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丑妃— v7 宴席[手打VIP]

作者 ︰ 念你年少

雨一直沒有停歇,又是窸窸窣窣的下了一夜,到了方要天亮之時,才總算是放了晴。

若傾城睡得極其安穩,要不是尉遲寒起床不小心弄出了聲響,她是怎麼的也不會醒。

「這麼早就起來了?」從被子里探出一個腦袋來,睡眼惺忪,紅唇微抿,烏黑秀發也顯得略微的凌亂。

可能真是不清醒吧!不然打死她,她也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尉遲寒扣好衣扣,「現在時間也不算早了,該是出早朝了。」他轉頭,雙眼閃閃發亮,「你要是嫌早了,就還歇息一會兒吧!」

若傾城眼楮一轉,算是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暗暗的咬了多嘴的舌頭,她這不知道是怎麼了,一不注意說出的話竟像是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眼下,她是再也不開口,卻見他直愣愣的她,索性的一下子就埋進了被窩,背對著他。眼不見心不煩,管他看什麼。

尉遲寒站著看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笑著開門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若傾城听見門外傳來幾聲吩咐,隨後就安靜了下來,許是繃著的心弦一松,她卻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暖色的陽光已經投過窗戶撒了一地的金黃。

剛一下床,就听見魅煙的聲音傳來,「王妃醒了?王爺剛剛吩咐了,午時之前他會回來與王妃一起去景王府的。」

「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若傾城的穿衣洗漱向來不喜歡貼身伺候,這麼多天魅煙也算是模了個大概,她便站在一旁等候著差遣。

「紙鳶呢?」

「紙鳶姑娘一大早就出府了,也不知道是忙些什麼去了?」魅煙一五一十的回答,眸子還不忘打量若傾城的表情,可惜的是若傾城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

「今日去景王府的都是一些什麼人?」坐在馬車上,若傾城听著車外傳來的喧鬧聲,心里也有著一些算計。她知道,若傾雪肯定是閑不住的主兒,說不定拐彎抹角的都要找她的不痛快。

尉遲寒見她一臉平靜,長長的眼睫毛蓋住了雙眸,瞧不清到底是有什麼想法……除了幾位皇兄,大抵都是一些朝中顯要。

若傾城輕聲一笑,心里暗忖道,從沒听說景王結交了什麼權貴,這不過是娶了若傾雪進門,趕著上門拜訪的人卻這麼多……

她轉頭望著尉遲寒,忽地開口問道,「你就不擔心?」

尉遲寒似是知道她心里所想,與她的目光對上,毫不在乎的道,「擔心又能如何?」

若傾城暗惱,這人就喜歡故作深沉,「我听說這兩日府里也有不少人登門拜訪,卻被一一拒絕了。」許是尉遲寒不是廢物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吧!

至于是不是謠言,那些達官顯貴自有辦法核實。

「這還不是拜你所賜?」尉遲寒笑道。他最近笑得次數加起來比前面十幾年都還要多。

若傾城忍不住的翻白眼,攤手道,「你說的像是當初我求了你一樣!」

「哪是你求?是我趕上的。」

若傾城垂眸,縴長的手指描著袖口的紋路,「其實說到底你應該謝謝我的。」

「謝謝你?」尉遲寒挑眉,大概也懂了她話中的意思,「是該謝謝你,謝謝你害得我全盤計劃都打亂了。」他倒是沒有生氣,不過這幾日因為這事倒是出了不少的麻煩,而且隱隱的,已經有人又把對付他的行程提了上來。

