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凌元不懂冰兒為何前後變化如此大,但他明白一定和金色血液有關,道︰「這金色血液到底是什麼人的?」
冰兒古怪的笑了笑,反問道︰「凌公子以為這金色血液是什麼?」
凌元無奈道︰「你當我什麼都知道啊,我就是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是神的血液。」
冰兒輕笑道︰「呵呵,我還以為凌公子什麼都知道呢?你仔細想想,你肯定知道的,只是沒想到。」
凌元思考著,武盤想了一會兒的確不知道這金色血液是什麼的血液,向冰兒問道︰「冰兒,我還是不知道。還是說出來吧。」
凌元也想不出來,望向冰兒。
冰兒搖頭淺笑,道︰「武盤不知道我不奇怪,但凌公子也想不到?」
哪知冰兒的話一說出口,武盤的臉色立刻不好看了。
冰兒沒想到這一點,僵硬一笑,對著武盤解釋道︰「你就不喜歡看書,也不關心這些事,當然不知道了。」
武盤沒話說了。
凌元道︰「別賣關子了,我真想不到。」
冰兒神秘一笑
出了房門,凌元想著冰兒說出的答案,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興奮、憂愁、抑或是悲哀,反正是各種滋味應有盡有。
「凌公子。」一聲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凌元轉過身形看著朝自己緩緩走來的楊茜茜,搞不懂那麼晚了喊自己有什麼事,道︰「哦,楊小姐,不知楊小姐為何如此晚了還有閑心賞月色。」
楊茜茜此時已不復白日刁蠻任性的模樣,道︰「我不是賞月色的,是專程等候凌公子的。」
看著眼前的楊茜茜,凌元感覺像是遇到了另一位楊茜茜。
凌元想想也明白,在半角域的人,雖然楊茜茜沒有出家門,但誰能沒有幾點城府?所以不自覺的小心了點,道︰「不知楊小姐等候在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小女子找凌公子只是隨便聊聊,凌公子認為小女子能給你帶來什麼傷害嗎?」楊茜茜狡黠一笑看向凌元。
「可我從現在開始就沒把你列入‘小女子’的行列了。」凌元似開玩笑,但很是認真的道。
「凌公子可否隨茜茜前來,茜茜有些話要與凌公子說。」
凌元道︰「有何不可!」
想凌元堂堂七尺男兒,怎會怕了這楊茜茜。女人,就算是城府極深,武學造詣也高的女人,她終究是女人。這倒不是看不起女人,只是凌元太大男子。
楊茜茜居住之地的閣樓上,兩人盤腿而坐,小桌上早已備好了小酒。
看著桌上備好的水酒,凌元疑惑道︰「你難道肯定我一定會來?」
楊茜茜笑著看向凌元,道︰「凌公子以為呢?」
凌元看著楊茜茜的笑,突然有種骨寒地感覺,這女子不是一般的簡單,是我多慮了還是她隱藏的太深了?搖頭而笑,凌元不再言語,淺淺的嘗了一口酒。
兩人都不言語,各自的嘗著酒,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這,也是種比試!比耐心!
