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然眉頭一皺,道︰「我大明朝兩大閹黨勢力,分別為東廠與西廠,他們一同把持朝政,鏟除異己,凡是反對他們的人,都會遭到清洗陷害;不過,東廠與西廠都想獨斷乾坤,把持朝政,一手操控百官生死、天下百姓之命運,所以,彼此之間勢同水火,很不和睦,明爭暗斗也很激烈;但是,蛇鼠畢竟一窩,我們一旦動手鏟除那三個殺人鬼,保不定東廠的人也會插上一腳,雖說聞大人是西廠廠公劉進田陷害,可如果有機會,東廠人一定會抓住聞小姐,來羞辱西廠。」
「如此說來,我們還真不能動手了?」脾氣暴躁的中年大漢雙眼一翻,有些憋屈道︰「啊,就在這里干坐著等西廠的後續人馬殺上門來?」
「安叔叔,不要著急!」聞小姐端莊秀麗的面容平靜鎮定,一雙明亮有神的雙眸閃過一絲智珠在握光芒︰「咱們在路上風雨兼程的奔跑了半個多月,不得不在這座客棧中修整一晚,等過了今晚,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只要離開這座客棧,離開東廠那幫人馬的視線,我們就動手,將那三名殺人鬼一舉擊殺,然後爭取在西廠的大隊人馬趕到之前,出關離開大明王朝。」
「也只能這樣了!」姓安的暴躁中年大漢,恨恨的錘了下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高雄崎的房間中,這個彪悍的大和尚正在撇嘴吐槽︰「這幫家伙,除了一個好像有點智慧的大美人外,再沒有讓你家雄起大爺感興趣的東西,如果有可能,最好不要跟他們有聯系,免得一不小心受到牽連,成了他們的擋箭牌!」
前世那些影視劇小說中,盡多這種故事情節,這家伙自然要盡量避免這種狗血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雖然擁有了一身傲視天下的武功,但靈魂畢竟只是一個宅男,首先想到的是自保,在保證自身安全之後,才會有心思去救助別人。
「咦,那邊的聲音好像有提到我的身份!」很快,高雄崎被另一間房中的聲音吸引了去。
東廠所居的一間房中,那三個面白無須、臉色陰冷的男子同樣圍坐在桌旁,一邊漫不經心的喝著茶,一般低聲說著話;桌上即便有燭光照明,房間中的氣氛也顯得陰暗冰冷。
「前段時間,西廠鏟除聞正信的事情,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最近才被西廠廠公劉進田平息下去,我道他們西廠真是好手段,卻沒想到還有一個漏網之魚逃了出來。」
「那李廣然與安慶國都曾受過聞正信的恩惠,有些軍人就跟江湖人士一樣講義氣,他們二人保護聞玉兒出逃也屬正常。不過,只派出區區三個殺人鬼來追殺他們,西廠廠公就這麼認定聞玉兒幾人如此不堪一擊?」
「倒也不是,那三名殺人鬼中說話之人,乃是殺人鬼的三大統領之一唐血河,除了一身武王級別的功夫,還有一件法器,這才是他們此行追殺的最大依仗。」
「原來是唐血河,怪不得,他那件白骨舍利的法器火候雖淺,但如果應用得當,想要擊殺聞玉兒、李廣然四人,也不是不可完成的事情。」
「那不一定,你們沒看到坐在聞玉兒身邊的那個干瘦老頭嗎?那是三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鬼手索命無影針’,一手無影針法獨步武林,少有人敵,後來被仇家設計圍殺,雖然極盡全力殺出重圍,卻也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也是他命大,恰好被當時經過的聞正信救回,從此,為了報恩,就留在聞家,做了一個管家。在京城中,西廠勢力龐大,那董海川即便一身真力渾厚,也無法對抗西廠,自然沒有辦法救出聞正信一家老小,不過,如今只保一個聞玉兒,唐血河要出手,還真的掂量掂量!」
「的確如此,那我們要不要出手,將聞玉兒抓回去交給廠公,想必廠公他老人家會很高興,到時候,也算大功一件。」
「不行,我們此行的任務非同小可,一旦有所閃失,咱們三人誰也擔待不起,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說的是,我們的確不應該魯莽。哦,對了,先前在酒桌上胡言妄語的那個大和尚,我瞧著有點面熟,感覺像是現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護送《大慈大悲千手佛陀經》返回大覺寺的智行和尚。」
「據傳,《大慈大悲千手佛陀經》乃是自西天佛境中流傳出來的一部蓋世絕學,在我們中州已經流傳了千年之久,卻少有人能練成,不過,百年前的一代武聖刑不悔,卻因其而成名,顯示了這部武學並非浪得虛名;只是,自從一代武聖刑不悔死了之後,這部蓋世絕學就杳無音訊,直到前些日子,江湖上才風傳大覺寺找到了這部佛經,並派出這一代中最為杰出的弟子智慧和尚出寺迎接經文,護送回寺。」
「這智慧和尚身為大覺寺當代最為杰出的弟子,我們東廠自然要重點關注,他的畫像及資料,早已被我們的暗探飛隼傳書,傳回了京城;臨出京城前,我倒是見過那份情報,上面說,他乃不世出的武學奇才,是大覺寺近五百年來第一個修煉到龍象神功十三層的人,一身真力渾厚無匹,已達武王巔峰,隨時有可能凝真化罡,踏入至高無上的武聖境界。」
「四大門派已經有近百年沒有出現過武聖級別的高手,一旦真被這個智慧和尚凝成罡氣,成就武聖,那他定會成為這一代武林中的領軍人物,大覺寺也會再次成為武林中的第一大派,這對我們東廠的統治很不利!」
「所以,廠公才會派人暗中放出消息,鼓動那些江湖人士去搶奪智慧和尚手中的《大慈大悲千手佛陀經》,只要他敢大開殺戒,動手殺人,廠公便會以朝廷的名義,給他安一個‘嗜血成性’的罪名,並逼迫大覺寺將其逐出師門,成為天下人人喊打的敗類,這樣一來,即便他有朝一日成就武聖,單槍匹馬一個人,也不足為患。只是,這個智慧和尚現在應該在康縣境內被武林人士圍追堵截才對,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數千里之外的客棧中?這里已經靠近邊關,離大覺寺更加遙遠,他即便要掩人耳目,也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或許他想要侵吞《大慈大悲千手佛陀經》,所以才會來到這里,準備出關前往大夏國。」
「不管如何,我們都不能招惹他,先將這個消息傳回京城,廠公自會決斷!」
這三人說話的聲音陰柔、淡漠,一字一句都不存在感情起伏,顯然是心性如鐵之輩。
他們在房間中平靜的談話時,卻不知道高雄崎在他的房間中正恨的咬牙切齒︰「娘希匹的,怪不得你家雄起大爺這麼倒霉,原來是你們這群東廠閹狗搞的這種生兒子沒的缺德事,你家雄起大爺這輩子跟你們這群閹狗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