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迷霧森林哪兒的地方,凌元和楊薰兒的手還是牽著的,樹葉飄落,都快要淹沒了他們,盡管現在是春季,但這片地界樹木的葉子就像是秋天的,枯黃、零落,沒有一點生機。
凌元首先醒了過來,睜開了雙眼的縫隙,頭有些痛,他習慣性的拿起右手,才感覺右手還握著誰的手。薰兒?!凌元驚醒了過來,完全的醒了!坐起身看向旁邊的楊薰兒。
凌元搖晃著楊薰兒,喊道︰「薰兒?薰兒?」
「唔嗯,讓我再睡一會兒嘛。」楊薰兒揮手打掉了凌元的手,翻過身子繼續睡覺。
她可能還以為她在‘炎王府’吧,炎王府,不知道現在炎王府怎樣了,凌元想著。
楊薰兒似乎也感覺到不對了,他們可是在迷霧森林啊,還在受著蒼狼的攻擊呢。蹭的一下,她坐了起來,眼楮睜得大大的看著周圍,再看向拉著自己手的凌元。
楊薰兒道︰「我們還活著?」
凌元點了下頭。
楊薰兒繼續道︰「我們沒死?」
這個問題和上個有區別嗎?不過凌元還是點了下頭。
楊薰兒再次白痴的道︰「我們逃過去了?」
凌元無奈的再次點頭。
「我們」楊薰兒還要為再問。
凌元抬手阻止了楊薰兒,道︰「我再次確定,我們沒死、沒事、逃過去了,你能問些別的問題嗎?小迷糊。」
「哦——。」楊薰兒嘿嘿的傻笑,才發現自己的問題都問的很‘白痴’。
「那」楊薰兒看了一下周圍,問道︰「那我們現在在哪兒?」
現在在哪兒?凌元也不知道,和楊薰兒一起站起來,看向周圍,這片地方沒有剛進迷霧深林時那麼多霧,能看到丈遠的距離,很是讓人疑惑是不是出了迷霧森林,不過看到周圍的樹木的怪異,他們就知道還沒有出迷霧森林。
凌元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敢肯定我們沒有出迷霧深林。」
「那我們怎麼辦,武公子他們不知道在哪兒,有沒有危險,要是有危險,冰兒、神龍他們也肯定有危險的。」楊薰兒自顧自的說著。
「好了,我敢肯定,他們沒事了。」凌元撫模著楊薰兒的臉說︰「我們被甩出來的時候,‘狂風’是停下來了的,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被甩出,而且,我隱約听到神龍的吼叫,說不定是神龍恢復過來了呢。」
楊薰兒嗯了一聲,想想就算是有危險,自己也幫不上忙,又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
凌元笑笑,道︰「我們到處轉轉吧。」
他說的很隨意,就好像自家花園,不過很確定的是,這不是凌府的後花園。
「怎麼又回來了,都轉了三遍了。」楊薰兒驚恐的望向凌元道。
凌元也是一臉的凝重之色,難道是陣法?陣法他也懂些,不過並不怎麼精通。目觀四方,他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樹木都沒有什麼基本的排列之法,很是凌亂,如果這都是陣法,那凌元的陣法就白學了。那是哪兒出了問題呢?凌元仔細的觀察著周圍,再次又走了一圈,不過很明顯的,他再次回到剛才的位置,
來來回回的幾十次、幾百次,凌元和楊薰兒依然還是回到剛才的位置,凌元也曾作過記號,可是作過記號再回去看時,非常的詭異,記號居然不見了,凌元怒氣交加的拔劍斬掉了一顆樹木,停駐望了不到片刻的時間,樹木居然重新生長出來,而且葉子也是枯黃、零落的,一點也沒有改變。凌元和楊薰兒無奈了,只得坐在原地靠在一棵樹上,楊薰兒有些累了,趴在凌元腿上不知不覺睡著了,而凌元則是雙眼疑惑的看著周圍,反復的推敲著,找出問題,思考辦法。
他其實已經知道了,問題是出在樹上,但到底是哪兒的問題呢?凌元還不知道,只能眼神復雜的看著這些樹。
