覘仙 正文 第十章 懷抱琵琶、臉開梨花

作者 ︰ 蟬鳴江山

妙筆齋的生意忽然變好了,就像是人們剛剛才發覺原來燈紅酒綠的儀鳳街,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清秀月兌俗的地方。就如同成日在一條泥濘路上走,卻沒有看到路旁何時有了這麼一朵白色的牽牛花,盡管這朵牽牛花不是很漂亮,但是看到它的人依然眼前一亮,心中升起明媚的陽光。

周莊不由感嘆宜春院的力量,他這朵牽牛花,已經努力的盛開了好幾年了,可惜一直無人問津。直到在宜春院走了一遭之後,才進入人們的眼簾。

當然,有人是來真心求字的,有人卻為自己去儀鳳街找了一個更加冠冕堂皇的借口。

周莊出名了,也變翹了,往日里千方百計想要賣出一副字畫,卻無人光顧。而現在客人排著隊的買他的字畫,妙筆齋依然每日只出一副字、一張畫。

周莊其實想說的是,我愛錢,但我真的很忙!

以前,黎叔一心想要刺殺秦王,便藏身于儀鳳街內,周莊可以按部就班的修煉。而現在不行了,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離開,周莊必須盡快的達到明竅期,每一分的時間都被周莊壓榨的干干淨淨。

每日必須煉化三枚煆體丹,三枚練血丹,三枚練髓丹,周莊真的沒有多余的時間。而且,每日煉化完這些丹藥後,周莊渾身上下如同虛月兌一般,也沒有力氣再寫更多的字,再畫更多的畫,連吃飯都想要千喜喂到口中。

想銀子,盼銀子,當銀子排著隊等著周莊來取的時候,他卻發覺自己沒有了力氣,那種無奈傷及肺腑,痛不欲生。

其實,如果周莊不負責任的隨便寫寫畫畫,妙筆齋每日還是至少能夠拿出十余副字畫的。但周莊不願如此,他心中也有一股不可言狀的執念,或者有一種他自己也不知曉的驕傲。他的作品,必須是他認為值當的,才會擺放在妙筆齋之內。

不過,這幾天最難受的不是那些苦求一字一畫的買客,也不是每日受煆體之苦的周莊,而是安安樂樂的千喜。

看著每日賺回來的錢,被周莊大把大把的拿去買那些「糖丸」,千喜就覺得自己的心一揪一揪的難受。就好像一位怪叔叔拿著最心愛的玩具,一邊遞給你,就在你要拿到,或者已經模到的時候,又被無情的拿走一樣。這種難受里面,有一絲委屈,有一絲焦急。即盼著玩具再遞過來,又擔心再次被拿走。

周莊的身上有十八道符文,而這半個月下來,他身上十道符文。消失了十道符文,周莊的力量也增加了十匹烈馬之力,現在他總共已經擁有二十八匹烈馬之力。

煆體期的修煉者,除了那些世家子弟,或者某些得到天材地寶的氣運極厚的修煉者,很少有人能超過十匹烈馬之力。就算是有人能夠在煆體期超過十匹烈馬之力,但相信能夠超過周莊的絕對不多了。要知道,就連那夜明竅中期的黑衣人,也只有三十六匹烈馬之力,便可以知道周莊現在到底有多變態了。而且,當最後三道符文消失之後,周莊的力量勢必還會增加一些,那也是他進入明竅期的時候。

周莊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他寫字就要寫到入木三分,他畫畫就要畫到妙筆生花,他讀書就要讀到滿月復經綸,他射箭要射到百步穿楊,他習武便要力壓群雄。他雖被困在眾青樓之中的妙筆齋,但他的目光卻早已看向天下動蕩。

這是一種生活態度,也是一種內心的驕傲,讓周莊沒有片刻懈怠。在如今的亂世,沒有一個人能夠平平淡淡的生活,既然如此,那麼便不如轟轟烈烈的過一生。

又煉化了一枚練髓丹,周莊洗浴之後,坐在案桌之前,平靜心中的雜念之後,便拿起一只細豪,沾了一點微帶腥味的墨汁,在一張雪白的宣紙上,細細的勾畫。

周莊絕對不是在作畫,沒有哪一副畫會如此的難看,線條彎彎區區毫無規律,繞來繞去只有一尺來長兩寸來寬,就像是小兒的鬼畫符一樣,亂七八糟的一團。

周莊確實在畫符!

