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國音樂節甚是廣大,即使過了半個時辰,依然還有人前來,而此時此刻,場中之人已不下三千之數。
在幾位大臣的陪同之下,六指琴王走上了‘琴台’。
雍容華貴的金色綢緞跑,威嚴象征的金色王冠,六指琴王王者之氣盡顯,一雙美目散發出威嚴之氣,橫掃場中三千數人。
場內此時鴉雀無聲,一陣微風吹過,六指琴王的金袍腳邊微微揚起,她傲然而立、王者威勢擴散全場,仿佛場中之人都以她為中心。
伊人一笑百花開,六指琴王雖然威勢盡顯,但是並沒有比下她的美貌,她一笑,又是成為了多少男子的夢中情人。
「又是一個五年。」六指琴王道︰「我絲竹國又迎來一個音樂節,在這里」
凌元實在沒興趣听六指琴王的開場白,雙眼看向了楊薰兒,楊薰兒此時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再看向金炎,金炎也是如此;凌元又看向了冰兒,冰兒還支撐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旁邊的武盤見凌元的目光過來,心中有些高興,他以為凌元要說什麼。
可是凌元懶的看武盤一眼,站了起來,拉起疑惑的楊薰兒,道︰「陪我出去走走,待在這里悶得慌。」
楊薰兒不明所以的哦了一聲,任由凌元拉著出去。金炎也站起了身,道︰「我也出去,待在這里渾身不舒服。」
凌元、楊薰兒、金炎出去後,室內只剩下冰兒和武盤兩人。冰兒還是那姿勢,好像永遠不累;武盤就這樣看著凌元他們走出去,眼神失落、黯然。面對著冰兒,武盤他想要說話,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好像說什麼都是多余的,內心煩躁不安,再看了一眼冰兒,武盤終于下了決心,道︰「冰、冰兒」
「好了,武盤,讓我安靜會兒,我不想說話。」冰兒立刻打斷了武盤的話,她似是真不想說話,連語氣也那麼有氣無力。
武盤點了點頭,坐在位子上也不說話了,只偶爾看一眼冰兒。
內心的疼痛、微酸,讓冰兒眼眸出滲出點滴淚水,晶瑩透亮,沾在她的睫毛之上。她此刻正在回想著與武盤的點點滴滴往事,這也算是一次緬懷曾經美好的回憶吧。
冰雪飄飄,寒風凜冽,威嚴、孤寂的三座雪峰懸浮而立。神聖、飄渺,端莊而又不乏美觀。
主峰乃天外飛來峰,它有著不可褻瀆的威嚴,整座峰直插雲霄,好似在挑戰天之威嚴。
主峰之右方,雪峰就是一座塔,鬼斧神工之技巧雕刻而成,看起來就像是天然形成般,這就是文武塔,九轉神功訣分封之地,大雪山的藏書庫。
主峰之左方,冰地綿延數萬里,常年飄雪從未斷,而這一座雪峰,大雪山的雪卻從未飄上這座雪峰之上,所以,它的名字叫做雪絕峰。
雪絕峰沒有主峰的象征,也沒有文武塔分封神功訣,它就是一座最普通不過的雪峰,常年冰雪不到達,但是冰冷卻勝過其它兩峰。它的作用,算是大雪山的體罰之地,除了自願到雪絕峰做突破的弟子之外,上雪絕峰皆是被罰到上面去面壁思過。
不知幾年幾何天數,雪絕峰冰面之上,睜開了一雙幽黑的眼眸,有著幾絲彷徨、幾絲驚恐、幾絲無助,她的雙眼掃視著這陌生的地方,完全不知所以,她連思想都沒有,腦中一片空白,思考也不會,就這樣望著這光滑明亮的冰牆,她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全身無遮的走出了冰面,柔軟光滑、細女敕粉白,她的肌膚就像不染世間塵埃,讓人生不出半點褻瀆之情,疑惑的看著四周的冰牆,她看到了冰牆里倒映出來的自己,她說了一個字︰冰。
雪絕峰上幾千年的孤獨寂寞、了無人煙,大雪山弟子從未踏足半步雪絕峰,幾千年的時間,冰兒早已習慣雪絕峰上的一切,習慣了寒冷、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寂寞,或許她根本就不懂。
直至某一天,雪絕峰上來了一位男子,他面目冰冷,似萬年不化的寒冰;但是他又稚女敕,純真的心無一絲塵埃。
