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陽光明媚、春暖花開,凌元、楊薰兒兩人帶著沉默寡言的蒼走出了風雅軒,目的地沒有,純屬逛街。
能提這建議逛街的當然不會是凌元,也不會是蒼,而是唯一的女性楊薰兒小姐,逛街購物是女性的專屬權利,也是共同的癖好。
蒼站在中間,由凌元的楊薰兒分別拉著他的手,好似一家三口,不過楊薰兒實在不適合做母親,看她的樣子也像是長不大的女孩子。
走在街上,楊薰兒蹦蹦跳跳,看著路邊攤的新鮮事物就會去插上一腳,然後大呼小叫,偶爾會轉過身來,對著凌元和蒼說笑,不可避免的,有幾次她差點撞到了行人、或者是擺的攤位。
「蒼,你看這個你喜不喜歡不喜歡啊那這個呢還是不喜歡?」
楊薰兒拿著幾件小孩子的玩意兒問著面無表情的蒼,不過顯然,蒼對此毫無感覺。楊薰兒皺了皺鼻子,拿著那幾件玩具看了看,失趣的丟在了攤位上。
「蒼,給薰兒說說,你想去哪兒玩,薰兒和凌元帶你去。」
凌元這時才明白,原來薰兒拉著他和蒼出來逛街,是想蒼開心一些,並不是自己想逛街。
蒼搖了搖頭,看向了凌元,道︰「凌元,我可不可以拜你為師,我想學武功,為我爹娘報仇。」
看著蒼雙眼閃現著仇恨,凌元俯子拍拍蒼的腦袋,道︰「蒼,你若真想學武,我可以教你,但是,你必須先把仇恨放下,要不然,你永遠不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頂尖高手。」
蒼如今還是個小孩,顯然不懂凌元的話,只知道凌元不肯收他為徒,頓時失望。
看著蒼眼中的失望,凌元道︰「回去我傳你一套劍技,你什麼時候能把它練的渾圓天成,我什麼時候就收你為徒,學武永遠不會有晚,修者本就是逆境中掙扎,無論在何年齡段修煉都不會晚。」
蒼無奈的點了點頭,心中又在想別的出路了。雖然他天賦很好,但是畢竟年齡小,雖然記下了《冰霜訣》的口訣,可是他的父親林渙之並沒有教他運行的法門,而且就算知道運行的法門又怎樣,他要挑戰的是家族中人,就算他把《冰霜訣》練到巔峰,難道家族中沒有修為高深者,所以他毅然的不要修煉《冰霜訣》,他要修煉其他的功法,比《冰霜訣》高深的功法。
凌元哪會不知道蒼心中打的小算盤,搖了搖頭不再管,就算蒼去找武盤他們,武盤也不會傳授蒼《九轉神功訣》,蒼可不是大雪山人。
如今的街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很熱鬧,一點沒有戰爭欲來的緊張氣氛、也沒有國王將要逝去的悲傷。他們都不知道這些,他們只是一介平民,只想要平平安安、幸福的過一生,也不想去爭天下,也不管東西大陸到底要誰統一,只要平安、生活過的去就好了。
「凌元、無賴!」
凌元、楊薰兒和蒼三人正在雜貨攤上選一把木劍,瑾月的聲音就在這街上響了起來,凌元和楊薰兒望過去,瑾月她並沒有穿祭祀袍,而是著了一件比較清爽的綠衫,畢竟要是讓大街上的人知道他們心中神聖的祭祀在街上大呼小叫,還稱呼別人為無賴,不知道會是怎樣的表情。
瑾月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道︰「我到風雅軒去找你們,結果只看到了盤王他們,他們已經去王宮了,我們趕緊去,快!」
瑾月拉上凌元的手就開始向王宮方向跑,凌元、楊薰兒和蒼還不明所以,但見瑾月如此著急,也知道肯定是發生了重要的事。
「瑾月,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總要先讓我們清楚事情啊。」
瑾月邊跑邊道︰「國王生命垂危,怕是不行了,大祭祀讓我來帶領你們進宮。」
這則消息真如五雷轟頂般,凌元被震撼的呆在了原地,瑾月沒防住,仍然拉著凌元前跑,可是凌元如釘在原地般,瑾月拉不動,自己反倒被拉扯了回來。
