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無賴狂妄的笑道︰「本公子是這俞城知府的兒子彭立青,這里我爹最大,管你們是誰都得听我的,乖乖听話還能做本公子的姨太太,不然我把你玩殘了送給我這些手下,然後再買到青里你也無處喊冤。」
知府未必是這俞城最大的長官,不過這世界上最怕的就是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亦水听著這知府公子無恥的言論,身上驚出了一身冷汗,手心里全是汗。
彭立擎說完又想要伸手摘亦水的帷帽,亦水急中生智,想起了雲夫人跟她提到的那門顯赫的親事,雲夫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想娶你的是當朝國師冥夜,國師位高權重……」
亦水不知道國師算是什麼職位,但是應該不會比知府低,至少可以讓眼前這二世主忌憚一點,情急之下她厲聲道︰「放肆,我認識當朝國師。」
經亦水一提醒,喜鵲也顧不得其他了,當即也大聲喝道︰「我家小姐是國師未過門的妻子,你敢對我家小姐無禮,小心你的腦袋。」
本來亦水提到國師兩個字的時候,那彭立青不由得停住了手,後退了一步。
可是听到喜鵲的話,他又大笑起來,「想嚇唬本公子,也找個靠譜的,國師的未婚妻,你像麼?」
這彭立青剛來俞城不久,听父親提起,國師這段時間住在俞城,據說國師尚未娶親,他老爹前段時間還將老家那絕色的表妹接過來,想要找個機會獻給國師,想到表妹那妖嬈的身段,嫵媚面容,真可惜要送給別人了,不過老爹說得對,有了權勢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他從來沒听老爹提過國師在俞城有什麼親戚,更沒有什麼未婚妻,這女人明顯在胡謅,想要嚇唬他。
彭立青已經耐不住性子一把將擋在亦水身邊的喜鵲推開,再次伸手想要扯亦水的帷帽。
亦水嚇得閉上了眼楮,原來真正的恐懼是這樣的,相比之下逃出府的那天夜晚已經在雲家那些害怕都不算什麼了,要是真被這無賴抓回去侮辱,她真是寧願死。
不,等抓回去連死的機會都沒有了,不能再猶豫了,通常說的咬舌自盡是咬哪里呢?咬舌根,就算不死,只要她有尋死的心,也許也能爭取點時間,或者干脆撞牆?不過看到剛才那兩個家丁頭破血流的樣子,她又覺得發 ,還是咬舌,亦水張嘴正想用盡全力要下去。
就在她要咬下的一剎那,只听見一聲慘叫,好像是無賴的慘叫聲,亦水急忙睜開了眼楮,那無賴已經倒在地慘叫不已,周圍那群拿棍子的家丁正想要上前幫忙,只見兩個身手矯健的大漢刺手空拳三兩下功夫就將十幾個拿著棍棒的彪悍家丁全部打倒在地,不斷發出申吟聲。
亦水不知這兩個是什麼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得救了,不用尋死了,這一放松下來,身子不由得發軟,再看到那群家丁頭破血流面目猙獰的樣子,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亦水這一退,卻退到了一個人的懷里,喜鵲和雪雁都在她前面,這明顯是一個男人。
亦水又嚇得趕緊回頭,是一個身著白色錦袍,腰纏金帶高大俊朗的年輕男子,只是那雙眼楮卻透著十分的野性,使得他眼角眉梢都透著狠戾之色,此時正含笑望著亦水,那笑容卻讓她覺得陰冷無比。
那一瞬間,亦水突然有剛出狼窩又入虎口的感覺。
燈會這樣大的動靜,終于引來了官兵,倒在地上申吟求饒的彭立青立即來了勁,叫囂著︰「我爹是知府,替我把他們抓起來。」
領頭的好像不是錦國人,亦水很清楚的認出他們的服飾,沒有人跟她說過,但是她就是能一眼認出,他們是野狼族的人,領頭的官爺看了眼剛才打倒那群家丁的兩人中的一個之後,臉色一變,急忙跪下道︰「見過蒼將軍。」
被稱做蒼將軍的人,看了白衣男子一眼,見他微微點了點頭,便輕蔑的道︰「把這幾個不長眼的東西給我關進大牢,別忘了還有他那個知府老爹,敢在這里當街調戲民女,還以為這里跟他們錦國一樣啊!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彭立青這才知道踢到鐵板了,急忙跪下磕頭求饒,這時候求饒已經沒有什麼用了,那群官兵向拖死狗一樣的將他們拖走了。
亦水退後兩步,離那個白衣男子遠一點,她覺得這人全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而且能有那樣兩個手下的,這人身份的尊貴可想而知,凡是位高權重的沒有一個絕對的好人。
