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鵝被剪去翅膀 第一章 站在你的左手邊

作者 ︰ 莫哀秋

秋,原本是蕭瑟、干燥的季節,卻偏偏代表著豐收與喜悅。于是,李凌不能哀秋。他很清楚自己所做出的這個決定,這個無比痛苦的選擇,結果只有兩個,要麼成功,要麼慘敗。留給他的時間只有三年,看似漫長的時間,他卻清醒地意識到是何等的短暫。

晚上的九點半,離第三中學的下課時間僅有十分鐘。高三(16)班,第一組前排靠窗位置的一個女生顯得有些焦慮,剛才口袋里的手機的震動讓她心神不定。「陳茵,你有事嗎?」講台前面的老師邊說邊朝她走來,陳茵吞吞吐吐地說︰「不,老師,我沒事!」

女老師走到她的前面,仔細地打量了下,說︰「真的沒事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很緊張的樣子。」老師想了想,說︰「是不是需要去上廁所?」陳茵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忙點了點頭,卻不料老師冷言道︰「再堅持幾分鐘吧!馬上就下自習了。」陳茵剛剛沸騰的心立刻冷卻了下來。

三中對面的人民公園,一小樹林下,一個男孩子忐忑地看了看時間,「九點四十三,她馬上就要到了。」此時此刻,他的心跳動地很厲害,一種從來沒有的恐懼彌漫著身體的每一處。「待會,我該怎麼說呢?這麼優秀的女孩子,會不會因為我這樣的選擇而錯過呢?可是,如果非要讓我在她與事業之間做出選擇的話,我只能選擇事業。」

「李凌,是你嗎?」正在自言自語的男孩子,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轉過身,對正向自己走來的陳茵,說︰「嗯,是我。」陳茵把自行車停了下來,說︰「天氣這麼冷?你干嘛出來呢?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在你上班的地方等我嘛。」李凌害怕看她的眼楮,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

陳茵好奇地問︰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我嗎?李凌點了點頭,說︰「是啊!我們邊走邊說吧!」陳茵嗯了一句,很自然地和往常一樣走在他的左邊。對于這一點,李凌也問過她這其中的原因,而陳茵則是輕描淡寫地說︰「因為人的心髒有三分之二在左邊。」

這一次,李凌主動接過了她手里的自行車,邊走邊說︰「小茵,我,我辭工了。」「啊!為什麼啊?在那里不是挺好嗎?況且還有兩三個月就過年了叻,再說你在那里待了也四年了哇!怎麼就這麼在乎這剩下的不到百天呢?」

李凌放緩了腳步,說︰「男人不能沒有自己的事業,我相信任何一個聰明的女人,到時候都不願意嫁給一個打工的。」陳茵似懂非懂地說︰「小凌,我怎麼感覺你變了,變得很陌生很高大。」李凌沒有作聲,任憑她說下去。「你的想法和你實際年齡相差太大了,你的心智真的很成熟。」

李凌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三天後我就要走了,今天是想跟你道別的。」陳茵吃驚地說︰「啊!你要去哪里?為什麼這麼急?」李凌看了看雙眼通紅的陳茵,又看了看推著的自行車,說︰「明天,我回趟老家,接下來就會離開這座給我印象深刻的城市……」

「那,你究竟要去哪里?這一切太突然了!」陳茵慌道,「怎麼你現在才告訴我呢?」李凌說︰「做出這樣的決定,或許是失去理智。但既然是自己選擇的路,就是跪著也要走完。也許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會因為這個選擇而追悔莫及。可是,現在,我別無選擇。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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