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十分安靜。
小若修正在回味老人的話,同時一絲淡淡的憂傷從心頭涌起。
從一出生那天他就知道自己與眾不同,爺爺花費大力讓剛出生的自己就產生了完整的靈智,同時淬煉**,凝聚血脈。為此他和爺爺在生活深山生活了十五年,每年只能與父母相聚一月。後來隨父母生活了數年,直到離開父母到地球各處游蕩。與爺爺的感情濃而醇厚,與父母的感情淡而幽香。
「我要離開這里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不能再庇護你。黑龍山脈要封閉百年,百年之後,這片星空將不再平靜。修行之法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修行之路還要你自己去經歷才能不斷成長。你也該到外面的世界去走一趟,體驗眾生百態。至于你願不願意去落神殿,你以後自己決定。」老人慎重道。
「啊?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跟妖獸有關?」小若修急切問道。他要是離開,以後黑龍山無數寶貝都不能擁有了。
「你倒是眼尖。」老人笑道︰「是跟妖獸有關,那只金翅大雕是妖界妖月國空月聖者座下的弟子之一,此次來黑龍山脈是為了探知黑龍山的虛實,同樣的妖獸已經出現了數千只。你以後要是遇到妖族之人,如果有能力就一律格殺。我知道你這小家伙雖然在黑龍山沒有殺過一只魔獸,可也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但要特別小心。」
「妖界?妖界在哪里?」小若修滿眼小星星閃爍,竟然還有這麼一個世界。
「世間萬界,無盡星空,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生靈和世界存在,妖界只是其中一個罷了。神界,魔界,冥界,亡靈界不過是大千世界的一種稱呼,有的可能是統御億萬星系的龐大勢力,有的也可能是擁有一片無盡空間的存在,有的甚至不在我們存在的這片宇宙空間之中。有的或許就是一個種族,有的或許是不同種族組成的一個勢力,總之不可一律而論……」老人諄諄教導,為他打開了一片無限廣闊的大門。
「世間凡俗皆知有‘神’,可是很多人並不知道,‘神靈’之上仍有存在……」老人語不驚人死不休,就連兩位聖階實力的中年人都激動不已,盡管他們本身實力已經很驚人了,但是神靈依舊是他們仰望的存在。得老人親口教導是他們做夢都會笑的機遇。在他們心目中,老人就是神靈一般的存在。就如主人「若」一般高高在上。就是數萬年過去了,也不會忘卻。那就是他們心中的「神」,他們甘願一生為之守護的存在,甚至于他的後人。
良久之後,小若修才驚嘆一下,走到大殿門前指著遠處的山巒道︰「那我們腳下這片大陸叫什麼呢?這麼廣闊的世界肯定也有很多驚天動地的傳奇吧?」
老人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小若修小小的身子骨,無限嘆息道︰「大陸上生活的人類稱它為‘戰魂大陸’;魔獸們稱它為‘魔獸世界’;半獸人稱它為‘蒙柯大陸’;精靈族稱它為‘黑暗大陸’;魔族稱它為‘魔神大陸’;龍族稱之為‘放逐之地’;而神族稱之為‘罪亂之地’……」
小若修徹底驚呆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罪亂之地?」
「地獄?」
「這不是傳說中被‘神’放逐的地方嗎?神族?難道就是神?」
