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酒肉和尚一臉的「偉光正」形象,阿木達心中怒氣勃發,卻又發作不得,當真憋屈的很,要是能打過面前這個無恥的家伙,他早已出手好好教訓一頓了。
看著阿木達漲紅的面孔,噴火的雙眼,高雄琦搖頭輕嘆一聲,心道︰「你家雄起大爺為了照顧你們的面子,可是用了最為委婉的語氣提出了要求,你小子還不滿足啊?」
「貧僧引人向善的要求就那麼難以接受嗎?你們好好考慮一下吧,明天早上,貧僧等候你們的答復。」高雄琦站起身來,經過鼻孔噴火的阿木達身旁,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尋來客棧的伙計,為自己重新換了一間完好的客房,高雄琦盤膝坐在床上,也不去管阿木達等人會如何商量,如果阿木達急人不同意,那更好,他現在已經生出了搶奪青銅香爐鼎的念頭,原本招收阿木達八人為手下的想法便淡薄了一些,如果阿木達八人剛剛同意了他的要求,反倒會讓他有些為難。
抬起右臂,左右翻轉的仔細打量著手中抓了半天的白色骷髏頭,高雄琦發現,這個骷髏頭只有拳頭大小,外形精致,就像一個小孩頭骨,剛好被他抓在手中,且無論是從骷髏頭的哪個窟窿洞中望進去,里面都是黑漆漆一片,仿佛一望無際的黑海,根本看不到盡頭。
高雄琦將骷髏頭左右搖晃了幾下,隱約听到里面傳出無數淒苦嘶吼的尖叫,仿佛有無數的鬼魂潛藏在里面,只是聲音若有若無,若隱若現,如同遙遠的地方听聞海浪輕拍海岸,非他這般驚人的修為,根本無法听到一絲半毫。
「這是個什麼樣的法器?該怎麼使用?莫非也同那把火靈劍一般,需要輸入罡氣?」高雄琦有心想要一試,卻有些擔憂,這件法器一看就知道不是正道人士的器物,又是白骨又是尖叫嘶吼,魔物一般,一旦沾染上,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妙的事情。
正當他躊躇不已,拿不定注意,聞玉兒等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跟在後面的安慶國與李廣然臉色陰沉,就連干瘦吧唧的董海川董老頭也帶著幾分不悅,顯然是知道了先前他們打生打死的時候,在隔壁發生的齷齪事情。
高雄琦將視線自手中骷髏頭上轉移向他們,點頭跟聞玉兒打了一聲招呼︰「商量好了嗎?是跟貧僧走?還是一路出關?」
「已經商量妥當,我想先跟隨你一段時日,只是安叔叔與李叔叔不放心,一定要相隨身旁。」聞玉兒簡單講述了一下他們商量的情況,然後對安、李二人不信任的事情表示了一些歉意,言語之間顯得有些生疏,一副暫時寄居籬下的模樣。
高雄琦見她如此說話,便猜想到他們之間的商量肯定不怎麼愉快,想是安慶國與李廣然這倆讓他生厭的家伙不怎麼同意聞玉兒的決定,但聞玉兒畢竟是主事人,且心有見地,聰慧過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很難被別人說服,所以,安慶國與李廣然才會繼續跟隨左右,一邊防護「無恥的酒肉和尚」對聞小姐做出什麼不軌之事,一邊尋找機會說服聞小姐。
「既然如此,那等我辦完兩件事情,你便同貧僧一起走吧!」高雄琦對于聞玉兒等人的決定並無反對,在他眼中也只有聞玉兒這個嫻雅端莊的美人兒,其他人還沒有放在心上︰「你等先行回屋歇息吧,等明日一早,我們再行匯聚出發。」
高雄琦本以為自己對他們幾人這番呼來喝去,安慶國與李廣然這兩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定然忍受不過,要暴跳如雷,正想著借此機會壓一壓他的燥氣,卻沒想到李廣然沉著一張臉,不言不語,安慶國也只是冷哼一聲,將頭顱轉向一邊,似乎一下子變的不在與高雄琦斤斤計較一般。
高雄琦眼楮落在不動聲色的聞玉兒身上,轉念間,已經想到是她告知了李廣然等人自己的實力,使得他們對自己心存顧忌,不願輕起事端,被自己落個面子。
笑了一笑,他也不去理會幾人,目光轉回了手中的骷髏頭這件白骨舍利的法器上來。
安慶國從「酒肉和尚」的笑容中看到了輕蔑二字,頓時心頭火起,要不是李廣然在一旁直打眼色阻止他,只怕他已經撲出去廝打起來。
「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想要調和,還需要很長一段時日啊!」聞玉兒有些頭痛的蹙了蹙好看的柳眉,心知一方為官多年,早已將「輕賤江湖人」的理念烙印在骨子里,即便表面敬重一些江湖高手,心底也自帶著一股為官者的傲氣;另一方武功高強,深不可測,而且是光棍眼里不揉沙子性子,連一點謙虛謹讓之心也無,一旦受辱,立刻翻臉,口出狂言,同樣沒把對方看在眼里;因此,雙方的關系勢同水火,足夠她頭痛一陣了。
想到這里,聞玉兒突然懷疑起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有些錯了?!可她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面前這個相貌堂堂的大和尚能夠給她帶來想來的安康。
雖然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但她決定還是遵從自己的感覺,因為自從修煉了法力之後,她的感覺就越發敏銳起來,這也是她能逃避西廠追殺,來到這里的關鍵所在。
看到緊盯著手中的骷髏頭,皺眉苦思大和尚,正要帶著其他人轉身離去的聞玉兒眼神一動,試探道︰「雄起大師,可是為這白骨舍利煩惱?小女子不才,修煉過幾天法力,對法器有些粗淺見識,如果不嫌棄,願與大師共同研討一番。」
高雄琦眉頭一挑,滿臉歡喜道︰「貧僧正在為這法器如何使用而頭痛,沒想到聞小姐竟然修煉過法力,能與聞小姐一同探討研究,最好不過了。」
「咦,他武功這般驚人,為何卻對法器的認知少的可憐?這白骨舍利只是魔門眾多陰毒法器中最為粗糙下乘的法器,不似那些需要法力方能驅使的法器、寶物,想要驅使它最為容易不過。」聞玉兒心中思緒萬千,先行打發李廣然三人各自回屋休息,然後走到了桌旁坐下,與高雄琦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