夜晚,凌元和楊薰兒依偎著一棵樹,整整的一天,凌元也曾試驗過很多的辦法,但是對于這個詭異的地方卻是沒有半點的辦法,兩人都很氣餒。
楊薰兒懶洋洋的語氣問︰「凌元,我們會死在這兒嗎?」
「不會,我們不會死在這兒的。」凌元非常肯定的道,而後又問︰「薰兒,你後悔嗎?」
楊薰兒勉強的露出一個笑臉,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後悔,從追出天心學院,到半角域的時候,我就堅定了。我不會後悔的,只要你還愛著薰兒,薰兒就永遠的陪在你身邊。」
凌元摟了摟緊楊薰兒,心里甚是感動。
「凌元,你繼續給我講個故事吧。」楊薰兒甜甜的一笑,雙手纏繞上凌元的脖子︰「我開始喜歡听你講故事了。」
又是講故事,雖然凌元不反對講故事,但是楊薰兒沒有听過的故事差不多只有凌元前世的了,但是文化差異啊,一個故事講起來牽連就甚廣了,解釋起來更加的復雜,這讓故事講的不怎麼樣的凌元更加難以講述了。
楊薰兒觀凌元半天不語,理解的呵呵一笑,說︰「那要不你唱首歌吧,歌你總會唱吧。」
凌元露出了苦澀的表情。
楊薰兒扁起了嘴,道︰「不會吧,凌元,我還以為你全才呢。」
凌元白了一眼,道︰「我沒樂器,你有嗎?」
「哦。」楊薰兒理解的一聲,道︰「我怎麼會帶樂器,你會樂器?」臉上盡是驚訝之色。
「當然。」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面前,女子這樣的表情,總是會給男子帶點自豪感的,凌元笑著看向楊薰兒。
楊薰兒看到凌元的這副表情,有心打擊下,道︰「你去參加過絲竹國的比賽嗎?」
絲竹國,東大陸國家,以音樂為主流,有琴、箏、簫、鐘、瑟、琵琶等樂器,絲竹國內老少百姓皆能夠聞聲起舞,彈奏曲子,很是讓人驚嘆。
絲竹國內每五年有一次比賽,對于東大陸各國都有震動,煞是巨大。但每屆的比賽,都是絲竹國的魁首,但是不管各國心里有多麼的不舒服,論起公正性也的確使人心服口服。比賽過後,不管是哪一國參加的選手成績不菲者都能在絲竹國學習,條件而且是不論尋常百姓與王公貴族都一視同仁,就這一條,絲竹國也算是神音大陸的異類了。
凌元搖搖頭,道︰「我連絲竹國都沒去過。」
楊薰兒驚訝,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不去?」
他怎麼去呀,神音大陸都第一次來,所以凌元只得說︰「沒時間啦。」
楊薰兒道︰「呵呵,那回去後我帶你去。」
凌元道︰「嗯,好。」
楊薰兒這才想起他們現在還都困在這叫天天不應,拜地地不靈的地方,臉上又恢復了黯然色。
「你不是要听歌嗎?我唱給你听。」凌元看見楊薰兒這樣子,想要排除她的黯然心情。
楊薰兒失望的道︰「你要唱嗎?可是我們沒有樂器啊。」
「沒樂器怎麼了,我清唱。」凌元看見楊薰兒一雙明亮的眸子看著自己,滿臉的懷疑,嘿嘿一笑,道︰「嗓子不怎麼樣,不過應該還是能听。」
楊薰兒展演一笑,他明白凌元是要緩解自己的心情,于是道︰「只要是你唱的,我都喜歡。」
凌元一笑,唱道︰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洄從之,道阻且長。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淒淒,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洄從之,道阻且躋。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洄從之,道阻且右。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凌元一遍復一遍的唱著這首《蒹葭》,其實凌元的歌聲不錯,他實在是謙虛了,唱畢,楊薰兒抬起了眼楮,眼神有些憂傷。
