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只是取景拍攝海報,工作比較簡單。葉沁心與高逸飛穿得都甚是清涼,在海灘上擺起POSE也並不費力。
中間空檔休息,高逸飛就命葉沁心穿上浴袍,心里暗暗後悔答應這條廣告。
「沒想到你連這都要吃醋,都二十一世紀思想還那麼狹隘。」
「到了七十一世紀,一個男人看到心愛的女人被那麼多人盯住看,還是會不開心。」
「你是自作自受,誰讓你接了這條廣告!」誰說不是呢,高逸飛暗自嘆息。
「你剛才跟那個馮衛說那麼久,說什麼呢?」
「沒什麼,聊聊劇本。」她總不能告訴高逸飛,人家馮衛在背後大說他的壞話。
「以後除了劇本,不許和他說話!」馮衛剛才對他如此無理,他現在還有點憤憤然。
葉沁心彈他的鼻子︰「你要吃的醋真是無處不在啊!」
「誰讓你的可愛無處不在呢?」他繼續耍無賴,模了一下葉沁心的臉蛋。
一輪打情罵俏之後,再行工作,馬上精神爽利,短短半小時就拍出幾十張合格照片,進度神速,工作人員連連贊嘆。
二人正要回酒店休息,馮衛叫住高逸飛︰「飛少,請移步聊一聊。」
高逸飛卻說︰「現在是下班時間,你要擺導演的架子,明日請早。」
馮衛大聲說︰「關于你剛才的提議,我本來可以考慮,但既然你這樣說我就算了。」
要知道一干工作人員全由馮衛號令,高逸飛就算想憑自己的力量策劃求婚之事,也只會因缺乏人手而不夠浪漫。馮衛此言,像是願意助他成全此事,他馬上放下方才的不快,走上前去︰「你真的答應幫我布置現場?」
馮衛點點頭︰「你既然是真心要娶沁心,我不介意成人之美。」
高逸飛答︰「你既然答應了,就要辦的妥妥當當。」
他說完這話就飄然而去,像是把馮衛當作他的手下,一句謝謝都沒有,馮衛真難相信世上居然有這麼無理的人。
作為導演,平時擺出架子發號施令,所以要裝作凶神惡煞。私底下,馮衛是個頗具浪漫情懷的文人,所以才能寫出像《夏光乍泄》、《東毒西邪》這樣的劇本來。
他在酒店的咖啡房點了一杯冰咖啡,望著外面的白沙碧浪若有所思,一個女人打破了他的寧靜︰「馮先生,我可以坐下嗎?」
「自然可以,柳女士。」兩人相視一笑,如果哪個演員現在看到馮導的笑容,一定會說是自己眼花。素來一本正經的馮導怎麼可能笑得比花都好看?
柳女士點了一杯柳橙汁,看她模樣應該年屆四十,但保養得當,身材玲瓏有致,臉上的肌膚也還未松弛。她摘下帽子,露出一頭秀發,可能是燙染過度,發梢有些干枯,但除此之外她堪稱得上是毫無缺陷的淑女。她一雙細眼落在馮衛身上︰「謝謝你。」
「我看到廣告劇本就知道出自你的手筆,所以才破例執導這兩支廣告片。你為了這個女兒可謂是煞費苦心。」
「都是老朋友了,你就不要取笑我。我沒有盡過母親的責任,這次回香港本想通過她父親見見她,沒想到最後不歡而散。所以只有以這樣的方式,偷偷在遠處看看她也是好的。」
馮衛見她低頭落寞,心頭不禁一酸︰「也許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柳女士搖搖手︰「不要,我怕……」
「自己的女兒有什麼好怕的?」
「我怕她恨我。」一字一句,說的都是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