剛才一起被調戲的紅衣小姐顯然沒有這樣想,一雙美目眨也不眨的望著那男子,蓮步輕移,帶著嬌羞的笑容想要靠過來,沒走幾步卻被人攔住去路,蒼將軍冷聲道︰「這位姑娘,現在沒事了,你回家去。」
真是不解風情,紅衣小姐憤恨的目光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嬌聲道︰「這位將軍,小女子柳玉屏,是城中永華巷柳大戶之女,只想向恩公道一聲謝謝。」
蒼將軍毫不動容,冷硬道︰「不必了,我家主人不需要你的感謝,姑娘請回。」
一旁的亦水見狀,悄悄地挪動步子就想要離開,不是她不想道謝,只是既然這人不需要柳小姐道謝,想必也不需要她的道謝,是非之地還是早點離開,她沖雪雁和喜鵲使了個眼色,無奈雪雁呆呆的盯著白衣男子看,而喜鵲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亦水使的眼色。
不管了,亦水只想自己走,反正現在大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這兩個丫頭發現她離開自然會跟上來,這種血腥遍地的地方真是恐怖。
沒想到那男人覺察到亦水的舉動長臂一伸,上前攔住了亦水的去路,用低沉的聲音笑著道︰「怎麼?我救了你,不道謝一聲就走麼?」
亦水心中暗暗叫苦,剛才那個蒼將軍不是說他家主人不用人謝麼?想到自己還帶著帷帽子,該不是誤會她長得有多漂亮?想到這里亦水急忙摘下帽子,好讓男人知道,她沒有比柳小姐長得漂亮,然後沖男人輕輕一福身︰「小女子謝過恩公的救命之恩。」
男人伸手想去扶亦水,亦水那肯讓他踫觸,趕緊後退兩步,「恩公,改日小女子一定請家父上門道謝,時間不早了,小女子先行告辭……」
看到亦水避他如蛇蠍的樣子,冥夜的臉沉了下來,眼中有寒光閃過︰「我送你回去。」
亦水慌忙拒絕︰「不用麻煩公子了,男女授受不親,恕不相識的小女子怕招人閑話……我的家丁就在附近,我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冥夜輕笑起來︰「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妻,送你是應當的,誰敢說閑話。」
亦水聞言大驚,他該不會就是國師?居然那麼年輕,她還以為爹娘騙她的呢。不過剛才只是為了擺月兌困境的權宜之計,何況那未婚妻之說是喜鵲說的,不是她說的。
看著冥夜帶著凌厲煞氣的臉龐,亦水覺得好像以前在哪里見過他,也許她沒有失去記憶之前真的認識他,不過亦水不想追究,硬擠出一抹笑容,小聲道︰「對不起,剛才情況危急……所以喜鵲一時情急胡說八道,請國師不要介意,小女子代喜鵲向您賠罪了。」
亦水說完就又想要下拜,冥夜上前扶住住她的胳膊,眉毛輕挑,聲音緩慢陰冷︰「只是胡說八道麼?難道令尊到現在還沒有告訴你,他早已答應將你許配給我。」
今天的驚嚇已經夠多了,亦水不想再想其他的,只覺得冥夜的手像鉗子一樣抓得她胳膊生疼,她急忙搖頭道︰「我爹娘什麼都沒有跟我說,求求你先放開我,你抓得我好痛。」
冥夜這才放開亦水的胳膊,看著她因為羞憤而泛起紅霞的俏臉,幾年沒見,如今進距離仔細端詳她好像更漂亮了,剛才抓住她胳膊的時候感覺她的肌膚更加柔軟細膩,讓他不禁有想要緊緊擁她在懷沖動,不過不急在這一時,這次他絕對不會讓她再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那現在你知道了。」冥夜看著亦水的眼光讓她覺得有種落入陷阱野獸般的感覺,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讓亦水心驚肉跳。
連番驚嚇以後,亦水此刻只想逃避,躲過一時算一時,她低下頭躲避冥夜的目光低聲道︰「我想先回家問問我爹娘再說。」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令尊應該跟你提過的也許他沒有明說,不過連你的丫鬟都能知道的事我不信你一點察覺都沒有。」冥夜步步緊逼。
亦水又退後幾步直到後背踫到後邊的彩棚,桌上的花燈輕輕搖動,山羊胡子的老頭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四周除了冥夜的人和亦水主僕就只有呆站著不肯離開的柳玉屏主僕。
剛才還熱鬧非凡的燈會現在一個人也沒有,亦水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眼前這男人封鎖了這條街,難怪雲夫人肯答應讓她出門,也難怪一出事雲家的家丁就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