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隱隱就要過去,可是凌元還沒有出來,楊薰兒著急,武盤和金炎也著急,結果一大堆人在房間守著,也不知道守著能做什麼,畢竟如果做突破之際被打擾,是很危險的,但是這樣空守著他們覺得安心。
大祭祀今天又來王宮了,她今天來又是為了開導望憐月,這已經是第四次了,跟隨著來的還有身體比較虛弱的瑾月,她喝了一碗望憐月的‘血’,就算是如此重的傷,也復原了,只是身體依舊的比較虛弱。今天瑾月無論如何也想來,大祭祀疼愛她,也就準許了,病人散散步挺好的。
幽黑的密室內,凌元抬起了頭,雙眼布滿精光,完全看不見他的眼楮,給人以銳利鋒芒畢露的感覺。精光閃過,凌元心緒混亂。
他明明感覺離突破只差那麼一小步,一小步,中間只隔了一層紙,一層薄薄的紙,只要捅破那一層薄薄的紙他就可以突破了,可是他找不到捅破那一層紙的東西。
他著急,他瘋狂,他知道這樣對突破毫無幫助,他也知道應該靜下心來。可是他無論如何就是靜不下心來,腦袋里想的都是怎樣突破,怎樣突破。
「啊——!」
凌元瘋狂的仰天大吼,渾身的氣勢爆發出來,元氣狂亂,四面的牆壁承受不住,或坍塌或飛出,頃刻之間,這密室被凌元這一吼而毀滅。那仰天一吼也綿延而出,王宮之內的鳥雀最敏感,紛紛被驚嚇飛出王宮。
房間之類,金炎、武盤、王通三人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勢沖擊出來,立刻站起了身看向密室,楊薰兒、雪薇、蒼受三人的動作也看向了密室。
接著就听到了凌元的仰天一吼。
楊薰兒欣喜一呼︰「凌元。」她欣喜是她以為凌元突破了。
「砰! !」
房屋之內傳來了石頭撞擊牆壁的聲音和房屋坍塌的聲音,楊薰兒變了臉色,金炎、武盤等眾人同時變了臉色。
「凌元!」
楊薰兒大喊一聲,沖了過去,武盤反應夠快,拉住了楊薰兒,金炎走上前去開了密室的開關。
正在和望憐月談話的大祭祀突然停止了說話,她感受到了王宮之內散發而出的氣勢,小聲嘀咕道︰「好強的氣勢。」
望憐月正要問大祭祀,凌元的仰天一吼就傳了出來,清楚的記得凌元的聲音,望憐月念了一聲凌元後,哪還坐的下去,她很擔心凌元的安危,招呼也不打一個就快步跑向楊薰兒的房間。
大祭祀從來沒有見到望憐月如此失態如此慌張過,本來還打算的日日向望憐月灌輸的‘國家思想’也在此刻有了放棄的意思。她雖然沒有戀愛過,但是也知道一個人如此進入了愛的領域,那是沒道理可講的,就算是她拿把刀架在望憐月的脖子上,望憐月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瑾月听到凌元的聲音,怔了許久,她沒有看到大祭祀因為望憐月失態的表情,直到她看到望憐月跑了有一定的距離,她才反應過來,喊來一聲凌元,托著虛弱的身體,也沒有給大祭祀打一個招呼,跑向了凌元那個方向。
大祭祀還處在望憐月的無奈中,此時見瑾月如此虛弱,居然也慌張的跑過去看凌元,心中升起了荒唐的感覺。國王如此,祭祀也如此,都被愛情牽絆,她這月神國還要不要存在。
大祭祀怒火升起,‘啪’的一聲把桌子拍個粉碎站了起來。
望憐月已經跑遠了沒有注意到,就算注意到她也不會回頭,她現在心里只有凌元。
瑾月由于虛弱沒有跑遠,听到了手掌拍桌子的聲音,也听到了桌子粉碎、茶具落地粉碎的聲音,她醒悟過來,知道大祭祀生氣了,瑾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
大祭祀哼了一聲,抓起瑾月又快速的追上望憐月,一手拎一個,朝著凌元的位置飛過去。
密室在地下,所以打開密室門後還有一層樓梯,不過現在顯然已經沒有了,金炎打開密室門後,泥石亂飛,元氣狂亂,武盤和王通散發出防護罩護住楊薰兒、雪薇和蒼。
等泥石不再彈出來,元氣平息下來,也等煙霧散去後,終于看清了,密室內的地板已經沒有了,樓梯也沒有了,四面的牆壁也已經沒有了,而唯一有的只有亂石,亂石鋪地,一片廢墟,眾人眼楮尋找,卻找不到凌元的身影。
「凌元!」
楊薰兒大哭出聲沖向了密室,也幸好金炎在前面,拉住了楊薰兒,因為樓梯和地板被毀,這看下去,就是一層樓的位置,楊薰兒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萬一掉下去肯定會受傷。
「金炎,你放開我,你讓我下去,讓我下去,嗚嗚凌元」
金炎拉著楊薰兒,答應了帶她下去,他也本來就準備下去,當然不會是給凌元收尸,凌元哪那麼容易死,不過受傷是可能了。
