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鵝被剪去翅膀 第九十五章 初入社會

作者 ︰ 莫哀秋

七月的天,不算蕭條,不屬悲憫,只是炎熱。

吃過媽媽煮好的雞蛋,王鳳道︰「孩子,今天是一個吉利的日子,你的這一路必將一帆風順!」李凌一笑,道︰「媽,我會好好學的!」王鳳點了點頭,送他到了河岸邊候車。一年前,她在這里送自己的大兒子出去,一年之後,相同的地點,小兒子也要走了。

半小時後,破舊的中巴車停了下來,李凌背上行李,緩緩地走了上去。看著車子默然的背影,王鳳有些傷感地擦拭了下眼楮,心中默默道︰「孩子,原諒無奈的媽媽!」此時此刻,李凌緊鎖眉頭,心中在吶喊︰「媽媽,原諒孩兒的不孝,我一定會通過自己的雙手去改變我們家的現狀。媽,等我!」

經過近一小時的長途跋涉,汽車終于進站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謝師傅接過他的行李,用摩托車載他到了店里。

有些散亂的店里,堆著一大堆的成品。師父把李凌的行李一放,道︰「小李,今天你就跟他們去上門安裝吧!」謝老板指著正在往大板車上裝成品的另兩個徒弟,道︰「這是你們的師弟,多關照下啊!」而人點了點頭。

李凌跟著他們來到一棟民房,已經有泥工在那里粉刷了,稍有不甚,泥漿就會掉在身上。李凌穿著一件不久前王鳳特意買的白色襯衫,這是一件很干淨的衣服,他很擔心衣服會洗不干淨,不時的問著師兄能不能洗掉這些泥漿。盡管李凌很努力的避免,但身上還是搞到一點。這讓他很不開心,因為他一開始認為做這行很干淨,不用去曬太陽,沒想到卻是事與願違。

午飯時分,回到店里,師父問他感覺怎麼樣?李凌傻笑了一下,說︰「還行吧!」旁邊一個正在閑聊的人說︰「他還舒服,你看衣服連一點污漬都沒有。」李凌不禁暗暗嘆道︰「哪里?我剛剛用水弄掉的。」

跟著他們一起上樓吃飯,第一次見到城里的防盜門,似乎有一種很新鮮、很好奇的感覺。他本以為桌上早已經是豐碩的菜肴,可一看不禁就傻眼了,普普通通、再平常不過的四道菜。他從來沒想到這里的伙食會這麼差,但又不好明說,勉勉強強吃了兩碗飯,轉身離去。

黑夜終于降臨,熱熱的天氣里,沒有一絲風,李凌的住處是店面的閣樓,其他人都回家睡,只有他一個人守著。雖說是閣樓,卻只是用幾塊木板臨時搭成的,之前用來放東西,這樣的環境給李凌的第一印象就是簡陋。

關上店門,爬上閣樓,竟是異常的熱,他還真受不了。打開一把老式電風扇,竟然風速控制鍵與定時按鈕都已壞。李凌很無奈的說︰「什麼破玩意,真是的!」蚊蟲很多,嗡嗡地飛來飛去,就注定這是一個不眠之夜。

陪伴他學徒生涯第一天的仍然是丘柏英勉勵的日記︰我常常想,一個人之所以會被別人尊重,是不是就說明他很成功呢?應該不是吧!今天的天氣不好,下著雨,我的傘忘在了宿舍。站在教室門口發呆的我,正愁無法去上廁所,這時有一名男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遞給我一把長長的黑傘。雖然黑不是我喜歡的顏色,傘也顯得很土,但我不忍心拒絕。

我從來不知道我未來的路會怎樣走,有時候太多的思想就讓我顯得焦慮,女乃女乃還臥在床上,爺爺一定又在編織籮筐,我們的生活總是那麼不容易。從這把傘可以看出,他乃至他的家庭都不算寬裕,但我很欣賞他不自甘墮落的決心與勇氣。

有人說,沒有父母愛的孩子長不大,長大的也會很叛逆,可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心態,心態好了,什麼都好,像我,哪來的叛逆?

讀到這里的李凌不禁說道︰「好自戀的妹妹!」不過想想又好像是那麼一回事。總是滅不絕,趕不走的蚊蟲圍繞著他展開大規模的進攻,無奈的他只能關掉燈,在凹凸不平的床板上翻來覆去。李凌從來沒有吹一夜電風扇的習慣,在自己即將入睡時,關掉了它。天真的很熱,仿佛身上有千萬只螞蟻在咬一樣,痛苦難當。夜很深了,他才勉強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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