的臉上,卻對這種飲食氛圍不滿。
由于面館的食物,味道非常好,既經濟又實惠,所以當地很多上班族,常帶著家人或朋友一起來吃,感受中國文化。每次吃完,老板都送他們一些中國特色的小禮物,彼此友好的很。
這幾個地痞,知道老板不是本土人,又害怕招惹是非,影響了生意,就明目張膽的賒賬,常帶人到此海喝猛吃後,抬起走人,才不理會老板記賬的數目。這次剛好喝了幾杯酒,在我旁邊猥褻起老板娘。
「朋友,我有包東西,是上等貨,你們有興趣的話,咱們到對面的胡同兒瞧瞧。」我站起身子,手揣著口袋走過去,當時著了便裝。
這幾個地痞,見我年紀和他們相仿,又是一個人,就彼此對使眼神兒,流露出詭異的暗示。不難看出,他們心照不宣,想在胡同兒里群毆暴打我一頓,拿了這包粉,回來接著吃喝說笑。
來到那條狹長幽暗的潮濕胡同兒,里面四散著路人經過時,隨手丟進的瓜皮煙頭,甚至高層樓房的後窗,某位年輕女人用過的衛生棉巾。一股歪風吹過,尿騷的味道從里街邊翻滾。
為了增加神秘感,吊起幾個地痞的胃口,我故意向胡同兒深處走了些。四五個家伙,互相使著眼色,積極配合著也往里走。
「來,你過來,先給你瞧瞧,高純度的好東西。這次免費,以後定期給你們送貨。」那個借著酒勁兒,捏過老板娘的小子,應該是痞頭。一听有這麼好的差事,居然白給,頓時放棄暴力搶奪的念頭,涎皮著笑臉迎合湊過來。
他的皮膚很黑,本就烏青帶紫的嘴唇,又厚又長,差點沒長到耳垂下面。興奮像甩尾轉圈的摩托車,在他那雙死魚眼里打旋。我手里的東西,讓他這種被當地警察抓住後,可以往死里打的小混混,有些惶恐不安。
「來,你看,絕對好東西。」在我上衣角位置的口袋,右手握拳縮著,頻頻聳動,勾YIN
他過來看。從講了以後定期供貨,就使他們意識到,我跟這種東西沾邊,一定大有來頭。
他像個膽小的女孩,在大人的鼓勵下靠過來,看人手里攥著的小動物。盡管我似笑非笑的呼應,可緊張和局促,還是令他不由的伸出舌頭,添了一下那格外上翻的嘴唇。
其余幾個並未主動靠近,骨子里怯懦的很,以原地發呆的方式,默認和放縱著痞頭靠過來試探。見是塊兒軟肉,就一擁而上,若來者不善,撒腿逃跑也及時。
這個家伙,硬著頭皮,前傾著身子向我靠近。「給,你模模。」我又把口袋里的手向上推了推。他像伸長脖子吃食的鴨子,半彎著腰,剛想伸手捏我口袋里的拳頭。
我閃電般提起右腿,如掄過頭頂的砍刀,狠猛的抽砸下來,腳後跟兒的力道,正中他鼓著兩鵝蛋似的後腦。「啊,吧唧。」隨著一聲慘叫,他像站在梯子上給住端著的大鱉,平而瓷實的摔到潮濕的地上。
後面幾個同伙兒,一眼便從我動作看出,這遠非普通的馬路打架,更不是花拳繡腿,那股勁風和速度,是練過的。
沒等我落穩腳掌,胡同兒口響著女人見鬼時的尖叫,人跑的空空如也。「起來,這可是好東西,再看一眼。」趴在地上的家伙,像吃過藥死老鼠的貓,脖頸一聳一聳,胃里那些白食的酒飯,不住從口鼻噴出。
蹲子,我把聲音壓低到他耳邊說︰「欠面館的錢,我替你還好了。我不要你的錢,只要你把以前吃得那些,像今天這樣,一點點的吐出來,直到兩不相欠。」
說完之後,我便離開了那里,直接回了酒館。一個月後,我在緬甸的時候,听小舅告訴我,那家面館被幾個混混,深夜用灌滿汽油的啤酒瓶,點著火砸碎了玻璃。
幸好及時報警,里面的人算是平安。這才使我意識到,自己的做了件有頭無尾的事情。店主對鬧事的食客,也報警過,可抓起沒幾天,又回來報復性的折騰。從這後我就意實到做事情一定要徹底不然會反受傷害.
