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傾城的眉頭微微蹙起,淡淡的愁似薄霧裊裊籠罩在青黛之間,她知道,無痕既然已經帶來這種消息,那麼事情就**不離十了。
「繼續找,增加人員。」若傾城沉聲道。
「知道。」無痕點頭,猶豫了一下,出聲道,「什麼時候離開這里?」
若傾城轉身,背對著無痕,「半個月後。」
「決定了?」無痕擔憂,「到時候有可能是另一個麻煩。不如……」
「不如什麼?」若輕塵挑眉,「不如直接逃出去?」
無痕點頭。
「呵呵。」輕笑兩聲,轉身盯著無痕的眼,「這件事情就這樣決定了。」
無痕知道若傾城確定的事情不可能再改變,所以也不再相勸。
「回去吧!這里不宜久留。」若傾城知道無痕進若府是冒了多大的風險,根本就不敢多說。
無痕張嘴蠕動了一下,最後低頭道,「是。」
無痕走到門口正準備開門,若傾城不放心叮囑,「萬事小心。」現在青鸞姑姑和雪兒出事,說不定是有人瞧上了醉香樓,亦或是弄月齋。
難道是鋒芒太盛?
無痕說是,開了門,身影一躍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再次躺倒床上,無論如何,若傾城都再難閉眼,索性出了院子。
院子里靜悄悄的。看來剛才的一切並沒有被發現。
……
「老爺,傾雪已經關了整整一天了,放她出來吧!」宮畫紗軟聲細語的說著,然後轉頭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索索發抖的若傾離。
若傾離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垂頭道,「爹,二妹也是不小心才……爹把二妹放出來吧!」
「傾雪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難道你就這門狠心,她可是你的女兒啊!」宮畫紗低聲下氣求了一會兒見沒有效果,干脆一坐到了椅子上,氣沖沖道。
「爹……」
若濤世早就消了一大半氣,再听兩人這樣勸慰,已經完全消氣了,又听若傾雪一听沒有進食,心里全是擔憂,拂了拂衣袖,邁步就向若傾雪的房間走去。
宮畫紗喜上眉梢,站起來狠狠地瞪了兩眼若傾離,輕哼一聲,才跟了上去。
等兩人都已經離開,若傾離原本發顫的身子停止了顫抖,低垂的雙眸閃過一絲陰狠,總有一天,她會讓負了她的人付出慘重代價。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有一個丫鬟急沖沖的從門口進來,因為太著急的緣故,在門口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若傾離抬頭,見是娘身邊的丫鬟銀簪,心里一慌,上前把摔倒在地的銀簪扶了起來,面露焦急的問道,「怎麼回事?」
銀簪喘息了兩聲,緊緊地抓著若傾離的手,「二夫人昏迷了。」
若傾離身子微微一晃,回了神,似一股風的沖了出去。銀簪跟在後面。
一沖進屋子,若傾離就跪在了床邊,伸手握住那有些枯槁般的雙手,「娘,娘,您醒醒啊!」叫了半天沒有回應。
銀簪趕了上來,「昨夜姨娘就發高燒,本來今早上燒已經退了,可是哪里知道早上吃了早飯又昏迷了。」銀簪手足無措,完全沒了主意。
若傾離又叫了幾聲,仍然沒有回答,「可叫了大夫?」
「已經叫了,可是現在還沒有來。」銀簪透過窗戶朝院子里望了一望,沒有瞧見人影。
若傾離雙眸里閃過嗜血的光芒,手不自覺握緊。
「大小姐,姨娘的手。」銀簪提醒,趕忙松了手,「我去叫,你在這兒仔細照料。」
銀簪點頭,若傾離才沖了出去。
一路奔跑,不知道撞了多少人,才到了府里的醫藥房。
「怎麼還沒有人去給二夫人看病?」若傾離質問。
有大夫上前回答,「一直在準備東西,還沒有來得及。」
若傾離壓住心里熊熊燃燒的怒火,嘴角扯出一絲勉強的笑,「那現在準備好了嗎?」
大夫微微彎了身子,恭敬地說道,「馬上就好。」
「那快點。」若傾離知道是有人暗地里使絆,雖是怒火焚天,但你又挑不出錯誤。
大夫點點頭,轉身又嗦的準備了半天,在若傾離的快要控制不住的時候才終于準備好。
「娘好一點了嗎?」一回到院子,看見銀簪出來倒水,問道。
銀簪搖搖頭。
若傾離著急的把大夫請進屋,等大夫把了脈,若傾離著急的問道,「嚴重嗎?」
大夫微微搖頭,「不是一兩天的病了,早就已經落了病根。而這次的高燒不過是個誘因罷了!」
「那怎麼辦?」若傾離擔憂的看了一眼那躺在病床上的娘,多麼單薄的身子啊,風一吹,是不是會飄向遠方。
「都是老病根了,只能先退了燒,等病情穩定了再說。」
若傾離也知道娘不是一兩天的病了,只能點點頭,依了大夫的話。
等大夫寫好藥方,由銀簪送了人並去抓藥,而若傾離則是癱坐在床前,低聲的抽噎著。感覺到有一只手在撫模她的頭,抬頭才見娘已經醒了過來,連忙問道,「娘,你醒了。」擦了擦眼角的淚。
「傻孩子。」躺在床上的二夫人苦笑。
若傾離驚惶無措,「娘要喝水嗎?」見點頭,若傾離轉身倒了水來,把二夫人扶起來喂了水。
「咳咳。」二夫人喝水被嗆住,有些難受的咳嗽了兩聲。
「慢點。」若傾離輕輕地拍打著,給二夫人順氣。
見娘順了氣,若傾離就一直僵持著一個動作,把二夫人抱在懷里,恍如懷里的那人才是孩子……
握住那枯槁的手,上面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見,而那膚色也早就已經沒了光鮮,皺得如一老人的手般。握在手心,還能夠感覺到那手是完全沒有溫度的,冰冰的,涼涼的,就像是死了的人一樣。
「娘,你怎麼這麼傻啊!」若傾離淚如雨下。
二夫人苦笑,「傻得又何止我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