若傾城癟癟嘴,卻是不在乎,「那天的事情本來我一人就能應付的,誰叫你出手幫忙了?」

「……」尉遲寒氣結,他這出了力卻不討好。

「怎麼?理虧了?」馬車內只有他們兩人,要是不說話就顯得有些尷尬,還不如說些有的沒的捎帶著緩和一下氣氛。

尉遲寒表情陰沉的道,「我只是想著,也過了好幾日了,你的身子也該是好差不多了。」冷颼颼的說著,像是冷靜骨子里的風。

若傾城明顯一愣,清澈的眸子轉了轉,忽地是對上他曖昧的笑,暗叫不好,他這人到底是喜歡重口味的。

她努力控制面部表情,以至于不僵掉,十分惋惜的說道,「要是說來,哎,我這身子每個月因為這事總是有個十來日不爽快,卻是沒有這麼快好得利索的……我這沒做到妻子的義務倒是有些忐忑了,要不然哪日你尋了良人就抬進府吧!」

其實,若傾城心里還是有點佩服尉遲寒的,這古代誰不是三妻四妾的……這一點他倒是好,沒有做公共廁所。

尉遲寒的神情有些陰晴不定了,他這是犯了什麼?攤上這麼一個媳婦就算了,他不嫌棄,她倒是開始嫌棄了。再說了,哪個女人不都盼著自家男人一顆心都系在自個兒身上,她倒是好,居然主動要為他……

而且她還三番五次的說,她要離開王府。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尉遲寒臉色一轉,只見方才冷冰冰的臉帶了笑意,笑得曖昧萬分,同時也笑得若傾城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不安的盯著他看,暗忖道,這廝又是打什麼鬼主意,難不成今兒晚上他想用強的?

心里思量著,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馬車已是到了景王府。

踩著腳凳下了馬車,若傾城才抬眸看了一眼景王府的外觀,卻是與安王府沒什麼兩樣。

她目光一掃,就瞧見這個時候外面已經停了不少的馬車,看上去卻都是大戶人家來的,想了一想,人家好歹也是個王爺,別人肯定都趕著往前蹭。

正準備抬腳進府,她就又見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這兩馬車一來就顯得特別扎眼,先不說外觀的華貴,就說其龐大的車型也是別家比不上的。

若傾城暗忖,這車里該是坐了何等尊貴的人兒啊!

這出來之人倒是沒讓她失望,卻是昆王妃——宮家宮眉。

宮眉身穿銀紅大袖紗羅衫,頭戴簪紅牡丹金步搖,一步一趨之間,自成風華。

她看了看,卻是沒有瞧見尉遲恭那廝從那馬車上下來,心里不禁嘆息,嘆息的當然不是因為沒有見著尉遲恭的身影,而是因為她愈發的覺得宮眉這般鋪張卻是浪費……听聞南方水災不斷,許多人尚不足溫飽,而反觀帝都,仍舊是錦衣玉食。

她嘆息,天下這般,卻還是因為皇權的分散,民意到不了金鑾殿啊!

尉遲寒見若傾城臉色忽明忽暗,想著方才的話,急急地就問道,「身子真的不舒服?」

若傾城搖頭,盯著那輛馬車嘆息道,「你說如若把那輛馬車拿去換了錢,該是多少?」

尉遲寒笑道,「你這是掉錢眼里去了!」說完人便是進了府。

若傾城也不置可否,但笑不語,抬腳便往府里去,哪里知道宮眉的聲音傳來。

「安王妃,等等啊,這都踫著了,一起吧!」

若傾城自曉是向來與她不熟,但還是皮笑肉不笑的轉頭,「那還勞煩昆王妃動作快些為好。」

宮眉也不顧若傾城神色的異常,仍舊作出一副端莊大方的模樣上前拉起了她的手,卻是寒暄的問著話。

她問的什麼若傾城倒是沒有听清楚,目光卻是留在了她的手上,慢慢的抽出手來,不緊不慢的道,「還是快些進去吧!」不等她說話,便是邁了步子進門去了。

宮眉瞧著她不冷不淡的樣子就哼了一哼,神氣什麼,現在不過是仗著皇寵罷了,還真當是別人都把她當做寶了……等著,過不了兩年,這天下就是尉遲恭了,到那時候她可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心里閃過萬千的念頭,她面上的神色倒是沒有變化多少,仍是端著典雅的笑跟了進去。