如果這次成功的逃離島林,我打算帶著伊娃、樸熙夏兩個丫頭,去一次中國,吃那里正宗的水餃。而我此刻的心,焦急的正如熱鍋中翻滾的餃子。
那簇稠密的藤葉後面,一只無法看清輪廓的,黑的發亮的東西,正左右甩打著尾巴,故意制造動靜,借此吸引住我,讓左翼的那只撲襲到我。
這對它們來講,是捕食獵物的時間,對我而言,則是爭取避開海龍號的時間。就在我端起沖鋒槍,等實攻我的一側那只猛獸出現,砰的一聲槍響,由大船的甲板發出。
只見一條膘肥體壯,周身油亮斑點的大貓,從我身後那棵大樹上,打著卷摔下。墜落過程中,斜生的樹枝,雖能格擋幾下,但落地的瞬間,還是把一棵粗大的橫木轟然砸斷。天蓬縫隙,照射下的光柱里,如刮起龍卷風,揚得木屑和灰塵亂翻。
簡直不可思議,開始判斷出的一佯一攻,原來都是偽裝,真正撲咬獵物的這只,竟不知何時,潛伏到我後側方的大樹之上。
這麼凶悍的大豹,若是從高處撲下,我的整個後背,會像拉開兩條拉鏈的皮包,血淋淋的肋骨和脈動的內髒,便呈現在里面。幸好四百米外的甲板上,有兩個狙擊射手。那條細小的青蛇,保護色使自己偽裝到了極致,也沒逃月兌樸熙夏的發現和命中,更不用說黃毛黑斑的大個頭兒野豹。
想在高樹上,伏擊我的野豹,或許沒我想的那麼復雜,如其它兩只一樣,只是被鱷肉的氣味兒和伐木聲,吸引了過來,三只家伙各懷鬼胎,都在盤算。
唯獨這只捕獵技術高超的大豹,尋覓到攻擊的好位置,想搶先拿下我身上的肉。這應驗了那句︰「搶的急,死的快;站的高,摔的重」的話。
狙擊步槍的響聲,從我這個距離听起來,並不明顯,分貝大不過頭頂一只巨嘴鳥的鳴叫。躲藏在植藤後面的兩只猛獸,一定不知道,那只強悍的大豹,為何如此笨拙,竟從茂密的大樹冠上摔下,費解的很。
可這一摔,發出的巨大響聲,頓時刺激起它們佔有的**,從遮掩的那簇密葉後竄出,發瘋般嘶吼著,彰顯了險惡本性和目的。
左翼那只,根本不是什麼爪類猛獸,分明一只灰黑色,豎立著稀疏鬃毛的咆哮野豬。從那來勢洶洶的奔跑和跳動,目測出這家伙高近一米,肚粗兩米,典型的野豬王。能飆長到這種程度,絕對葷口很重,不吃人才怪。
豬嘴兩側的獠牙,使它看上去更具攻擊性,宛如一頭中型的犀牛。沖鋒槍的子彈,打在這種動物身上,毫無瞬間致命的威力,除了狙擊步槍命中要害,只有彈藥庫那把「霸氣閻王」,有資格做它的專屬屠夫。
這個時刻,若因為恐懼,或依靠密集的沖鋒子彈,阻擋一下巨型野豬的攻擊,不僅沒有效果,反而激怒出更大的危險。往小皮筏跑,是來不及的。不由我多想,順著剛伐倒的大樹,往那粗壯的冠頭一跳,借助彈勢,如受驚的猿猴,拼了命的向上攀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