楊薰兒和蒼也停下來腳步,瑾月著急道︰「凌元,你干什麼,大祭祀還等著我們呢。」
凌元這次沒有與瑾月較勁,轉頭看向楊薰兒,道︰「薰兒,願不願意你做決定,不管你怎樣選擇,我都不會怪你,畢竟月神國的國王與你非親非故。」
瑾月不解的看向凌元,再看向楊薰兒,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听到凌元的問話,楊薰兒攥緊了手,咬著下唇低下了頭,思想在掙扎著。這個問題,幾天前就已經開始思考了。
瑾月在一旁著急的看著面面相對卻不說一句話的凌元與楊薰兒,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
楊薰兒最終抬起了頭,雙手從頸項上面取下了一根由細繩穿過的翡翠石頭,珍重的在手里握了握,最後還是忍心的把它遞給凌元。
看著這翡翠的石頭,凌元不忍,道︰「薰兒,你要是」
「不,凌元。」楊薰兒堅決的道︰「它現在在我手上只是一顆漂亮的石頭,一個裝飾品。如果它真能救人,會比作我的裝飾品重要多了。我不會不舍得,凌元,你拿去吧。」
這翡翠石頭正是精靈王後送給楊薰兒的禮物——生命源泉。望憐月國王今年才二十五歲,自十二歲開始,便掌握權政,操勞國事,兢兢業業,如此的勞累,使得望憐月近年來疲憊不堪,終于在一次朝會上倒下,大祭祀檢查了一番,才發現她生命力在一點一點流失,雖然發現可是沒有良藥,一些補品的;藥吃了根本沒有多大作用。而如今,望憐月也終于不行了。生命力流失,補充生命力即可,可是天下哪有能補充一個人的生命力的藥物,也只有精靈族的生命源泉了。
接過‘翡翠石頭’,凌元欣慰的一笑,道︰「我會找一個比它更漂亮的石頭送給你。」
楊薰兒甜甜一笑。
三人正要走,才發現瑾月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瑾月,你怎麼了,傻站在這里做什麼。」
听到凌元的話,瑾月回過神來,勉強的笑道︰「沒、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快走吧。」
由于趕時間,在途中也不問價錢,幾人買了三匹馬,風馳電掣沖向王宮。
王宮在望月城比較東部的位置,從風雅軒到王宮,差不多有百余里的路程。
在月神國,騎馬在街上奔馳,是違規的事情,屬于擾亂秩序、驚嚇百姓。以這三匹馬的速度,早已違規,而且這違規還是在月神國的王城。
沒要多久,就有一隊官兵阻攔了凌元四人,一位將領級別的軍官策馬過了來。
「王法規定,在城內騎馬馬速不能過快。三位,我想你們也知道你們剛才的速度有多快了,你們已經是嚴重違法了。還請三位下馬隨我到官府去一趟吧。」
凌元道︰「這位將軍,我們有重要的事去王宮,還請將軍寬容,我旁邊的這位綠衫姑娘正是你們的祭祀,瑾月祭祀。」
瑾月策馬上前,道︰「我就是瑾月祭祀,大祭祀派我請凌公子等人去王宮,還請將軍寬容,等我們去完王宮,再來找將軍請罪。」
瑾月說罷,招呼凌元和楊薰兒走。
那軍官驚疑不定,他可不敢得罪祭祀,可是也不能你說你是祭祀就是祭祀啊。
「瑾月祭祀,抱歉,作為一位月神國國民,我不應該質疑祭祀,可是也不能容忍有人假冒祭祀,所以,為了確認您的身份,還請瑾月祭祀讓我們信服。」
確認祭祀身份,那只有祭祀玉牌了,凌元他們曾經看見常月拿出來過。
凌元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中著急,‘生命源泉’雖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是也只限于半個時辰之內啊。
「瑾月,快把祭祀玉牌拿出來,我們的時間很緊。」
軍官听見凌元的話,震驚萬分,心里打鼓,難道那女子真的是祭祀?