《周髀算經》博大精深,周莊現在只學會了五字符法,他還沒有達到明竅期,無法使用星辰之力,只能借助妖獸之血。妖獸之血內蘊含一絲星辰之力,數量不多,但用來調動天地間的星辰之力卻是遠遠足夠。周莊現在使用的墨汁,就是混合了金線蟒的血液。

周莊的實力還不是那些已經修煉出星辰之力的妖獸的對手,以前有黎叔幫忙弄些妖獸血液,現在他只能買。這段時間,妙筆齋的很大一部分收入,皆都用在了購買妖獸之血上,即使如此,周莊手中的妖獸之血還是少得可憐。因此,他每一筆都必須慎重、再慎重。

金線蟒的血液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無比的堅韌,是用來勾畫絲字纏符的最好輔助之物。至少是現在周莊能夠買到的最好輔助之物了。

隨著最後一筆的落成,整張符紙之上,忽然發出淡淡的光芒,而一絲絲周莊能夠感受得到,卻看不見模不著的星辰之力,源源不斷的融進這張符紙之內。

周莊如付重負的出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張符紙總算是成功了。

符紙之上歪歪曲曲的線條,最終匯聚成一個難看的「炎」字,這就是五字符法中的「炎」字火符,那晚用來困住黑衣人的卻是「絲」字纏符。

五字符法並不是只有五個字,他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乃是因為五字符法只包涵了五種意境,分別為「困」、「殺」、「幻」、「遁」、「盾」,只要寫出來的符字在這五種意境之中,那麼便是五字符法。比如說「劍」字殺符、「刀」字殺符、「炎」字火符,通通算作五字符法之中的「殺」字符。

故而,五字符法看似只有五字,其實蘊含無數字矣。

周莊現在已能寫出其中的四種意境,唯獨「遁」字符卻從來沒有寫出來一張,因為周莊實在不能理解,書上所描述的「水遁」、「火遁」究竟是什麼意思?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就能夠藏身水火之中,而且還能瞬間移動數百米、甚至數百里呢?

不能理解,那便不能畫出來,理解得越透徹,符紙威力就越大,這便是五字符法!

周莊現在的神魂修為是明竅中期,他畫出來的符基本上有著他本身兩倍的力量,那夜對付黑衣人的「絲」字纏符,那些絲線便擁有三十六匹烈馬之力,故而周莊才會勝得那樣輕松。

周莊剛剛將「炎」字火符收起,門簾便挑開,千喜扭扭捏捏的走了進來。但立刻,周莊的雙眼掙得如銅鈴一般。

周莊看到了什麼?

千喜居然買了一把琵琶,守財如命的千喜竟然買了一把琵琶,雖然只是最普通的樺木竹絲弦的琵琶,但也足以令周莊吃驚了。

千喜面色微微一紅,不敢看周莊,便提著菜籃抱著琵琶進廚房去了。

直到千喜穿過前廳,周莊都沒有回過神來,不多時,便傳來千喜呼喊吃飯的聲音。

飯桌上,千喜不斷的抬頭又低頭,一直欲言欲止,最後鼓起勇氣,對著埋頭猛吃的周莊,道︰「少爺,你教我彈奏琵琶唄!」

君子六藝之中的「樂」便屬于音律一技,周莊平日里也沒有少研究,尋常的古曲也是信手捏來。可是周莊平日里只學七弦琴和玉簫,這女子專用的琵琶卻是沒有多少研究。

周莊咽下口中的飯菜,道︰「千喜怎麼忽然想起學音律了?」這個是周莊比較迷惑的,他記得除了胭脂水粉和金銀珠寶之外,千喜就沒有別的愛好了啊。

千喜看了看周莊,小心翼翼的道︰「那日在宜春院,見少爺很喜歡妙音姐姐彈奏的琵琶,所以,我也想學學,以後就能夠彈給少爺听了。」

沒來由的,周莊鼻子忽然一酸,頭也不抬的道︰「想學少爺便教,總得讓你比過那妙音千百倍!」

「謝謝少爺!」千喜雀躍一聲,終于高高興興的吃起飯來,本來就清秀可人的俏臉,如同三月盛開的梨花。

(到現在為止,只有寥寥幾個收藏,而且還不知道這其中有幾個是「友情收藏」,不過,我在這里衷心感激各位!本書雖然不說寫得有多好,但我一定用心寫!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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