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上午,李山兩手空空地來到了學校,可是鐵將軍把門,他進不了校門。在別人看來僅僅才幾百元的學費,足足推遲了三四天,才交到班主任手上,弄得李凌很難堪,可卻沒有辦法。
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他很自卑,自卑的不敢和別人談家庭的情況。帶著這樣的心情,他沉悶著、抑郁著。丘柏英打起十二分精神,認真地道︰「你還好,還有人愛你,會買新衣服你穿,會做飯給你吃,會幫你洗衣服,會給你壓歲錢,還會罵你……可我呢?什麼都沒有!你曾說過你家很苦,可是我呢!還有家嗎?沒有!只剩下我一個人踽踽獨行。九年前媽媽病逝;六年前父親發生意外,從此長眠地底下;六年後,爺爺女乃女乃又離我而去。你還有什麼理由自卑?你還有什麼理由在我面前訴苦?」說這話時的柏英,眼淚早已變成了泉眼。李凌被深深地震撼了,良久才回答道︰「對不起!請原諒這樣的我,給我時間,我會努力改變這一切的,你我都要好好的活著!」
月光灑在了這片荒涼地,老白楊的旁邊是一對淚流滿面的男女。丘柏英揚起袖子擦了擦眼淚說︰「沒有親人是很痛苦的,謝謝你沒有鄙視我。別人都認為我會長不大,但我不信;別人都說我們傾向于早戀,但我不認為。你見過在學校只討論學習問題的早戀嗎?你見過在一塊下棋、玩耍就被定為早戀的例子嗎?你見過男生和女生說話親密就是戀人嗎?也許他們是兄妹!」
李凌笑了笑回答道︰「謬論!」
丘柏英叫道︰「什麼謬論?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李凌︰「對啊!其實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只是好朋友。」
「不,你錯了,我們不光是朋友,我還是你的妹妹,知道嗎?」
「啊!這個……」
丘柏英抽泣著道︰「我現在的親人一個個在疏遠我,我僅有的一個叔叔怕我會連累他家,不肯收留我,只因為我說過要去讀大學。其他的親人都很遠,一年都難來一趟,也可能不會來了。失去親人後,我是被一種信念所支撐的,那就是你突然的出現,讓我見到了未來的希望,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李凌呆道︰「我?好像沒那本事。」丘柏英搖了搖頭,道︰「你知道嗎?當爺爺女乃女乃去了天堂的時候,我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右手死死地抓著一瓶農藥,我真的很想在那個時候一走了之。可是,村支書卻偏偏在那個時候趕到,並跟我說了許多關于我身世的事情,我才明白我的親身父母尚在人間。」
李凌看著丘柏英,久久地沒說一句話,丘柏英繼續道︰「在我得知你的家庭情況的那一刻起,我就把你定為了親人,知道嗎?為了以後我們正常的交往,不被別人誤解,我要公開承認你是我的哥哥。」李凌思索了許久,小聲道︰「那也好,未來一起努力!」
白楊樹下,兩個並排走著的背影逐漸遠去,只是丘柏英卻仍有千言萬語隱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