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鵝被剪去翅膀 第二十四章 思考未來

作者 ︰ 莫哀秋

我們都曾在鬧鐘反復地催促中,急急忙忙地起來,再匆匆忙忙地趕去上學、上班。心里叨嘮著怎麼這麼快就這麼晚了,要是不用這麼早起來該有多好。現實就是這般殘酷,為了生活,我們不斷地奮斗。墮落過,輕狂過,一旦醒了,就必須去面對。

在G市,李凌已經度過了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來,他長高了許多,每天陪伴自己的早餐是幾個包子,720多天,他吃去了多少包子,已經並不重要。至少,他懂得,靠自己的雙手能夠創造美好的明天。

兩年前,那個用自行車撞自己的女孩,也成熟了許多,清新唯美的形象更為顯現。原來那輛粉紅色的自行車已經「光榮退休」,陪伴她的是輛嶄新的同為粉色的同仁。李凌的條件也好了許多,那輛「軍綠色」的腳踏式三輪車下崗了,上任的是輛藍色的電動三輪。

盡管霧很濃,賣早餐的小販們卻已經開始了吆喝,忙于生計的他們不得不四處奔波。李凌緩緩將電動三輪車開出店面,與恰好經過的陳茵相似一笑,然後兩人共迎著朝陽並行。「今天又是個大晴天啊!」李凌道。陳茵稍稍笑了下,說︰「是啊!真好!我喜歡晴天。」李凌道︰「有一句話叫做‘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陳茵內心隱隱一震,問︰「哦,有嗎?」見李凌點頭,陳茵說︰「好吧!倘若你我都好,永遠都會是晴天。」

下坡的路,他們走得都很快。第三中學盡顯嫵媚,老遠就瞥見她的模樣。正說著,校門就出現在二人的面前,陳茵說︰「我該去上課了,你小心點哈!不要開太快了。」李凌答應了下來,馬上就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每天,他都要開著這輛電瓶車,把店面空缺的貨物補齊。

倉庫依然是昨日的倉庫,他所要做的,仍舊是把材料搬上電瓶車,電瓶車上架著兩塊木方,上面要擺滿比從前翻倍的鋁材。每捆鋁材至于有十公斤重,李凌一趟要拉上三十捆左右,遇到聲音火爆時就要來回幾趟。李凌看著這滿滿的一車材料,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道︰「兩年了,我的手更有力了,可是這樣又有什麼用呢?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所想要的。」

出社會以來,李凌無時無刻不在想自己的未來,不停地問自己是否願意這樣下去,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初三在學校最後待的一個晚上,他記憶猶新。當班主任把報考費通報下來後,李凌沉默了,他是多麼想能夠和同學們一道去參加中考,然後去讀高中,最後去讀大學。可是,面對一百多元的中考費,他放棄了。

皺紋幽深的媽媽還在磚廠拉著板車,不務正業的爸爸還泡在賭桌上,早已「醒悟」的哥哥去年就已經輟學去務工了。一百多元,對于班上大多數同學的家庭來講都不是特別多。可是李凌不同,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窮人家的孩子,沒有理由因為自己的「自私」去加重家庭的負擔,讓原本就貧窮的家雪上加霜。于是,他放棄了。他明白,只要自己出去了,去做事了,哪怕拿得是卑微的薪水,做得是勞累的工作,只要能給這個家減輕一絲負擔,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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