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凌元起了床,洗漱完,在小院里練武技,菲爾來到了凌元這兒,兩人坐在石凳上。
此時蓮兒端上了粥,凌元對著菲爾道︰「老東西還沒吃早飯吧。」
菲爾一副你真是白問的眼神,凌元也只是笑笑,好像很大度的樣子。
蓮兒為凌元盛好粥,凌元端過喝了一口,再對著蓮兒說道︰「蓮兒再拿一副碗筷來,可不能讓蹭飯的久等,更不能讓別人說我們閑話。」
蓮兒依言下去了,這可把菲爾氣的,差點頭上沒冒出火,怒道︰「我還用蹭飯嗎?」
凌元放下碗筷,坐直身子,一副正經的樣子道︰「菲爾老師當然不用蹭飯了,剛才是我失言了。」說完還對菲爾行了一個歉意禮。
這讓菲爾詫異不已,什麼時候凌元那麼容易妥協了,誰知凌元接下來的話。
凌元道︰「你不是蹭飯的,你簡直就是白吃白喝了,比蹭飯的還不如。」
菲爾無語了,他知道他是說不過凌元的,轉過身不再理會凌元。
這時蓮兒拿了碗筷來,凌元接過碗筷,對著菲爾道︰「老家伙,我給你盛粥。」
菲爾轉過身忙阻止道︰「別,我不白吃白喝,也不蹭飯。」
凌元湊上臉,笑道︰「誰讓你白吃白喝的了,這也不是蹭飯。」說著,他把盛好的粥放在菲爾面前,接著道︰「你可以拿東西來換嘛。」
菲爾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合計著,原來是扼我東西來的。」
凌元搖頭,道︰「是明買明賣,不是扼。」
菲爾急了,道︰「明買明賣?一碗粥?」
凌元很是正經的點頭。道︰「不錯,是的,老頭兒,我還覺得虧了呢,你知道不知道,你碗了的粥要多少顆米嗎?你知道不知道這些米我播種下去又可以長處多少米出來,看,這樣下去,那你又知不知道你需要給我多少錢。」
菲爾無語中,他見過無賴的,卻沒想到無賴的老祖宗就在眼前,蓮兒在旁也捂著嘴笑。
凌元又做出陪笑的臉,對著菲爾道︰「你看看,我是你徒弟,你這做老師的還沒送我什麼東西呢,是不是太損你老人家的臉面了。」
菲爾明顯不听這話,道︰「你們凌家島還缺老頭子身上這點東西嗎?」
凌元夸張的大叫道︰「不是吧,老家伙,你不要太摳了好不好。一件東西而已,至于嗎?能比的上咱倆的感情嗎?」說著,凌元摟住菲爾的肩膀,他是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從菲爾身上訛詐些東西不可。
菲爾咂咂嘴,最後無奈的問道︰「你想要什麼?」
凌元放開菲爾的肩膀,抱著手思考著到底要什麼好呢?
「也不是什麼貴重的,就空間戒指吧,我沒有你們的修為,碎不了空間,東西沒處放。」他說的很是隨意,就像只要了個饅頭。
凌元不了解空間戒指的貴重,在凌家島上或許空間戒指多見,那是因為凌家島上的人沒有大陸上多,再說從外界進凌家島上的哪個不是名聲赫赫,哪個沒有幾件寶物,空間戒指當然不缺。但是在大陸上有些魔法師只有低級的魔法袋用,沒實力、沒錢,也只要空間袋可用了。
菲爾憑空拿出一枚空間戒指,這是一枚古樸、顏色灰白的戒指,戒指上瓖嵌著一顆紫色的晶石。
菲爾抹除掉與戒指的聯系,遞給凌元,懷念著,眼神閃過的一絲悲傷凌元是沒有注意到。
「這枚戒指陪伴了我那麼多年,還真是難以割舍啊。」
凌元‘切’了一聲,接過來把玩著。
菲爾又道︰「滴一滴血在戒指上就行了。」
凌元詫異︰「神級?」
菲爾道︰「次神級的,我修煉過,當初機緣下在一個人的骸骨上取下來,它還是枚最普通的空戒。」
在這個世界,只要是無主之物,誰都可以去取,就算是有主之物,只要有實力也可以獲取。說白了,一切都需要實力。不管是在哪個世界,沒有實力就只能被欺負,就好像天道制定的規則一樣。
凌元伸出食指在空中輕輕一劃,一滴鮮血滴入戒指中,戒指立刻與凌元有了聯系,心隨意動,凌元的精神沉入戒指中,戒指里黑乎乎的,什麼東西也沒有。
凌元收回精神,看向菲爾,笑道︰「老家伙收拾的還挺干淨啊。」
菲爾刨完了碗中的粥,伸出手去盛,道︰「戒指里本來就沒東西了,而且我需要往里面塞東西嗎?」
這倒也是,凌元嘿嘿笑著,看向菲爾,嚇的菲爾丟下碗和筷子跳離開,叫喊道︰「小家伙,你你不能這麼看著我。」
