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修行者的精血,可是蘊含了此此修行者的星辰之力,損耗多了會影響修行者的修為,對修行之人是很重要的。
宋立雖然不明白周莊為何要他的精血,卻看出了周莊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便一點頭,道︰「要多少?」
周莊看了一眼子祈,道︰「半硯台!」
宋立一咬牙,道︰「沒問題,稍等。」
周莊給千喜遞了一個眼色,千喜便拖著剛買的硯台,引著宋立走進了旁邊的商鋪之中。
周莊這才對著子祈道︰「我所修煉的符法之道,必須借助墨汁,不介意我的丫鬟先磨點墨汁吧?」
磨墨需要用到不惑期修行者的精血嗎?
雖然心中疑惑,子祈還是大度的道︰「隨你!」他可不想等周莊輸了的時候,說是自己沒有給周莊準備的機會。
就在眾人等候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聲音傳了過來。
「呵呵,」聲音道︰「光天化日之下,天子都城之內,你們這是什麼要做什麼?」
一位白衣公子款款走來,身後跟著一大群年輕人,皆都滿臉不懷好意的走了過來。
自白衣公子出現之後,子祈的面色就變得很難看,道︰「曾讓,我做什麼與你何干?」
「嘿嘿,」曾讓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哪一件事又和我沒有關系啊?」
說到這里,曾讓語氣一變,道︰「雖然我的名字有個‘讓’字,但我卻是半點也不能相讓,只要是能夠令你們墨門吃癟的事,我總是忍不住想攪合攪合。哈哈哈哈!」
挑釁的意味十足。
子祈眉頭緊皺,道︰「我與周公子討教符陣之道,難道你也想摻一把?」
「符陣之道我當然不會,」曾讓道︰「可是我會劍術啊!」說著,曾讓還拍了拍腰間的長劍。
曾讓又對周莊道︰「不用怕!堂堂儒門之旁,竟然有人敢橫行霸道,今日只要小兄弟想離開,誰也攔不得你。」說著又看了子祈一眼,接著道︰「要清楚,這魯國不只是有你們墨門,還有儒門!」
說著,曾讓給周莊擠了擠眼色,道︰「怎麼樣,小兄弟想好了沒有?」那模樣,好似非常期待周莊拒絕符陣比試,他好借機大鬧一番。
周莊雖然不明白曾讓與子祈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從他們的對話之中也能听出一些信息,這曾讓好像是儒門的弟子。
周莊不由得感嘆一聲,不知道是自己好運呢?還是儒門與墨門的弟子已經遍布魯國?竟然在自己剛到魯國之時,便同時遇見了墨門與儒門的弟子。
周莊搖搖頭,道︰「多謝曾公子仗義,但這件事我還是希望自己解決。」
「自己解決?你解決個屁!」曾讓吼道︰「你明明只是煆體練髓期的修為,怎麼和明竅後期的子祈比?而且還是比試的墨門最厲害的符陣之道。」
聞言,周莊心中卻是一動,在藍田城時的那位墨門四代弟子,至少擁有不惑期的修為。而這子祈,卻是五代弟子,只有明竅後期的修為,這樣的話,似乎也不是沒有獲勝的希望。
明竅期的修行者,敗在周莊手中的也不在少數。
周莊心中念頭千轉,嘴上卻淡淡的道︰「曾公子看我像傻子麼?」
聞言,曾讓一愣,盯著周莊一陣猛看。
周莊那件細布白衫,已經在莫湖的戰斗之中被撕毀了,此刻穿的還是在妙筆齋時的發白的粗布青衫,不過這一身衣衫卻是周莊最舒適雖合體的服飾。周莊的相貌俊朗,精氣外露,月復有詩書,神華內斂,當年在妙筆齋時便有出塵的氣質,這一番游歷至此,經歷生死大戰,又多了一絲剛毅的氣息。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釀造的美酒,那種暗暗的幽香,隱蔽而綿醇。
曾讓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贊賞之光,道︰「雖然還比不上公子我,但也絕對不是傻子。」
忽然,曾讓又壓低聲音,道︰「你真的有把握打贏他?」
周莊搖搖頭,坦然的道︰「沒有!」
「沒有還這麼牛氣?」
周莊腦中閃過莫湖大戰時,宋管家與玄衣老者的不戰而退,道︰「都說知命期的修行者,在萬事開始之前便能夠看透結尾,從而選擇抗爭或服從。我沒有知命期的修為,有時候明明知道結果了,卻還是想要賭上一堵呢。」
「好!」曾讓一拍巴掌,道︰「難得有人有如此豪氣,今日我便陪你堵上一賭!」