瑾月卻做出一副為難狀,在馬上苦著一張臉,轉向凌元小聲道︰「我的玉牌放在月神殿里,沒帶。」
听到這句話,凌元真是欲語無處訴。
軍官見瑾月坐在馬上沒有任何的動作,凌元眉頭又緊皺,不禁道︰「瑾月祭祀,難道你沒有辦法證明嗎?」
瑾月發了小姐脾氣,大聲道︰「大個子,我的玉牌放在月神殿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我拿給你看嘛!」
凌元一听這話就糟糕了,哪有祭祀是這樣的,人家不懷疑才怪呢。急忙上去捂住瑾月的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軍官心中已經肯定瑾月是冒充祭祀了,道︰「看來你是拿不出了,不僅擾亂秩序還冒充祭祀,來人,把這幾個違法者給我抓起來。」
眾官兵齊刷刷的持矛朝凌元、楊薰兒、瑾月、蒼沖來。
看著官兵沖來,凌元也不管了,時間已經不允許他拖延,瑾月來時就說國王生命垂危怕是不行了,要再在耽擱下去,如果國王逝去半個時辰,他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你們都給我讓開,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們。」
凌元拍了一下瑾月的馬,再拍了一下楊薰兒的馬,跟著沖出官兵的包圍。
軍官听了凌元的話並沒有害怕,更是生氣,怒道︰「你們已經嚴重違法,還不束手就擒,難道你們還敢動手不成?全體官兵听令,絕對不能放過如此歹徒,傷害我月神國子民。」
凌元也不再廢話,手腳開動,奪過一個官兵的長矛後,一棍甩出,楊薰兒身邊的官兵立刻被打到一片。
瑾月也是打到了一片的官兵,一個空檔機會,她突然對凌元道︰「你們先去王宮,我來纏著他們,快!」
凌元深深的看了一眼瑾月,也不廢話,和楊薰兒沖出官兵的包圍圈。
軍官見凌元和楊薰兒跑出了包圍圈,立刻策馬追上去,可是瑾月卻從旁邊殺了出來。
軍官二話不說,拔出身上的刀就朝瑾月砍去。
凌元和楊薰兒跑出一段距離後,凌元突然勒住了馬,把身前的蒼抱到楊薰兒的身前。
「我去看看,雖然在是月神國內,可是落在官兵的手上,難保不會出什麼事,薰兒,注意安全,等我回來。」
楊薰兒並沒有吃醋,嗯了一聲,道︰「你要注意安全。」
凌元調轉馬頭急速奔去。
瑾月畢竟是祭祀,對那軍官,對周圍圍著的官兵她都沒有下重手。
軍官也沒有下殺手,可是他心里已經認定瑾月是罪犯,而且作為一個士兵出身的他,下手從來不分輕重,所以瑾月很快就落了下風。
一個不注意,軍官的大刀以極快的速度砍在了瑾月身下的馬腿上。馬慘叫一聲,向左邊倒下去,瑾月沒想到會這樣敗了,慌亂中的她騎在馬上也倒向地面。
官兵們不失時機,齊刷刷的矛尖全部指向倒地的瑾月。
一道黑影從東邊奔馳而來,帶著讓人感到無力的威勢沖擊向圍住瑾月的眾官兵。軍官駭然的轉過頭,只見眾官兵還沒反應過來就齊刷刷的倒飛出去落在地上。
那道黑影沖進去後,抄手樓過了墜地的瑾月,在空中來一個折返,兩人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匹馬上,絕塵而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軍官和眾官兵還沒有看清來人的面容,人已消失不見了。
「你怎麼回來了?」
「放心不下。」
瑾月撇了撇嘴,道︰「這是月神國,我是祭祀,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凌元道︰「剛剛你可是被打倒在地了,要不是我救你,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瑾月嘿嘿一笑,道︰「你是在關心我咯,呵呵呵,你就不怕你家薰兒再讓你撿被子、睡房外了?」
凌元啞口無言,轉移話題道︰「救你們國王要緊。」
瑾月道︰「你真的能救國王?」
凌元嗯了一聲,道︰「不要擔心,只要你們國王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我就一定能救活,到時候,燕十三刺殺計劃也告破了,一舉兩得。」
凌元滿臉的笑意。
月神國的王宮與其他東大陸的王宮並沒有多大區別,都是暗紅色牆體,鍍金色的磚瓦。
宮牆外站立著整齊的守衛士兵,凌元和楊薰兒共騎一乘,蒼和瑾月共騎一乘,兩匹馬到了王宮前。
「瑾月,我們能進去嗎?」凌元問。
瑾月道︰「不知道,我們祭祀不經常來王宮。」
凌元吸了口氣,定了定神,道︰「管他的,闖進去。」
說罷,凌元催動馬沖進王宮,瑾月無奈,也催動馬沖過去。
守衛士兵見有兩匹馬正以急速沖來,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長矛。
凌元邊沖邊喊道︰「你們讓開,我不傷害你們,我們有急事面見你們國王。」
守衛士兵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仍然舉著矛對著凌元四人。
凌元見狀,心中道︰看來還是得硬闖啊。
這時,一位士兵沖著凌元四人喊道︰「請問,你們是不是瑾月祭祀、凌公子、楊小姐等人。」
凌元和瑾月見有人認識他們,前沖的馬被他們拉的停了下來。
瑾月看來一眼凌元,策馬上前,道︰「我就是瑾月,這兩位是凌公子、楊小姐。」
士兵看來一眼三人,從身上模出一張紙來,上面郝然是凌元的畫像。
「大祭祀下了命令,瑾月祭祀、凌公子、楊小姐你們一來,就請速速趕往國王寢宮。」士兵揮了揮手,高聲道︰「放行!」
眾守衛士兵紛紛放下了長矛。
凌元三人不再多說,對著士兵道聲多謝後,一拍馬沖進王宮。
士兵看睜睜的馬匹經過身邊,有些忐忑,想要喊住凌元三人,最後又做罷,心中安慰著自己︰既然是大祭祀下的命令,那就算是騎馬進去也不算違反規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