「凌元,我、我不會離開你的。」
凌元抱緊了楊薰兒,道︰「我知道,這只是首歌而已。」
《蒹葭》講訴的是一位痴情人追尋自己心愛的姑娘,可是卻是怎麼追尋也追尋不到。楊薰兒听後才如此說。
「我還想听一遍。」楊薰兒甚是調皮的道。
凌元微微一笑,毫不耐煩的再次唱。
楊薰兒听著听著掛著甜蜜的笑容又睡下了,凌元看到後停下了歌聲,也睡下,今天他其實很累了,動腦比動武其實更加的累。
兩人熟睡間,空間一陣波動,凌元和楊薰兒所在之地瞬間變化成一間洞府,洞內很陰冷,但很清潔、整齊,洞壁上枯黃的樹枝還是纏繞著,雖然現在看起來不怎麼樣,但可以想象,如果樹枝是綠色的,此地一定很美,而就在這空曠的洞內,卻有著一潭清水,深不見底。
凌元和懷里的楊薰兒被轉移到這個地方後,沒有了樹的依靠,摔在了地上,凌元霎時清醒了過來,楊薰兒也醒了過來。
楊薰兒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道︰「凌元,你做什麼啊?」
「丫頭,還睡。」凌元扶著還揉著朦朧眼楮的楊薰兒站起來,眼楮直直的盯著一個方向。
楊薰兒疑惑的轉過身看凌元看什麼,這一看,立刻驚的雙手捂著長大的嘴巴,只見那個方向有一張石床,上面優雅的躺著一條蛇,沒錯!就是蛇,而且是巨蛇。
蛇長一丈余,身體龐大,呈灰銀色。
「啊————!」楊薰兒閉上眼楮尖叫著,緊緊的抓住凌元的手臂。
凌元輕輕拍著楊薰兒的手安慰道︰「別怕、別怕。」
楊薰兒停止了尖叫,眼楮瞪得大大的看著那條蛇。
凌元看著楊薰兒很是怪異,剛剛叫那麼大聲,現在怎麼還看呀。
那條蛇似是被楊薰兒那‘恐怖’的叫聲驚醒了,蠕動著龐大的身子直起了身,不過很奇怪,他的眼楮總是閉上的,他直起身後,滑下了石床,巨大的蛇頭向前傾向了凌元,游了過來。
看來是真的不用眼楮看路啊,凌元心中想著。
巨蛇一直游到凌元和楊薰兒的面前,停下了動作,但他還是沒有睜開他的眼楮。
凌元把楊薰兒護到身後,雙眼緊緊的注視著那蛇,他在猜測這是什麼蛇,他已猜到了大概,不過還是很不確定,因為他猜測的那種生物似乎很久沒有再現,好像已經滅絕了。
「請問,你把我們抓到這兒有何事?」凌元問,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如果他對自己兩人有惡意,他與楊薰兒現在應該是和他惡戰。
那條蛇似乎沒听到凌元的問話,‘注視’了一會兒凌元與楊薰兒後,他張開了血盆大口就朝凌元咬來。
「啊——!」楊薰兒立刻驚叫連天。
凌元哼了一聲,把楊薰兒推出去,從空戒中取出長劍散發出‘勢’,五彩霞光縈繞劍上,凌元迎上了巨蛇。
「鏗!」
凌元的劍踫撞上巨蛇的身體,並沒有留下痕跡,反而發出了金屬的踫撞之聲。
凌元皺了下眉頭,開始把‘勢’聚與劍內,攻向了巨蛇。
巨蛇似乎也有點道道,身上銀光微發,左右擋著凌元的劍,他還時不時的張開血盆大口咬向凌元。
「我們個不犯個,你把我們抓來,難道就是要取我們的性命?你豈不是欺人太甚。」凌元不想再打莫名其妙的戰,而且還有楊薰兒,所以努力的調節著,爭取不打。
可巨蛇像是沒听到,依然攻擊著凌元,倒是沒有攻擊旁邊著急恐慌的楊薰兒。
楊薰兒很是怪自己,怪自己為什麼就那麼的沒用呢?現在幫也幫不到凌元,看到凌元努力的應付著‘怪蛇’,楊薰兒沒有急哭,她咬了下嘴唇,從空間戒指中拿出自己的劍就沖向了巨蛇,凌元沒想到楊薰兒會沖上來,著急的大吼。
「薰兒,不要過來,我沒事的。」
「凌元,我要幫你,我不能總要你保護,要不,薰兒也太沒用了。」
楊薰兒倔強的用著武技對付上巨蛇,劍踫上巨蛇身上發出‘鏗鏗鏗’的響,卻沒有傷到巨蛇分毫。
