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怒 渡劫

作者 ︰ 西湖路過的

‘勢’是要散發出來的,不過不是刻意的散發,而是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總說不怒自威、不怒自威,不怒也有威嚴,不是刻意,是自然而然。

‘大無畏之所向’說的是氣勢,無所畏懼一往無前的氣勢。這點凌元倒是想對了,可是這句話後面還有一個後綴。

‘自然而然’,自然就是毫無修飾、毫無做作,一切天然的意思。人之一出生哭鬧笑那就是自然,他沒有刻意的哭鬧笑,因為他沒有去想他這哭鬧笑到底要做給誰看。這四個字作為‘大無畏之所向’的後綴,意思很明顯了,身上散發而出的氣勢要自然而然,不要刻意的去散發氣勢。

凌元看著天邊的鳥群、看著被風吹動一搖一擺的樹枝,他遺忘了,遺忘了自己身在何處、遺忘了自己是誰,現在一切很靜、很自然,他沒有刻意的去遺忘,也沒有刻意的去想象。就這樣,他融入到了大自然當中。

大自然的偉力有多大,我們不可而知。火山爆發、海嘯洶涌、山崩地裂等等都是大自然的偉力所致,即使是神亦不可阻擋。由此可以想象大自然的偉力了。

磅礡無邊的元氣源源不斷亦安安靜靜的朝凌元身上涌去,如果不刻意,根本不知道元氣朝著凌元身上涌去,也是直到凌元身邊的元氣密集起來,眾人才心生感應。

大祭祀皺眉道︰「怎麼如此多的天地元氣匯聚到他那處?如果匯聚過多,他能承受的住嗎?」

瑾月听到大祭祀的話,心里替凌元擔憂,小手攥的緊緊的。

望憐月不懂武學,但是听到大祭祀的話,也知道凌元的狀況不好,當下擔憂之情全表現在臉上。

楊薰兒最激動,對著武盤、金炎、王通問道︰「凌元會不會有事?他會不會有事?」

這樣的狀況大家都不好說,誰也不敢下結論,但楊薰兒一定要安穩住。武盤道︰「我們大風大浪也闖過不少,凌元更是幾次死而復生,你要相信,我更堅信,凌元他不會有事。」

听了武盤的話,楊薰兒安心不少,點頭道︰「對,凌元絕對不會有事的。」

內外俱忘,無人無我,有意無意,自然而然。無數的天地元氣涌進凌元的體內,匯聚成了一股大勢,但並沒有顯示出來,滯留在了他的體內。凌元並沒有刻意的去控制,他現在無人無我,完全的忘記了自己,這大勢的控制完全是自然現象,他終于與口訣所訴相同,‘大無畏之所向,自然而然’。

匯聚于體內的天地元氣,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氣勢,與凌元本身體內的‘勢’融合在了一起。但是它們並沒有互相排斥,倒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相處融洽。

兩股大勢融成一股大勢,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它們形成強有力的沖擊,沖向了凌元的一條筋脈,如果是東大陸的古醫者看到,一定會驚奇,因為這條脈是人體中很難找到的一條脈,也是對武者相當重要的一條脈,督脈。

大勢所趨,萬千大勢在凌元體內強有力的沖擊督脈,也幸好凌元經過一次生死徘徊,又經過雪的淬煉破而後立,身體強悍,要不然被這大勢的沖擊,他不爆裂而死才怪呢。

但是這沖擊也讓凌元很痛苦,本來是內外俱忘、無人無我,可是這沖擊的疼痛讓他怎麼忘啊,沒辦法,給疼醒過來了。無法做到自然而然,融入大自然,外界的天地元氣漸漸淡去,不再進入他的身體。

凌元皺眉,他知道好不容易的突破如果就這樣白白的流走了,他再難找到第二次這樣的機會,說不定終其一生也只能停留在這一層次。

他的父親凌羽曾經對他說過,突破初窺大乘之境都不難,難的是邁入初窺大乘之境,這是一道門檻,也是《君臨》的第一道門檻,進入初窺大乘之境才算是真正的邁入了六界,但也只相當于一個小兵。