「神說︰「你有罪」。于是,就被神放逐到「罪亂之地」受盡無限沉淪之苦;永世永生,受盡輪回。」
「哈哈,話是這樣說,可是現如今外界有多少種族,多少生靈都在打它的主意。有很多人想來到此地卻不得門路。這片星空早就被遠古大能以無上秘法給封閉了,一般人沒有指引根本不能輕易出入。就像你是通過特殊傳送陣到來一樣。那是你先祖特意留下的傳送陣,可以橫跨虛空。如果你爺爺能來到這里修煉估計早就突破聖階了。」老人哈哈大笑道。
「那是,這里地域廣闊,靈氣充足,天材地寶數不勝數,確實是修煉的好地方。」小若修也笑了。
「還有很多奇特之處你並不知道,以後你在大陸行走,會慢慢發現其中奧秘之處。」老人緩緩道。
四人都走出大殿,腳下是一座巍峨的山峰,遠處是迷茫的世界,而身後是一座樸質的高塔。
老人撫模著若修的小腦袋指著遠方的世界再次緩緩道︰「這片大陸十分廣闊,黑龍山脈不過是其中一隅。大陸養育億兆生靈,無數種族,卻也造就無邊殺戮。這也是我一直不讓你離開的原因。不過你現如今已經擁有自保的實力,只要小心謹慎,在大陸的地表已經可以無慮了。但是,大陸的精華不在地表,而在地下。以你如今的實力還不足以進入地底世界冒險,切記!」
老人指著底下,臉色十分慎重。
小若修眨著靈動的雙眼,認真聆听老人的教誨,清風拂過他的雙眼,不禁有些痴了。
獨放與獨然兩人靜靜的站在身後,注視著這一老一幼,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直到頭頂的太陽落下,星辰閃爍在黑龍峰的峰頂。老人對若修的教導持續了一個漫長的黑夜。
「既然你不想立刻去落神殿,那就先到大陸行走吧。‘若’走了之後落神殿已經開始腐朽,他現在的那些後輩我都不是很喜歡。倒是與你這個小家伙十分投緣。」當太陽再次出現在山頭,老人終于再次緩緩道。
「獨放獨然,小家伙的事情就先不要上報落神殿。否則那些後輩又不知道要引起多少紛爭。」老人嘆息道。
「一切听憑大人吩咐。」獨放獨然恭敬道︰「少主能得大人青睞,相信以後成就無可限量。」
「呵呵,我也知道你兄弟二人與落神殿中的那些老古董不一樣,這才把小家伙的事情告訴你們,希望我離開這段時間,你二人能夠照看一二。」
「既然我們知道了少主身份,不用大人吩咐,也會做的。」藍袍獨放道。
「呵呵,我是指有落神殿那些後輩干預的時候,你們要幫襯他一二。其余時候就讓他自行修煉好了。」
「少主雖然實力不錯,但還年幼,只怕……」獨放有些擔憂。
「無妨,小家伙已得我真傳,只是還需要些磨練來提高境罷了,無需擔憂。更何況這小家伙別的本事沒有,逃命的功夫倒是一流,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你別看他平時一本正經,其實古靈精怪,一肚子壞水,可不是平白吃虧之輩。只要聖者不出,天下皆可去!」老人擺擺手淡然道。
「聖者不出?」獨放兩兄弟渾身一震,滿臉不可思議的對望一眼,隨即深深的低下了頭。
「老頭,在別人面前說別人的壞話可是不好的。」若修舉起小拳頭大聲抗議。
「呵呵,好了。小家伙,以後的路你就要自己去走。明白嗎?」老人嘆了口氣。「百年之後你再來這里。記得提升自己的實力,到時候我同你去地球轉轉。」
「老巴特,你真要趕我走啊?我舍不得呢,外面我都不熟悉。我一個人孤苦伶仃。你要去哪兒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小若修吸了吸小鼻子,一臉渴求之色。老人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唯一認識的人,亦師亦友,要分別百年,情何以堪?