他來到雪絕峰後沒有說一句話,就站在雪絕峰邊緣之上望著飄飛而過又不涉足半點雪絕峰的雪花,他不知疲倦,也沒有審美疲勞。雙眼就這樣一直看著,看著,不關心周圍的一切。
他沒有發現,他的身後,有一雙明亮幽黑的眼楮一直注視著他,很好奇、很開心,眼楮的主人,當然是冰兒,這也是她有意識一來第一位見到的人,而這人,當然就是武盤。
累了,武盤就盤腿坐下;他休息好了,又木頭般,如此站立不動。時間晃眼一過,武盤上了雪絕峰終于唯一一次開了口,不過開口也只是嘆氣。面對著漫天飄舞的雪花,他的眼神憂郁。
一陣空間的波動,武盤的身後出現了一位男子。見到這位男子,冰兒頭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舍我其誰,傲視天下,男子身上自然而然的透露出霸氣,讓冰兒也不敢視其鋒芒。
也幸好,男子並沒有發現冰兒,這讓冰兒松了一口氣。
「歲月悠悠,彈指一間,已過兩年。」男子道︰「武盤,你的心境還是沒有得到提升啊。」
武盤轉過身,羞愧的低下了頭,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師傅。」
男子憐愛的看著眼前的武盤,似是下了重大的決心,他道︰「本來我打算再等幾年,等你修為再做提升之際才讓你到大陸上游歷,但是你的心境卻久久不能做突破,這對你將來有著極大的傷害。修者不僅要注重修為的提升,心境也極其重要,否則當修為達到一個層次之後,心境不夠,很容易走火入魔,毀身殞命。所以為師希望你到大陸上游歷一番,增加閱歷,以提高你的心境。」
「是,師傅,徒兒一定不負師傅所望,盡早提升心境。」武盤恭敬道。
「嗯。」男子點了下頭,右手食指白光一點,白色光點點在了武盤的眉心之處。
白光的侵襲,武盤虎目圓睜,一條一條的神功訣映入了他的腦海當中。
男子道︰「大雪山九轉神功你只知兩條,這次你下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所以為師把所知的盡數傳授于你,我希望你回大雪山時,為師傳授與你的神功訣你都已練成,此次下山,為師不限日期,你認為你該回來就回來吧。」
武盤躬身道︰「弟子謹記。」
男子嘆了口氣,身體漸漸虛幻了去,聲音卻再次傳了出來。
「武盤,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重要的不是你正站在哪里,而是你正朝什麼方向移動,為師希望你找到一條屬于你自己的道路,別人的道路並不一定適合你。」
話音落下,男子虛影完全湮滅。男子正是大雪山的雪王,也就是當年撿武盤的男子。他離開了,武盤吐了口氣,雪王給他的壓迫感太大了,雪王就只是站在那里,他都生出一股無法抗拒的感覺,這讓他心髒撼動。
眼神望向遠方,武盤心中平靜,但也有些許迷茫,畢竟從小到大,他還沒有離開過大雪山。
冰兒當然一字不漏的听完了武盤與雪王的對話,知道武盤要離開了,冰兒有些慌亂。兩年的相處,雖然沒有說過一句話,武盤也不知道有她的存在,但是她早已把武盤當做至親之人。
武盤調整好心情,離開了雪絕峰,冰兒幻化出虛幻身體出來,她想要喊住武盤,但是她終于忍了下來,怔怔的看著武盤離去。
次日,武盤站在大雪山山門之前,雙手捏訣,光華一閃,大雪山無形的山門打開,武盤離開了大雪山,冰兒也跟隨著出了大雪山,她不願意再待在雪絕峰,而出了雪絕峰,世間之上她只認識武盤一人。
三座雪峰,懸空而立,十丈距離。當武盤和冰兒站立在三座雪峰之下時,雪山之巔,一偉岸男子負手而立,俯視蒼生、傲絕天下,此人郝然便是大雪山雪王。
武盤對著雪王那一方向拜了一禮便大踏步離開了。而冰兒隱化身形緊緊跟隨。
此情此景,猶如昨日,冰兒心痛如刀絞,一滴不可察覺的淚水滴落下來,帶著悲痛、傷心,淚滴像是穿越了時間的痕跡,滴落在了地面之上,綻開,它破碎的是那一段回首的往事,此時也只能隨風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