「我連做小兵的資格都沒有嗎?我不能輸、不能,絕對不能!」

凌元的性格很高傲,他不允許自己失敗。

咬著牙,凌元催動著體內的‘勢’和外界進駐的‘勢’沖擊向督脈。既然在忘我的時候,兩股大勢沖擊督脈,那就說明關鍵在那督脈了。

過程是艱辛的,滋味是疼痛的。經脈是人體比較脆弱的,沖擊的疼痛讓其他經脈也顫栗,身上的肉也是顫抖不已,有種全身每一寸肌膚、筋脈、骨頭被冰凍的感覺。

一顆顆汗滴從凌元的身上滴下,他身上破敗髒亂的衣衫已經被自己的汗所打濕,一絲甘甜從他的喉嚨處沖出來,鮮紅的血被凌元強忍著吞了回去,只有嘴唇處殘留著一點鮮紅。

督脈堅固,可是抵不住外界的大勢,抵不住凌元的堅決,終被這兩股‘大勢’所沖破。

被沖破的剎那,督脈金光一閃,它的外表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一樣,與周圍格格不入。

凌元不知道,他突破了,督脈神化,神脈初成。

外界所駐入的‘勢’並沒有隨著督脈的打通而消散,而是同化,成了凌元的專有‘勢’,同凌元體內的‘勢’不分彼此。

外界的天氣元氣再次朝凌元匯聚而來,這次明顯是洶涌而來,使得凌元整個人看起來脹鼓鼓的。

凌元自從突破,身上的威勢也顯露出來,整個人看起來如一座大山般巍峨,壓迫著下方眾人。

眾人不禁撐開防護罩抵擋住凌元所散發出的大勢,那是匯聚天地間的大勢。

隨著天地元氣朝他所匯聚,他身上的氣勢也像是疊浪一般,層層向外傾瀉,覆蓋出王宮,到達至王城。

王城內,有著多國的密報探子駐留,雖然望憐月也做過防護措施,但是密報探子無孔不入,怎會減少。多國的密報探子感受到自王宮顯露而出的強大氣勢,紛紛變了臉色。

「月神國何時有如此強勢人物?怕是只有聖階高手才會有如此強橫的氣勢,他顯露出氣勢,看來是不滿探查的密探吧,不行,我得趕快回去。」

許多的密探先後離開月神國,向著自己的國家回報這樣的消息。一個聖階高手可以顛覆一場戰爭的勝負,他們不得不重視。

凌元當然不會知曉他在王宮之中做突破會有這樣的效果,身上的氣勢隨著天地元氣的匯聚也越來越大。

也在同時,天地開始失色,烏雲滾滾而來,很快布滿了天空,王宮在瞬間變成了黑夜,沒有星辰月亮的黑夜。地面之上風聲蕭蕭,沙土飛揚,眾人只能借著外界微弱的光亮看到屋頂上站立的黑影。

雷劫終于來了。

「凌元。」楊薰兒擔憂的小聲喊了一聲。

武盤安慰道︰「他不會有事的,別擔心。」

大祭祀看到雷劫將至,眼楮一亮,道︰「果然是,原來他果真不是神音大陸人。」

瑾月和望憐月看到天地異變,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望憐月不好問大祭祀,瑾月就沒有顧忌了。

「大祭祀,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天地都變色了。」

大祭祀道︰「凌元要渡劫了。」

「渡劫?他要突破聖階嗎?」瑾月驚詫道。

大祭祀搖了搖頭,道︰「不是突破聖階,是他修煉功法的原因,但是太多的我也不太明白。」

瑾月還要再問,大祭祀阻止道︰「好了,你不要問了,我也不清楚。」

瑾月便不再問了。

天空之上,烏黑的雷雲之中傳來陣陣震耳的轟鳴之聲。

「喀嚓!」

一道血紅色細小的的閃電像是撕裂天空一樣,劈向屋頂之上的凌元。

武盤見狀,失聲道︰「這不是普通的雷電,它雖然小,但是威力比我上次對付的大多了。」

武盤說的的確不錯,這道血紅雷電雖然小,但是威力卻是比平常的雷電威力還要大多了。它就好比彈簧,壓縮的越小,反彈就越大。雷電的元氣也是,壓縮的越小,它的威力也就越大,簡單說就是量變產生質變!