「哈哈哈」菲爾的樣子搞笑極了,凌元實在受不了,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蓮兒在旁使勁的憋著,一手捂著肚子,另一只手掩著嘴,眼淚花都憋出來了。
凌元實在不忍,伸出手去撓了撓蓮兒的楊柳腰。
「呵呵呵」被凌元的一撓,蓮兒笑出了聲音。
其實蓮兒的聲音也挺悅耳的,凌元以前還沒發現。
可是蓮兒根本不想笑,蹲在了地上低聲的哭泣起來,開玩笑,菲爾的‘笑話’豈是她們這些小小的丫鬟們能取笑的。
凌元也停止了笑,不忍的走到蓮兒身前,蹲子,伸出手輕輕拍著蓮兒的後背,眼里充滿了歉意。
「蓮兒,別哭了,對不起啊,別哭了。」
菲爾听了這話,睜大了雙眼,他可從沒見凌元如此過啊,饒有興趣的在旁邊看著。
蓮兒听了凌元的道歉,急忙跪下,慌張道︰「少爺,別別這麼說。」
凌元用雙手把蓮兒托起來,一臉的認真之色,道︰「以後不準再跪下了,這是少爺的命令。」
凌元看著蓮兒哭紅的雙眼,用手細心的拭去蓮兒臉上的淚痕,蓮兒羞的滿臉通紅,微微的躲閃開,但也只是這麼一個動作,兩人卻同時怔住了,就這麼停止在了那一刻。
菲爾在旁哈哈大笑起來,凌元這才意識到尷尬,蓮兒也是紅暈滿布的低下了頭。
「額蓮兒你的臉花了,先下去整理下吧。嗯對。」凌元忙的打破尷尬。
蓮兒早就想逃離了,听聞此話,逃也似的離開了小院。
凌元坐下後,眼楮寒光連閃,眯縫著看向菲爾,菲爾止住了笑聲,看著凌元那‘殺氣凜然’的眼神,他被盯得渾身不自在,趕忙把臉轉向一邊,看著天空自言自語。
「嗯,今天的天氣不錯啊,就是哈,小家伙不如來首詠月詩好了,哈哈,此情此景正合適啊。」
凌元一字一頓的說道︰「菲爾閣下,現在是早晨,哪兒來的月亮?」
菲爾撓撓頭,嘀咕道︰「早晨哦,原來是早晨,呵呵,詠太陽也不錯啊。嗯,就是,詠太陽嗯,很好。」
凌元真被他氣笑了,道︰「別胡扯了,正經點。」
菲爾轉過身,一臉怪笑,道︰「你對那丫頭有意思?」
凌元道︰「沒有,沒有,再說人家蓮兒有心上人了。我告訴你哦,老家伙,別亂說,敗壞我的名譽沒什麼,蓮兒可還是個黃花閨女。」
菲爾看凌元不像說笑,揮揮手,失趣了,嘀咕道︰「還以為有個徒媳婦兒呢。」
凌元道︰「老家伙,別轉移話題,說正經的。」
其實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正經的要說。
這時蓮兒走了進來,雖然已經洗過面了,但臉上仍然有些紅暈,凌元笑著對蓮兒道︰「蓮兒把這些收拾下去,我們不吃了,收拾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蓮兒嗯了一聲,收拾碗筷下去了。
凌元繼續看向菲爾,菲爾真是無奈了,咂了咂嘴,問道︰「小家伙你還要什麼?」
凌元用背靠在石桌上,笑道︰「法杖。」完全的隨意。
「什麼!?」菲爾瞪大眼楮站了起來,對著凌元道︰「小家伙,你是武者可不是魔法師。」
凌元滿臉不情願的站了起來,說道︰「我怎麼不是魔法師了。」
菲爾也不多說了,凌元想要,他是不會舍不得的。
拿出法杖,他留戀的撫模著,他不是舍不得,只是留戀這根陪伴了他那麼久的法杖。凌元根本沒必要要這根法杖的,菲爾說的沒錯,他是武者。凌元始終想要這些魔法裝備只是他心中的魔法師夢而已。如果菲爾執意留下法杖的話,凌元是不會強求的,可菲爾很疼愛凌元,又怎麼會因為自己的留戀而破壞凌元的‘夢’呢。
這是一根由椰樹制成的法杖,簡單的來說就是根木頭,凌元接過,這才發現上面刻畫了很多魔法陣。
菲爾道︰「我是主修精神系的,所以上面沒有瓖嵌元素石。」
椰樹的法杖在魔法杖中排第二,因為椰樹傳導多系魔法都減少了施法壓力,特別是精神魔法。而其他魔杖,如︰白樺樹,對于水屬性外的魔法就沒什麼作用。赤楊樹,對于火屬性之外的就沒什麼用。各個屬性的魔法師用各個屬性的魔杖,水屬性的魔法師你給他神級的赤楊魔杖也是爛木頭一塊,如果是全屬性的魔法師最好的選擇就是紫衫樹,雖然椰樹也是全屬性的,可更偏向精神系。
元素石,對于魔法師來說是件很重要的東西,雖沒有到必不可缺,但也不差遠矣。精神系魔法師是因為沒有精神元素石,天下哪有兩個人的精神力是相同的嘛,誰的精神力是萬能的,可能有,也只有一個,還是虛無縹緲的。創世神!
