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台談情夜 見家翁(2)

作者 ︰ 錢新新

高義海的五十大壽是城中大事,各方名流傾巢而出,聚集一處。高義海是新潮的電視人,辦的是西方的派對,只是在牆面上用紅布寫下一個大大的壽字。

他一見到葉沁心與高逸飛出現,便滿臉堆笑,迎了上去︰「飛兒,你來了。沁心,好久不見。」

高逸飛本來還擔心女友與父親未能相互喜歡,愛得過甚,難免患得患失。如今他們見面卻猶如舊相識,他一臉疑惑︰「你們何時見過?」

葉沁心眨眨眼楮︰「伯父大概是見到我高興,才一時口快說錯了,對吧?」

高義海忙應道︰「是,是!」葉沁心如此守信,未將當日二人相見之事告訴愛子,他又是一喜,對這個未來兒媳甚是滿意。

寧玉梅卻是另一番心思︰「雖說這兩人結婚會趕在逸峰前面,但那個女的說穿了也不過是個主播,身份下賤。逸飛千挑萬選,挑了這等貨色,以後娶進門來一定丑態百出。這不失為一件好事!」

她念及于此,迎了上去,露出招牌式的慈母微笑︰「葉小姐,早听逸飛把你掛在嘴邊。今天見到真人,比他夸得還要漂亮!」

若不是葉沁心早知道高家的故事,必定以為她偽裝的笑容全是真情實意。論演技,寧玉梅的確是個中高手,試問誰能像她一樣演了足足二十年的慈母戲碼呢?

葉沁心禮貌回應︰「伯母,你過獎了。」

正自寒暄,門口記者一陣騷動,那動靜比起方才高逸飛與葉沁心進來還要劇烈上十分。

高義海靠到高逸飛耳邊說︰「恐怕是顧家人到了,他們這次特意寫帖來向我祝壽,我便禮尚往來發邀請函給他們。沒想到他們真的現身,我今日倒要看看他們是龍是鳳!」

記者們讓開一條道來,閃光燈猶如閃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沒有漏網之處。進來的正是顧沐雲和顧飄飄,他們一身白衣,古時候極其忌諱穿白衣去他人壽宴,然現代卻沒有那麼多計較。顧沐雲著白衣白褲,連領結都是白色的,若是別人這樣穿必定像個滑稽的侍應,但偏偏是他穿出了濁世佳公子的味道。顧飄飄身材玲瓏,真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恰到好處,皮膚白皙五官精致,艷壓全場,頗有大家閨秀之氣。唯一出賣她的是那一對不安分的眼楮,透著食人的火焰。

記者提問聲音此起彼伏,顧沐雲只是輕輕回答︰「無可奉告!」若是旁人,記者一定糾纏不放,但踫到他的眼神任誰都有了怯意,不自覺地讓開道來,兩兄妹順利進場。高義海事先告訴記者顧氏兄妹可能聯袂登場的消息,希望他們能于此次宴會上掀起顧家的老底,沒想到就這樣被他們輕松擺平。他暗暗在心里道︰「別急,他們已經露臉了,還能藏在水下多久?」

心中凝思,臉上不露痕跡,迎上去︰「稀客啊!顧公子,顧小姐,失敬失敬。」

顧沐雲與他握手,說道︰「伯父別客氣,叫我們沐雲和飄飄就可以了。畢竟,我們是小了一輩。」這本是一句很溫和的客套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卻透著冰冷,像是再說︰「你敢叫我沐雲試試?」

高義海沒听出其中深意,馬上叫道︰「沐雲,飄飄,你們父親現在何處啊?怎麼不一齊賞光?」這兩個孩子雖然長得好看,但始終是孩子,他並不放在眼中,最讓他記掛的還是顧天池。

「他周游列國,居無定所,我們也不知他在何處。」顧沐雲回答。

高義海信他才怪,說道︰「我也準備過了這次大壽,就把手上的事都放下來,最近老覺得周身疼痛,該退休了。」

「伯父還年輕得很。」虧得顧沐雲今日如此有雅興與高義海口是心非地聊天,高逸飛正看得氣悶,高義海帶顧氏兄妹過來,說︰「我還沒給你們介紹,這是賤內,這是我長子高逸峰,這是二子高逸飛,這位是他的女朋友葉沁心。」

眾人裝作互不認識,一陣久仰過後方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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