凌元突然想到了還在等他回去的楊薰兒,所以首先開了口,道︰「楊小姐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我還要休息。」
楊茜茜一笑,意味深長的道︰「凌公子同薰兒小姐真是恩愛啊。」
「我沒有功夫听你扯這些,有什麼話還是說吧。」凌元不想同城府深的人打交道,特別是女人,所以脾氣也不怎麼好了。
哪知楊茜茜根本無視凌元的生氣,舉止優雅的拿起酒杯,艷紅的薄唇沾上玉白色的酒杯,很是誘惑,她淺淺的飲了一口,再緩慢的放下,嫣然一笑,一雙媚眼瞥向不耐煩的凌元,可是凌元根本就無視這等誘惑。
楊茜茜看到凌元越來越不耐煩的表情,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凌元,便放下了酒杯,氣質也瞬間發生了改變,不復剛才的誘惑模樣。
「既然凌公子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那茜茜就不耽擱凌公子的時間了。」
‘女人的變臉比翻書還快,’說這話的人簡直對女人有很深的了解。
楊茜茜剛剛還一副調侃的模樣,現在的樣子哪里還有剛才半分。凌元一挑眉,等待著楊茜茜的下文。
「前幾日听凌公子一怒為紅顏,與一位高階武者動了手,看凌公子悠閑的在這兒,那人肯定是死了?」
在月色照耀下,淡淡的月色灑在楊茜茜白皙的皮膚上與嫣紅的雙唇上很是美,可凌元看不到楊茜茜美麗的容顏,只感覺楊茜茜比之楊炎的城府更加深不可測。
「不錯,那人死了,我還活著。」
雖然絡腮男子不是凌元殺的,可是是凌元打敗了絡腮男子,這筆賬不管怎麼算,始終是落在他身上了。
「雖然那人先得罪了凌公子,雖然那人不是死于凌公子之手,可是誰又會去管這些呢?只會說,他是你殺的、他是死在你凌公子手里,凌公子以為然否?」
凌元哼了一聲,道︰「即使再來一萬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他犯得過錯,不可原諒。」
「好!好!好!我開始不對你那麼討厭了,可是凌公子你卻是結下了仇家。」楊茜茜怪異的笑著。
「你到底想說什麼?」凌元眯縫著眼楮,他很討厭這樣的氣氛,不!應該說很討厭眼前的女人。
「半角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那一刻,半角域是停止在殺戮血腥之中。在半角域內各個勢力雖沒有生死之仇,可是誰都想殺掉其余勢力,生存法則即是如此,誰也沒有辦法改變。我父親初入半角域時倍受欺凌,年幼的我沒有分擔父親的能力,只能生活在他的保護之下,看到那一張張丑陋猙獰的臉舉起血淋淋的刀沖向父親的時候,我多麼想替父親分擔一些;看著又是一劍刺中了我的父親,父親那還是燙熱的血沾上我的臉時,我只能流著淚。為什麼我只能做父親的累贅,為什麼我沒有能力,我好恨我自己。凌公子,你說,我能怎麼辦。」
楊茜茜絕美的臉上此時透露出仇恨的臉色,心中仇恨的種子已經深埋,她已是被仇恨所控制。
凌元皺了下眉,但依然平靜道︰「可是,現在的你好好的活著。」
「是的,我是還活著。可我娘親呢?我們一家人本來生活的好好的,可是我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對我們斬盡殺絕。我還記得那天,娘親早上還在為我梳著頭、教我唱小曲,可是下午的時候她就倒在了我面前。我好恨,好恨。恨他們,更恨我自己,我沒有力量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後來父親帶著我逃亡,看著我父親憔悴的臉,看著父親白了的發絲,我心里好痛。看著父親修為又突破了,我高興,但想到我自己的體質,我又恨上天,為什麼對我如此不公。」
說著說著,楊茜茜流下了淚,或許是想到了她娘親的慘死的景象,想到了她與她父親逃亡時的悲慘景象。這,對于一個小女孩來說的確太難以接受,也太殘忍了。可是她只能承受,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猶可活。至少楊茜茜現在還好好的活著,只是心中的包袱太多,恨、太多。
凌元嘆了口氣,道︰「決斗,我會去的。武盤,也會去。」
沒有一刻的停息,凌元起身走了。
這是她今晚找他的目的吧,這也是她要的答案吧。
她的身世的確悲慘,但,城府太深。
她可以沒有修為、她可以沒有美貌、她也可以身世悲慘,但是她不可以變成一位城府深沉的女子,不可以被仇恨所掩埋。如果凌元看到楊茜茜一如平常般刁蠻、任性,至少她不會被世俗所污染,純真她已失去,被仇恨所吞噬。不得不說,她很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