西涼國倒也是個民風開放的朝代,至少沒有什麼深宅大院的女人不能出府、見外男的規矩,因此這宴席倒是頗有些現代社會時的派對了。

若傾城和宮眉一進府也算是博得眾人的眼光,不過這眼光里的意味倒是異常的分明。

若傾城對這些倒不曾在意,奈何宮眉偏偏是想她做定了綠葉,卻是拉著她不讓她離開。

「別走啊!傾雪妹妹今兒忙,肯定是應付不了我們,左右我們也是一家人,不如就一起說說話吧!」宮眉笑得格外溫柔,目光也露出誠懇之意。

若傾城掃了一眼那些作勢就要圍上來的人,目光里露出少許的不耐煩……何況生平她最恨的就是宮畫紗,連帶著恨了宮家人,方才還想著面子上過意去就行了,可這會兒,她壓在心底的厭惡又冒了出來。

她伸手撥開宮眉的手,冷淡的道,「我可不敢高攀你們宮家。」

也不管宮眉的臉色是多麼難看,她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避開了。

而方才那群人也連忙是圍了上來,奉承之意再是明顯不過。

「昆王妃,您何必與那勞什子過意不去呢!憑白的給心里添堵不是?」

「對對對,她眼楮也太高了,還真把自個兒當回事……這種場合居然還敢出來拋頭露面,不是憑白的鬧笑話嗎?」

「哎,誰叫別人就是這麼的沒自知之明呢!」

經過七嘴八舌的一哄,宮眉嘴上雖是不說,但心里卻是高興不已。

且說另一邊躲了過去的若傾城卻是有點站著坐著躺著也中槍的意味,因為不管她怎樣隱形自己,都免不了被別人指指點點的說些閑話。

若傾城也算是個豁達之人,與別人置氣白白是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不值當的事情她向來是不會做的。

其實若傾城倒也樂得清閑,一人這逛逛那逛逛,這景王府雖是外觀與安王府一般,但內里卻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或許是因為個人的詫異,安王府整個府邸就沒多少閑人,再加上陰郁蔥蔥的木林,雖是在夏日有一絲涼爽,但卻憑白的又添了一絲陰冷,剛好與尉遲寒相匹配。

而反光這景王府,假山流水,游廊迂回,隔了幾步還種上了一些牡丹之類的富貴花……總的感覺雖不及尉遲彥易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貴氣,但也語氣脾性相配了。

尉遲寒也是個不合群的人,與眾人說了幾句便覺得沒趣,又見她身邊一直沒個人搭話,卻是走了上去,湊到跟前的時候,才問,「看什麼呢?」

若傾城難得清靜也被他破壞了,瞪了他一眼,「那麼多人你不陪,偏來這兒干什麼?」

這會兒兩人所處之地是整個宴席的角落處,再加上旁邊有著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倒是忍不了多少的眼神,可哪知道尉遲寒這麼一來,那些人的眼神便是刷拉的一下就全部看向這邊。

尉遲寒扯扯嘴角,自顧自的坐到她的一旁,「我的王妃受了冷落,我能看著不管?要是王妃因此落了心病可不好。」卻是端著琉璃杯輕酌了一口。

若傾城忍不住的想翻白眼,她有這麼小氣嗎?正當開口,卻是瞧著若傾雪與尉遲彥易走了過來。

若傾雪一上前就故作姐妹情深的道,「三妹妹來了怎麼就到這兒來了,方才做姐姐的忙沒瞧見倒是怠慢了。」

若傾城皮笑肉不笑,虧她叫得不惡心,偏自個兒听了惡心,「景王妃是主子,自是忙里忙外的,哪里像我們這些做客的,只顧吃喝玩樂了。」她卻是沒那心思與若傾雪稱姐妹的。

若傾雪的臉色也是一僵,素來就知道若傾城是油鹽不進的,可總想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又是安王妃,不說給自己留面子,再怎麼也得顧忌一下安王的臉面不是,可卻是不知道,這廝硬是一點也不知道收斂。