凌元游走到楊薰兒的身邊,一把拉過楊薰兒,道︰「回去!」
楊薰兒被甩飛出去,就這瞬間的工夫,巨蛇的攻擊也到了,龐大的蛇尾扇到凌元的身上,凌元被打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
「啊!凌元。」楊薰兒驚叫一聲,跑到凌元的身邊,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懊悔的道︰「是薰兒的不好,都怪薰兒,凌元,我好沒用啊。」
凌元正要安慰楊薰兒,那巨蛇巨大的蛇頭又張開大嘴咬來了,凌元一把推開了楊薰兒,雙手不斷且快速的結著印。
三字手決!!!
這一次的三字手訣凌元捏的不知比之前兩次不知快了多少倍,不知道是急的還是別的原因。
而再觀凌元雙手的指尖,他的指尖竟然有金色的絲線光縈繞,一束一束,很是耀眼。
「鎮!」
巨蛇看凌元捏手訣不動,巨大的蛇頭在凌元的頭頂上空就要咬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凌元推出了由指尖金絲光線縈繞的金色的‘鎮’字,前兩次是沒有的。
巨蛇的蛇頭因為金色‘鎮’字的推出而再難以近分毫,停頓在了那里,巨蛇想要退回去,可是他驚人的發現,他退也退不回去了,前不能前進,後不能後退,巨蛇就僵持在了那里。
但是凌元在推出三字手訣‘鎮’字訣後,他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空虛,體內的功力起碼消耗了他一半,然而,他看著眼前的巨蛇,他的心里復雜了起來。
到底殺不殺?
殺,可是再打出三字手決時會不會還如上次般,第三手決也必須打出,那不是要抽干他嗎?第一手決就抽了一半的功力,第二手訣不是要更多,第三手訣還不得吸盡他的
精血。那其他武技呢?憑借凌元現在剩余的功力根本不夠看。用刀劍砍巨蛇?那不知要砍多久,時間夠嗎?
不殺,那是更不行的,是他先動手的。
考慮只是剎那間的事,凌元不顧被抽空的危險,開始打出了第二手決,自己就算被抽空死了,那巨蛇的命也差不多了,總之最後是保護好了薰兒。
凌元的手快速的捏著手決,他的雙眼留念的看了一眼楊薰兒後不再留戀,眼里只有決絕。
手決越捏越快,瞬間,整個空間的‘勢’都集中在了凌元的身上,使得凌元的衣袍都被脹得鼓鼓的,體內功力好像不要命的快速聚集到凌元的手上,凌元快速翻轉的手被金色燦光緊緊的包裹著,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到凌元的手,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他隨意的揮一揮手都能毀滅天地般雄偉、高大,獨立于整個世間!
楊薰兒在旁驚訝的看著,在看到凌元的臉刷白的時候,她知道凌元要出事了,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凌元,快停下,不要啊,快停下!」
楊薰兒奔跑過去,想要阻止凌元。
可是凌元像是根本沒听到,蒼白的臉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手繼續捏著手決。
楊薰兒跑到凌元周圍幾尺的距離就被凌元手上的金色燦光打飛出去,倒在地上昏迷了!
巨蛇似不甘般,龐大的蛇身不安的扭動想要掙月兌被禁錮的身體。
然而就在此時,凌元的第二手訣完成了,金燦燦的‘破’字在凌元手前完成。
「破——!」
一聲帶著一往無前的震天吼叫回蕩在了整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