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那廢墟之中沖天而起,壓在他身上的亂石四面八方也飛了起來。
金炎護著楊薰兒倒退,楊薰兒梨花帶雨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驚呼道︰「凌元,是凌元。」
這道人影的確是凌元,他沒有受重傷,不過被塌下來的泥板砸幾下是避免不了。
凌元騰飛起身,沒錯,他就是騰飛而不是踏步,他接引了規則。飛其實就是利用規則原力帶動自身在空中進行自由穿梭,這也是王階只能踏步而不能飛的原因,就是沒有規則。
掀翻屋頂磚瓦,凌元穩穩的站在了屋頂之上。
武盤、金炎、王通、楊薰兒、雪薇、蒼都跑了出去,在地面上看著屋頂之上的凌元,他們知道,凌元要做突破渡劫了。
房屋外面,從王宮之中四面八方沖來了守衛軍,一排兩排的緊緊包圍住了這一整座宮殿。
此時,大祭祀拎著望憐月和瑾月從空中飛落在了地上,守衛軍一見望憐月和大祭祀來了,全體跪下行禮。
「參見陛下,參見大祭祀。」
大祭祀狠狠的看了一眼望憐月就把目光轉向了屋頂之上的凌元。意思不言而喻,你對不起月神國萬千臣民。
望憐月心里沒有愧疚,她已經為月神國死過一次了,已經報了月神國的養育之恩,現在她應該自由了,可以選擇自己的幸福。
「你們起來吧,這里不需要你們,全部都站回自己的崗位。」
「是!」
守衛軍全部整齊的站起來,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君臨》修煉的是‘勢’,‘勢’即為氣勢,君臨天下的大勢。那突破的關鍵便在勢之一字上了,看來是要集聚全身之勢以做突破了。」
站在房屋上,凌元一個人忘我的嘀咕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下方之人,想到此,他身上的‘勢’傾盡所出,威壓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鋪天蓋地。
地面上的眾人沒有防備到,被這突然的‘勢’逼迫的退了幾步,連大祭祀也不禁退了半步。
但‘勢’來的快也去的快,凌元把‘勢’全收了回去,宮殿之周圍再無一點壓力。
眾人駭然,就算是武盤也駭然,凌元的修為明明沒有他深厚,怎麼現在散發出‘勢’連他猝不及防下也要被逼退。
大祭祀盯著凌元眉頭緊皺,她猜不到凌元是哪兒的人,上次救望憐月,看凌元出招她已有些懷疑,這次氣勢的散發,她更加的懷疑了,但是驚疑不定,畢竟那個地方太神秘了,就算是月神國留下的古書也只是只言片語的記載。
「不對,不對。」凌元搖了搖頭,道︰「如果是散發出全身的‘勢’,那上次我不就突破了,而且剛剛我怒吼時,身上的‘勢’也全部散發出來了,可是距離突破我始終感覺只差那一小步,到底嗯?這一層口訣中的這一段話很奇怪,特別的雞肋,開始時我就覺得這一句可有可無,可它還是存在,難道是突破口?」
凌元撫著下巴沉思,開始默念這一句話。
「‘大無畏之所向,自然而然’,大無畏之所向,自然而然。無畏即無懼,一往無前;所向,所向披靡,這些都是講大勢,大勢本應如此,何須多說,可是為何《君臨》要多出這句?自然而然,自然而然,這簡直令人費解。」
凌元仰起了頭,雙手負于身後,嘴里默默的念著‘自然而然’四個字,一遍一遍。往往令人費解的詞才是關鍵詞。
下方之人也都耐心且安靜的看著凌元,心里替凌元擔憂著。
其中楊薰兒表現的最明顯,一雙明晃晃的眼楮還泛著淚珠,眼里滿是擔憂,一動不動的看著凌元。
其次要數望憐月了,她礙于身份,而且凌元的未婚妻還在這兒,所以沒表現的那麼明顯,但也只是沒那麼明顯。只要一個人稍稍注意一下,都會發現她的心思。
再末尾就是瑾月了,她時而抬頭看一眼凌元,時而低下頭,眼神里有著難以掩飾的悲傷、痛苦與落寞。心思很復雜,心里很悲痛。她也在擔憂凌元、關心凌元,可是心中卻被另一件難以訴說的痛楚所攔截,不得不黯然的低下頭,目光不敢看凌元。
這一片地界在凌元的突破之下安靜無聲,春夏日交替的季節,稍微有點力度的風吹過,吹彎了樹木的枝條,一搖一擺。
遠方的天空上,成群的雁鳥在空中盤桓,它們忽而形成一只大鳥形狀,忽而又形成整齊的一排,忽而散亂鋪展毫無章法,各種形狀千奇百怪。
凌元雙目久久的望著這一方安靜的世界,心里突然平靜了下來,無比安詳,什麼也沒有想,自然而然的融入到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