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記得高逸飛便是那個在酒吧打了自己兩次的年輕人,更是氣上心頭,冷笑道︰「你看,還沒結婚就要打未來岳父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葉沁心,我問你,你是不是為了這樣不知所謂的男人,就不要老父了!二十年的養育之恩難道敵不過幾個臭錢!沒想到你也和你母親一樣不要臉!」
父親從未對自己說過如此重話,葉沁心眼眶發紅︰「高逸飛,放手。」
高逸飛氣難平,但見葉沁心欲哭無淚的樣子,心頭一軟,放開葉文︰「反正葉沁心我是娶定了,她已滿十八歲,我不過是來知會你一聲。」
葉文退後兩步︰「好啊!一句已成年,就把養育之情全抹殺掉了嗎?」他突然想到葉沁心每月都給他家用,便從口袋里模出錢來,扔了出去︰「你滾,帶著你的臭錢滾!我葉文就算再沒骨氣也不會靠賣女兒謀生!」
「爸!」葉沁心不願走,高逸飛見她受辱,要拉她離開。
她看著高逸飛幽幽地說︰「你出去,我想和爸爸單獨談談。」
高逸飛見葉文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放心不下,不肯出去。
葉沁心含淚跺腳,喚道︰「高逸飛!」只這樣柔柔地叫一句名字,他便心頭一酸,不再執拗,出了包廂站在門口等候。
只听包廂里面先是平靜的談論聲,繼而是葉文的幾聲怒吼,再是 里啪啦茶杯碗筷摔在地上的聲音。他越站越站不住,一顆心七上八下,正想開門進去,葉文打開門扶著葉沁心出來。
葉沁心臉上全是鮮血,高逸飛一顆心都快跳出來,葉沁心尚自捂住額頭,咧嘴笑道︰「不礙事,只不過是額頭受傷。」
高逸飛惡狠狠地看了葉文一眼,葉文訕訕地低下了頭。高逸飛一把抱起葉沁心進電梯,葉文跟在他們後面,上了跑車,他不肯讓葉文上來,葉沁心道︰「高逸飛,你是不是要氣死我?」說著,昏了過去。
高逸飛一顆心冰冷,冷道︰「快上車。」
跑車飆到300KM/H,所幸現在不是上下班高峰,一路暢通無阻,葉文坐在後面,心驚膽戰,只見高逸飛面無血色,臉色比昏迷的葉沁心還要蒼白。
入了急診室,二人焦急在外等候,高逸飛倚在牆邊,突然冷冷地說了一句︰「如果她有什麼事,我要你陪葬!」其言之鑿鑿,讓人不寒而栗。葉文想起在茶樓中與女兒的一番對話︰
葉沁心輕聲道︰「爸,我知道這麼多年你一直沒有放下那件事。」
「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不要裝糊涂了,我知道她來找過你。」
葉文愕然︰「你怎麼會知道,難道你見過她?」
葉沁心點頭︰「這次去巴厘島拍廣告,我遇到了她,原來她就是馬來作家柳蘇。」
葉文冷笑︰「是啊,像她這樣沒有思想沒有內涵的女人,反倒成了作家。你說這個紙醉金迷的社會是不是天大的笑話!」
葉沁心說︰「爸,你這二十年來靠酒精度日,就是逃避這個社會。你接受不了你那一套已經被社會所淘汰,你曾經是風光的才子,現在卻是個過氣的三流小說家。」
「別再說了。」葉文神情扭曲。
「爸,人總要面對現實。你本來答應我要改過自新,但她這次回來了,她曾經是一個在你身邊為你煮飯為你生子,什麼都不懂的婦人。現在,她卻成了一名成功的小說家,她的真實經歷賺得讀者的眼淚。所以,你更不願接受,更要用酒精逃避對不對?」
「住嘴!」葉文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