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藍雨打著呵欠,剛打開房門伸了個懶腰,秋雲就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沖她行了個禮「姐早,早飯已經做好了,奴婢這就給你打水,您先洗臉。」
藍雨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來,我不習慣讓人伺候的。」
「是」,秋雲應了一聲又道「那奴婢幫姐把早飯端上來。」
藍雨想了一下,還是在廚房吃,省的麻煩了。
秋雲猶豫道「廚房一向是下人吃飯的地方,氣味有點重,奴婢怕燻到姐。」
藍雨輕笑,展眉道「我以前一直是在廚房吃的,而且是自己動的手,我說過我不是什麼尊貴之人,沒有大家閨秀的種種規矩,你要改變注意回白家現在還來的及。」
「不不,姐肯給奴婢一個機會,奴婢感激不盡,不敢再有二心。」秋雲非常堅定的表明立場。
不再多話,藍雨吃完後,就回房了,秋雲則留在廚房收拾碗筷。
對著鏡子梳理長發,這古人用的全是天然洗發水,沒有任何化學物質,發質都不錯,藍雨就有頭黑亮細滑的長發,只是每天清晨,這就成了她最大的麻煩,古代束發只有釵,簪子和頭繩,這頭繩沒有彈性,用它綁頭發很麻煩,太緊就會把頭發扯得生疼,松了又綁不住。
今天頗為不順,藍雨弄了半天才把頭發綁好,用簪子簪上,照了照鏡子,覺得實在難看,又拆開了,這是秋雲在外面道「姐,奴婢可以進來嗎?」
藍雨應了一聲,讓她進來。
秋雲進來後看到藍雨正在梳頭,便上前道「姐讓奴婢來。」
藍雨被這長發弄的心煩,有人幫忙正好,點點頭「梳個最簡單的,不容易散亂的。」
秋雲的梳頭的手法很輕柔,很快就綁藍雨梳了兩條辯子盤節于兩側,藍雨照了照鏡子,覺得很是滿意,夸道「你的手藝真是不錯,想必平日里都是你替三娘梳頭。」
秋雲謙虛道「姐說笑了,奴婢只會梳些簡單的樣式,夫人的平日里都是由金媽負責梳頭的,奴婢只在一旁學了點皮毛而已。」
藍雨不由得好奇道「你既然是三娘的貼身丫鬟,平日在府里都做什麼事啊?」
秋雲想了一下,答道「跟在夫人身邊,夫人有什麼需要就吩咐奴婢,奴婢再代下去,幫夫人整理衣櫃,挑選夫人每天穿的衣服,打點夫人出門用的東西。」
「那不是很輕松?對了你的廚藝也是自己學的?像你這樣的大丫頭應該不用下廚。」藍雨想這秋雲肯放棄那麼輕松的工作,倒是挺有心性的。
「是的,奴婢的平日里的活不多,經常到廚房幫忙,大娘們就原因教奴婢,奴婢的針線活也是自己學的,雖然比不上針線房的媽媽,做件家常穿的還是可以的,姐若是不限期,趕明奴婢給姐做件衣服試試看。」秋雲說了點閑話後,精神漸漸放松下來,話也多了。
「那好啊,我的衣服通常都是去店里買現成的,專門裁衣太貴。」說道錢,藍雨又想到「你們做丫頭的都有月例,你的是多少?」
「回姐,奴婢月例是每月一千,廚娘和繡娘也是一千,灑掃的婆子和丫頭是五百。」秋雲回答道。
藍雨想起以前,辛苦打兔子賣一次才一百錢,怪不得那麼多窮人想把女兒送進豪門為奴為婢,好的能頂兩個壯勞力,要每個女孩都能這樣,沒有人會說女兒是賠錢貨了。
「我這可給不起那麼多的月錢,事實上,我每個月的總花銷都不到一千錢,吃穿都是最便宜的,說真的,我覺得你還是再考慮一下,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在這里干的活比白家的粗使丫頭多,吃穿比她們差,連月錢也少。」藍雨覺得還是提醒這丫頭一下,免得她以後受不了苦,整天哭喪著臉到處抱怨。
「奴婢不要月錢,也不怕吃苦,只求日後有個重獲自由的機會。」秋雲眼里沒有半絲猶豫之色。
說話間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誰一打清早的上門,藍雨就帶著秋雲出去開門,卻是白三娘又帶著一大奴僕上門了。
吃人嘴短,再怎麼不願意,藍雨昨晚是睡在人家剛送來的新床上蓋著人家送的被褥,今天早上坐著送來桌椅吃的是米面,還使喚了人家送來的丫鬟,這下只能笑著把人家請進自己家了。
坐下後,白三娘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嘆道「藍妹妹這房子挺不錯的,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到這麼好的地方住,的確是機敏之人啊。」
藍雨含笑道「不過是湊巧,房主急于出租,讓我給踫上,看過之後覺得滿意,當場就租下來了。」
白三娘嘆道「我平日自問是個爽利的人,卻還是沒有妹妹的果斷迅速,昨天听秋雲回來那麼一說,我還真是吃了一驚呢,租房不算事,妹妹居然半點猶豫都沒有,當即就決定簽字畫押給定錢了,連細問一下都沒有,一百多兩銀子也不是數目,難道妹妹就不怕被人騙?」
秋雲站在藍雨身邊,听到白三娘提到她名字的時候身子微微抖了抖,頭壓得非常低,她額頭上的傷還沒好,額頭還紅腫著。隨然有劉海遮著,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
「秋雲,去給白姐姐沏壺茶來」剛一吩咐完,秋雲就迅速退下了,藍雨才想起,家里哪里來的茶葉,怕是連茶杯都沒有的。
尷尬的笑了笑「我忘了,家里根本沒有茶葉,也許只能請姐姐喝杯水了。」
白三娘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吩咐身邊的碧冬「你去幫幫秋雲,順便叫下人把東西放好,手腳利落點」
碧冬退下後,廳里就只剩下藍雨和白三娘兩個人,藍雨知道她想說的應該是秋雲的事情,因此淡淡的道「差點忘了謝謝白姐姐送來的這些東西。」
白三娘听出了藍雨不是那麼熱絡,客氣的道「是我自作主張,驚擾了妹妹,還請妹妹見諒,思慮不周,其他人倒還罷了,秋雲這丫頭給妹妹添了不少麻煩,若是實在不喜,就不用理她,把她趕出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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