「好了,別做小兒女之態。百年時間一晃而過,到時候你要是修為沒有提升,看我怎麼收拾你。我這次要去妖界,十分危險,我可不能帶你前去。如果我估計沒錯,百年之內會有更多妖族降臨,倒時又是一番血雨腥風。你可不要大意,陰溝里翻了船。你放心好了,我在你身上留有返本還源之術的氣息,你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放心去吧!」
「你既然對其他魔獸稱自己是‘小小龍’,那就是把自己當做我龍族弟子。是龍,就要戰遍天下。」老人望著他笑了,只是笑意中多了一絲別樣的味道。
「大人,是否要我們陪同小主人前去人類世界?」青衫獨然問道。
「不用,我這次叫你們來還有要事。就讓小家伙獨自前去,路上也是一種鍛煉。」老人道。
「小家伙,在你離去之前我有一件東西要送給你。」
「哦?什麼東西?」小若修大眼放光,這可是老頭第一次主動給他禮物。
老人手掌攤開,一個長四尺,寬半尺,古色古香的木盒就出現在手里。
「這是什麼?」小若修一臉疑惑。
「你打開看看。」
「哼,神神叨叨。」小若修嘀咕道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眼前不由一亮。一對黑色寶劍,靜靜躺著,如沉睡的精靈,一動不動,卻讓人不由心生愛慕。
這是很奇特的感覺,小若修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劍鞘布滿細密黑鱗,某種不知名的獸皮制成。劍柄長余半尺,漆黑如墨,非鐵非木,隱有鱗紋,手感極好。劍刃長約三尺,刃尖開口斜上,通體呈墨色,暗布龍紋,其間有光芒流動。拔出之時無聲無息,流暢自然。兩劍一雙,一模一樣。
「哇哦,好東西。老巴特,你真送給我啊?」小若修一臉欣喜。
老人翻了翻白眼。
「咦?這是什麼金屬造的,我怎麼看不出來?它叫什麼名字?」小若修感覺這對寶劍如活了一般,讓他愛不釋手。心知這等寶劍一定十分名貴,都擁有自己的名字。
「沒名字。你就叫她龍角刃吧。」老頭嘆了口氣。
「龍角刃?」
「咦?不會是用龍角打造的吧?」小若修驚奇道,一臉壞笑的望著老人的額頭。
老人猛翻白眼,沒好氣的道︰「瞎猜什麼?老頭我的龍角可還在呢。」
「哦。」小若修似乎有些可惜,暗嘆一口氣壞笑道︰「我想也是,這寶劍太小了,應該是小龍的角吧?」
「哼,笨蛋,這也是用成年的黑龍角使用‘返本還源之術’打造的,還添加了多種名貴的材料。十分珍稀,你可要好好珍惜,否則我饒不了你。」老頭生氣道。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好好珍惜的。不過,我還不知道‘返本還源術’竟然可以打造兵器呢,那不是煉藥的法門嗎?」
「哼,笨蛋,‘返本還源’乃神奇之術,世間萬物皆可煉化,草木可以,金屬也可以,玉石、骨肉甚至精神靈魂都同樣可以。你要是有本事,就是把整個星球,整個宇宙都煉化了。濃縮的才是精華,所謂‘返本還源’就是要濃縮精華。精華融合之後就會產生更為奇異的變化,宇宙就是由多種不同的精華演變而成的。這就是‘返本還源術’的真正奧義。你以後有時間要常練習,知道嗎?」老頭凶巴巴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若修撓了撓頭急忙道。這老頭今天吃火藥了?平時不是都直夸我聰明嗎?還沒見他沖自己發過火呢。難道是因為這龍角刃的關系?哦,對了,龍族一向很珍惜身體,怎麼會拿最重要的龍角來打造兵器呢,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辛秘?而且這還是黑龍角,肯定跟他有很重要的關系。唉,算了,老頭生氣了,後果很嚴重。要不還可以問個究竟。等以後見面了再問個明白。
「好了,你現在就走吧。」老人緩緩道,臉上也有一絲不舍。
「現在就走?我,」小若修大叫道,但是老人詭異一笑,手指朝他一點,一道光華閃爍,他人就離開了巍峨的黑龍峰。甚至不在黑龍山脈之中。眼前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茫茫大草原。之前太陽剛出來,而這里已經是黃昏了。
「哇,老頭,要走也不用這麼急啊,我還有好多東西沒拿呢。」小若修慘叫連連,身後的黑龍山脈若隱若現,似乎近在眼前,但又遠在天邊,被一道道迷茫的光芒覆蓋,已經不再那麼清楚了。
「哇,我的蜂王漿!我的千年株果,萬年雪糝!我的晶石源!我靈石!我滿山的珍寶啊!我的小翠兒小鳳兒,我的魔獸兄弟姐妹啊,我的…….」
大草原上傳來一陣陣慘絕人寰的稚女敕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