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台談情夜 愛,隨風而逝(1)

作者 ︰ 錢新新

顧飄飄指著葉沁心的鼻子,一通肺腑之言說完,就將桌台上的檸檬茶潑到她臉上。她奔了出去,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葉沁心的時候是充滿敵意的,因為有一個女人將把她最愛的哥哥從身邊搶走。但是葉沁心善解人意,她有耐心去了解顧飄飄那顆敏感的心,去了解她的離經叛道,與眾不同。她走進了顧沐雲的心,也走進顧飄飄的心。

當顧沐雲因為她亂交男友夜不歸宿而震怒的時候,是葉沁心挺身而出,說︰「飄飄已經十六歲,有戀愛的自由。作為哥哥,你應教導她什麼是真正的愛,而不是一味地打壓。」

當顧沐雲的優秀壓得她喘不過氣,處處自卑的時候,是葉沁心安慰她︰「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天分,你要去挖掘自己的喜愛,而不是活在別人的影子底下。」

當午夜夢回,寂寞襲來的時候,她會打電話給葉沁心,獲得遠方的支持。而向來寡言少語的哥哥也因為身邊多了這個善解人意的姐姐,而變得更加風趣可愛,她一度以為這是永恆!但卻沒想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天下不散的宴席總是少之又少。

……

葉沁心幽幽地嘆了口氣︰「她說的都是真的嗎?顧沐雲他……他為什麼不早說,他那時候說出來我會陪他一起抵抗病魔,他的那段日子也就不會過得那麼淒苦。他以為不告訴我是為我好,卻不知道我寧願陪在他身邊過著生死與共的日子,也不願過那兩年對他恨之入骨的日子。可是,現在,告訴我又有什麼用呢?我都已經移情別戀了。」她自嘲地笑笑,想起與陳笑濤那句︰「干杯!為移情別戀!」

就算她現在勉強自己回到顧沐雲身邊,也只是同情。感情不是施舍,不是同情,這樣做對誰都不公平!她將水潑到臉上,洗去檸檬茶的殘渣,甩甩頭發,抿抿嘴唇,還有檸檬茶酸酸甜甜的味道。對著鏡子,她說︰「顧沐雲,我對你真是徹底放下了。沒有愛,沒有恨,祝你幸福!」

高逸飛纏著葉沁心,問︰「你今天這張臉為什麼特別香?」

「我用檸檬茶洗臉了。」

「怪不得,我要喝,把每一寸都喝干淨。」他真的俯來,吻過葉沁心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無恥啊!不要臉啊!」葉沁心甜蜜地想,沒想到他又無恥地說了一句︰「明天早上我請六姐帶檸檬茶來給你泡澡好嗎?」

葉沁心眯起眼楮來看他︰「你不要這樣無賴,好嗎?」

高逸飛口袋一插,眉頭一蹙,悲涼地說道︰「我一見到你,就忍不住要無賴,怎麼辦呢?」

這還真是個問題,最終只能用暴力解決,他高逸飛不是討扁嗎?

顧飄飄回到顧家,這是坐落在太平山的一座大宅,沒有人知道這棟大宅的真正主人是誰。除了司機和管家,所有的佣人和保鏢都是外籍人士。庭院深深深幾許,古色古香的石子路,怪石林立的假山,細雨輕輕飄落在身上,無非在訴說著老宅的淒涼。這幢房子太久沒有笑聲了,父親長期在外,母親早逝,她和哥哥是被管家帶大。她渴望關心,渴望愛護,但只有她做錯事的時候父親才會打越洋電話來罵她。

十五歲那年,她就墮胎,她明知道怎麼保護自己卻故意去懷孕。父親終于盛怒,回來打罵她,她的嘴角卻有得意的笑容,如果只有做錯事才等獲得父親的關心,她願意永遠都是壞女孩。她和哥哥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個墮落的徹底,一個成功的駭人,但是他們都一樣,有一顆孤寂冰封的心。曾幾何時,這兩顆心曾經得到溫暖;曾幾何時,這空蕩的宅子曾經有過肆無忌憚的笑聲。但今日,葉沁心卻告訴她︰「這一切都回不來了,她要把這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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