菲爾繼續說道︰「和他簽訂契約吧,我已經解除了契約。」在菲爾拿出法杖的那一刻就已經解除了和法杖的契約。
凌元錯愕的問道︰「不是滴血?」他是真不知道。
菲爾有些無語這個徒弟了,魔法等級在大陸已經算高了,而理論、基礎知識可能還不如學徒的。
菲爾也只有給他上一課,
「不管是武器、法杖或別的物品到了神級都有了自己的靈識,如果要用它就必須要它認主,沒有認主的武器只是不會損壞、比神級以下的武器鋒利些而已。而沒有認主的法杖也只是不會損壞朽掉的木頭而已。到了神級,武者的武器才是需要滴血認主,法師的法杖則是簽訂契約。」
凌元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很白痴的問道︰「那要怎麼簽訂契約呢?我不會這個咒語。」
菲爾好不容易才控制好了情緒才沒有一個魔法扔給凌元,鎮定的問道︰「我給你的書你都沒有看?」
凌元一副本來就是的模樣,道︰「那些很無聊的,有那時間,我還不如吟吟詩、作作畫。多愜意啊!」說完,他還給菲爾一個笑臉。
菲爾哼了一聲,道︰「上輩子真是欠你的,出去後別說你是我徒弟,我丟不起這人,听好了!跟著我念。」
「神聖而崇高的無上存在,今,吾以吾之名義,與魯道夫之杖簽訂契約。契!」
這個咒語很簡單也最普通,基礎的魔法書上就有。
菲爾念完,凌元也念完了,最後用精神力凌空畫了一個‘契’字,‘契’字停在空中片刻後遁入法杖內,凌元便于法杖有了一絲聯系。
菲爾坐子解釋道︰「這是名義契約,畢竟你是武者,以後你用的是武器。」
凌元點點頭表示理解。
契約分為很多種,到底有多少契約很難說清,現今為止,凌家島了解的只有精神、靈魂、名義三種,在下又分為平等與主僕。其中靈魂契約是最嚴厲也是最神聖的契約。
凌元拿著這根法杖,玩弄了一下,收入空戒中,對著菲爾問道︰「你說法杖叫‘魯道夫之杖’?」
菲爾點了點頭,道︰「是,只要自己的武器、法杖、或其他物品進入神級都要給他命名,這是對‘同伴’的尊重。」
‘同伴’就是指跟隨自己的武器、法杖等了。
「那這空戒呢?」凌元說著把那只戴著戒指的手晃了晃,菲爾打掉那手,悠悠嘆口氣,似在回憶著什麼,
「它的名字,叫‘斷念’。」
听著菲爾語氣里的悲傷與難以忘懷,還要那不堪往事回首的表情,凌元知道有故事,而此時听到了這枚戒指的名字他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
斷念,斷掉心中的痴念、思念。
菲爾似回過神來,悠悠說道︰「小家伙別多想了,唉,如果不是今天拿出這戒指,我還不知道這麼多年了,我居然還放不下,還沒斷念。」說完話,菲爾又嘆了口氣,疲憊的站起身來,腳步似很沉重的一步步走出院子,
凌元看著菲爾離去,很擔心,對著菲爾那孤寂的背影喚了一聲︰「老師。」。
菲爾此時還處在他的悲傷中,沒有回頭,對著凌元揮揮手。
凌元也不打擾他,一直看著菲爾走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