「瞧三妹妹淨說些見外的話了。」饒是如此,若傾雪的臉上掛著的笑仍如三月春風,溫順輕柔。

眾人一見,便是立馬見了高低。

可眾人卻是不敢明著亂說,畢竟那日若傾城的武力可都是眾人所見,再加上這兩日里帝都的傳言,便是知道面前的這對夫妻是不好惹的。

若傾城也不接這話,冷冷的道,「我看景王妃還是趕快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吧!莫要因為怠慢了其他客人。」

若傾雪心里暗罵,看你神氣,待會兒有你氣受,轉而便是笑意盈盈的說了一些廢話才告辭。

而那尉遲彥易卻是這會兒才開口,「六弟,去那邊聊聊?」他也知道這話是白問了,本來以為今兒這宴席他是不來的,可是卻是出了這麼一個意外!

「三哥還是先去招呼客人吧!」冷淡的不想多說一句,神情也是冷冷的拒人千萬里。

尉遲彥易看了一眼,嘆息一聲也是交代了一下才離去,離去的時候他特別的多看了一眼那同樣什麼都不在意般的若傾城。

若傾城見他的目光投來,倒是毫無懼意的迎了上去,愣是把尉遲彥易看得一怔,卻是轉了身就離去了。

「你本就不喜這宴席,為何要來?」尉遲寒壓低聲音問道。

「你也不喜,不是也來了嗎?」若傾城攤手無奈,「且說這里有人搭了戲台請我看戲,我為何不來?」

尉遲寒盯著她面上似是溫柔的笑,「你這般小心入了戲出不來。」

若傾城覺得他這話里有話,卻是想不出所以然來。

「寒哥哥,寒哥哥……」嬌滴滴的語氣從人群中傳了過來。

若傾城直覺不好,目光便掃了過去,見陳書棋一改往時的精明強悍,改做了小家碧玉,一身女敕黃短褥煙羅紗,下系粉紅水霧撒花百褶裙,一動之間,頭上的水晶透明鳳棲息便清脆悅耳一響,再瞧那臉上的妝容,微紅的雙頰,輕描的黛眉……卻也是費盡了心思。

陳書棋自那日搗亂婚姻之後,回去免不了是一頓責罵,再加上禁足,她也算是想了通透。且說哪個男人沒有憐花惜玉之心,她想只要她示弱了,尉遲寒卻總是抵不住的……何況她現在是秉著豁出去的想法,只要他收了她,即便是做小也願意的。

「姐姐好。」陳書棋上前的一個稱呼就徹底的驚住了若傾城,那日宮宴之上,她可記得陳書棋一口一個妹妹的叫,現在倒好了,人家趕上了叫她姐姐。

若傾城不明所以的盯了她半響,然後目光一移,就是盯著尉遲寒看,眼里意思明顯不過︰你看你都惹了什麼風流債,還不自個兒應付了過去。

偏偏的,尉遲寒當做沒有瞧見她。

陳書棋等不到回答,也沒有不喜,仍舊是嬌滴滴的叫了一聲,「姐姐好。」她想,就憑若傾城現在的容貌,只要是個男人看了就會沒興趣的,嚴重的甚至是不行……那日他不知道,這成婚了這麼多日肯定是知道了其中的厲害了。

若傾城眉眼一挑,卻是靜靜的瞧著她,心里暗忖︰且看你玩什麼花樣。

陳書棋的這般伏低也沒有得到回應面上多少還是有些掛不住的,但仍舊堅持的掛著溫煦的笑,朝著尉遲寒來了一句嬌滴滴的,「寒哥哥,你讓我好生難找啊!」

若傾城忍下心里的惡心,只顧著挑眉看尉遲寒的反應了,隱隱的,卻是極其的在乎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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