說完,曾讓轉過身,對著子祈叫道︰「人家平白無故的便要與你一戰,這似乎有點不公平啊?而且,這樣比試毫無樂趣,不如加點彩頭?」
說到這里,曾讓目光之中貪欲之光頻閃,好似一位不折不扣的賭徒。
子祈壓下心中的怒氣,警惕的道︰「那你想怎麼樣?」
「這樣吧,」曾讓邁著四方步,道︰「你輸了就留下《符陣見聞錄》,想必更好的東西你也拿不出來了。」
「休想!」子祈立即道。這《符陣見聞錄》乃是墨門內門弟子才能修行的法典,雖然在墨門只是最初級的修煉典籍,但對于其他小門派,也是難得的寶典了。
「先別急著拒絕嘛,」曾讓笑嘻嘻的道︰「你贏了的話,我把《浩然劍典》第一卷給你。」
此話一出,跟隨在曾讓身後的一群青年卻著急了,紛紛道︰「不可。」
「曾少爺,此事萬萬不可啊。」
「不值得啊,曾少爺,《浩然劍典》不容有失啊。」
「就是,丟失劍典,在宗門內可是大罪啊。」
「閉嘴!」曾讓大吼一聲,道︰「我乃宗聖之子,誰敢治我的罪!好不容易踫到這麼帶勁的事,你們可不要壞了少爺的興致。」
一群人頓時啞然,可是面色皆都很難看,在他們看來,周莊以煆體期的修為與子祈比試符陣之道,萬萬是沒有獲勝的希望的。而且,曾讓是宗聖之子,固然不會有什麼事,可他們的結局就鐵定非常糟糕了。
「恩?」子祈一愣,這《浩然劍典》可是儒門的秘家絕學,比《符陣見聞錄》要高級得多了去了,要是贏過來,也是大功一件。可是,如果萬一輸了呢?丟失《符陣見聞錄》也不是一件小事。
看到子祈的猶豫,周莊心中一動。
這曾讓出現得有些蹊蹺,這賭注也提得有些詭異,看曾讓身後等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這《浩然劍典》肯定比《符陣見聞錄》要珍貴強大,那曾讓為何又願意賭呢?而且還是在輸多贏少的情況下。
周莊不是傻子,曾讓也不是傻子。
難道自己有什麼連自身都沒有發現的優點麼?否則為何曾讓會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周莊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好像要找出那一點連他也不知道的優點。
原本這只是周莊與子祈之間的符陣較量,曾讓卻非要硬插一腳,就像是在一池清水之中滴上了一滴墨,將一池清水攪渾的同時,也增加了一層迷霧,讓一場尋常的比試,改變了些許味道。
不過,周莊倒是願意相助曾讓一把。
周莊忽然開口道︰「是不願呢?還是不敢!」
這是子祈剛剛擠兌周莊的一句話,此刻卻被周莊原封不動的回敬了回去。
思索之中的子祈一驚,猛的看了周莊一眼,狠聲道︰「沒想到一個區區的煆體期修行者,便差點亂了我的本心。如果今日不能勝你,那我修行符陣之道還有什麼用?賭便賭了!」
「好!」曾讓一拍手掌,道︰「這才有點意思嘛。」說完,手中便憑空出現了一本書卷,書葉上正寫著「浩然劍典」四個大字。
曾讓拿著劍典環視一周,便來到宋清身前,道︰「這里數你的修為最高,便由你做公證人吧。怎麼樣?」
宋清目光炯炯的看著曾讓手中的劍典,道︰「樂意之極!」
曾讓將劍典扔給宋清,轉身對著子祈道︰「你的呢?」
子祈手一翻,同樣一本書籍出現,便拋了過來,道︰「拿去!」
周莊死死的盯著子祈的手掌,他剛剛明明看見子祈的手中空空如也,而且,子祈也未在身上拿出書籍,那麼這本書籍到底是怎麼出現在子祈的手中的呢?
子祈的手指上只帶著一枚戒指,周莊暗道︰「難道這就是擁有儲物功能的儲物戒?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嘛!」
曾讓見子祈拿出了《符陣見聞錄》,道︰「好,爽快!」說完,便掏出一枚白色的珠子,往天空一扔。
白色珠子被拋到空中之後,便懸浮在周莊與子祈之間,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這絲光芒迅速的蔓延,形成一個光罩,將子祈與周莊籠罩在內。
「定空珠!」子祈驚訝的道,而宋清的面色也是一變,顯然這枚珠子非常珍貴。
珠子散發的光罩緩緩展開,而圍觀的人一旦踫到光罩時,便被狠狠彈開,有幾人甚至被撞飛出去。一時間,街道之中雞飛狗跳。
曾讓卻是滿不在乎的道︰「可以開始了。」
「慢!」周莊道︰「還請曾公子放我的婢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