凌元當然也感受到了,他不想毀了人家的宮殿,飛身迎了上去。

由于他身上的氣勢隱藏不起來,現在的他飛在空中,產生了破空之聲,轟隆隆之聲與天空之上的轟鳴之聲相互較量。

王城之中,許多的平民百姓、包括過往的行人和諸多修者,目光都看向了王宮方向,那黑雲壓城的天地異象。

只見,一個小人飛身沖向了那劈下來的血紅閃電。平民百姓們一陣驚呼,他們感覺不可思議,一個人的力量怎麼能與雷電相抗衡呢。當中也又懂的,知道這是渡劫,不過至于渡什麼劫他們也不知道,但眼里滿是羨慕,修者在普通人眼里都是高深莫測的。

觀看的修者則是抱著手臂看著,或負手看著,心里卻在權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些稍微高深點的修者,則去感應那劈下來的血紅閃電。當感受到那血紅閃電的恐怖時,心里震驚駭然。不懂這到底渡的是什麼劫。

「呀——!」

在萬眾矚目下,凌元包含著發泄式的一拳轟擊上血紅閃電。

「轟!」

交接地帶轟鳴一聲,穿過了王宮,王城之內俱能听到這一聲響。

血紅閃電被凌元的一拳轟上隨之破碎掉,凌元則倒飛出去一丈距離,才在空中站穩。

沒有讓凌元休息,第一道血紅閃電破碎掉,緊接著在烏雲的轟鳴之中,‘喀嚓’一聲,又是一道細小的血紅閃電劈向凌元。

渡劫雷電一道比一道棘手,一道比一道強橫。這一道血紅閃電雖然看起來與剛才那道血紅閃電差不多大小,但是威力絕對比第一道要大。

凌元最討厭的是誰?是天。最恨的是誰?是天。不聞不問把他帶離自己的故鄉,這也就算了吧,他對于這件事已經不反感了,可是帶到這里之後,還要降天罰來懲罰他,他很生氣,可是還不能罵出來,因為要禍及到他的親人,所以他一直忍著,所謂越忍恨意越大,凌元對‘天’的恨可謂達到了一個頂點。

渡劫,渡的是天劫。即是‘天’,他絕對不讓輸,也絕對能輸。他要與天硬踫硬對抗上,就算是被打成重傷,他也絕對不能退一步輸了氣勢。于是,凌元不打算引導血紅閃電,就算是引導,周圍都是房屋,劈下去估計一座房屋就沒了。

「啊——!」

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凌元再次迎上血紅閃電。

「轟!」

交接地帶又是一聲轟鳴,震撼著王城內每一位觀看之人,許多人的心都不禁隨著凌元的對抗而一跳。

「好強悍!」

「此人好深厚的修為。」

凌元強忍著沖擊的力道,在空中只退了一步,但停下來後,他的身體還是不禁側了一下,也就是這一下,被他認為是屈辱。

「來吧!來吧!來吧!」

凌元對著上蒼大喊三聲,身上的戰意達到一個高度,真如戰神一般。

凌元對‘天’的挑釁,讓眾人為之咂舌,都認為他是不是瘋了,但是很多的修者也為之佩服,這才是鐵血男兒。其中有一個人眼中閃動著光芒,蒼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空中如戰神般豪氣的凌元,心中堅定了自己有一日也會如同凌元一般,對著‘上天’挑釁,連喝三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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