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羅多城,進去之後,伽提第一時間就是帶著伽提換了一件衣服。自打被人趕到山里,伽提壓根就沒有穿過什麼東西,不過一件遮體的衣服倒是沒有讓他一副大驚小怪。反倒是第一次來到這種擠滿了人、商店、車馬的城市,一陣眼花繚亂而已。
「這些房子真大!」伽提由衷的感慨。
「趕緊走吧!」凱爾樂實在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認識這小子,快速地在人群中穿行,足足在城里走了好幾個小時,天黑之後,才是來到一處低矮的住宅區。走進一條深深的巷子里面,凱爾樂打開了一扇門。
「要死的凱爾樂,不得好死的凱爾樂,大混蛋凱爾樂……」里面泛著微弱的光,循著光和聲音走了過去,首先就是看到跟燃燒的蠟燭。
「啊!」說話的人終于听到了腳步聲,這麼熟悉,一下子就是喊了出來︰「哥你回來啦!」
「剛剛是哪個混蛋在罵我?」迎面走來一個少女,高高的個子,差不多也是和伽提一樣的年紀。年輕的異性在初次相遇的時候,總會顯出一些木訥和羞澀,尤其是面對那些很能打動自己的面孔。
凱爾樂的妹妹就是這樣,一頭金色的長發,隨意的鋪在肩上,或許,她準備躺下睡覺了吧。整個個人略顯慵懶,散發這迷人的氣息。手里拿拿著一本書,應該是睡前的閱讀,當然,所有的一切對于伽提來說都是如此的陌生與難以想象,不過他確實看傻了。
凱爾樂嘴里故意責問,伸手就是揉了揉妹妹的頭發,很是憐愛。
當然,不得不說,打扮奇怪的伽提在被發覺之後,就是讓這個可愛又美麗的向姑娘笑的合不攏嘴。且不要責問為什麼出現的女孩子都是這麼美麗,我想,天生麗質或許就是他們被關注的首要原因。
「他是誰?」好奇的雙眼撲朔在閃動的瞬間,一下子讓伽提啞口無言。只不過凱爾樂一句回答,讓伽提重新從夢幻的美麗世界回到了現實。
「他啊,剛買的下人,叫他伽提就行。以後有什麼活,盡量讓他干。」
「凱爾樂,你……」伽提就想要發火,被凱爾樂一肘子打在肚子上。
當然,從這倆人的眼神和動作之中,小姑娘自然能看出這個少年不是買來的奴隸。
「麗塔,這段時間沒什麼事吧?」凱爾樂說著,就是做到了椅子上。屋子不大,估計能只能站下十個人,一張四方的桌子擺在這里,佔據了絕大部分的空間。
「你一走就是一個月,家里都快沒有吃的了。」麗塔略帶抱怨說道︰「隔壁的萊恩每天都來敲門,我都沒有理他。還有,巴羅大叔死了……」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事情,听起來似乎這里很不太平,卻又全都無關緊要。
「嗯!」凱爾樂重重嘆了一口氣,倒也沒有說什麼,巴羅的死似乎沒有帶給他太的感觸,似乎在這里人命就是如此的低廉。倒是家里差點吃的都沒了,讓他覺得對不起麗塔。
「哦,我想起來,前幾天有兩個人一起來找你。見你不在,就走了。不過留下了一個名字,好像是讓你回來再去找他們。」
「什麼名字?」
「我想想……」本來不是什麼要緊的事,麗塔也就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右手在垂下的頭發上揉了好一會,才說出四個字︰「萊奧里斯!」
「萊奧里斯?」伽提听了這個名字一愣,不就是眼前的這個家伙麼。
「嗯,我知道了。麗塔,你幫我們收拾一下睡覺的地方,我先出去一趟。」給伽提使了個眼色,就匆匆出了門,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交代麗塔不要等他回去。
出門之後,伽提也不問,反正是一副一切都懂的表情。
「不要把外面的事對麗塔說,要不然饒不了你!」伽提也是第一次見凱爾樂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神情。
「放心吧,我們現在去哪兒?」
「拜訪兩個朋友!」
「萊奧里斯到底是誰?」
「我們都是萊奧里斯!」
伽提這會兒不懂了,不過也懶得問了,反正待會就知道一切了。凱爾樂對布羅多城非常熟悉,在寬敞的馬路和細窄的民巷見穿梭了一個小時候之後,最後走進了一個屋子。
依然是一個酒館。
一個角落里,兩個看似醉醺醺的男子靠在椅子上,一人抱著一個女子。遍觀整個酒館,幾乎一半都是女人,只不過讓伽提看得好一陣臉紅。所有的人都是半果著身子,尤其是上面,兩塊巨大無比的白女敕暴露無遺。和男子們抱在一起,任由他們的雙手在身上游動和揉捏。
凱爾樂還沒有入座,那兩個人就是發現了來人,提前支走了身邊的美人,好一陣安撫。
「喲,怎麼這麼久?遇到麻煩了?」一人點燃了一支粗大的香煙,一陣裊裊。
「老二,這個小子是誰?」另一人對著凱爾樂問道,神情里不乏警惕。
「還不是為了這個小子!」凱爾樂坐下之後,就是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
圓桌不大,一旁只有一把空椅子,伽提只好站在凱爾樂身後。不過好歹那兩個人支走了身邊的妓女,讓他又沒覺得那麼難堪了。
「這話從何說起?」
「我準備讓他當第四個萊奧里斯。」凱爾樂滿臉的得意,接著就是對伽提說道︰「小子,他是老大,他是老三,以後你就是老四了。」
「那我以後叫你老二了?」伽提很快會意,在這個剛接觸的圈子里,相互間的稱呼似乎只是輩分。
「你個王八蛋!叫我二哥!」
「老二,這小子靠得住?」老大問道,似乎有點質疑,畢竟伽提看起來太小了。
「我相信你不會失望的。」
「他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麼?」
「我自然會告訴他。」
「行。既然都回來了,咱們把東西拿出來,盡早去交貨。」說話的還是老大。三人都是點了點頭,伽提自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只好在一旁干看著。可是當他看到老大拿出來一把白色的短劍,老三拿出來一把綠色短劍的時候,心里頓時大呼糟糕。果然,麻煩來了︰
「老四,我給你的短劍呢?」凱爾樂已經對伽提換了稱呼。
「這……」伽提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怎麼,丟了?」凱爾樂清楚地記得,當時伽提只是把那一袋寶物交給了騎士里奇,短劍留在身上。更何況在山林里救艾露等人的時候,伽提和他都用來殺了一個人。看著凱爾樂以及另外兩人不太對勁的神情,伽提只好將原本覺得無所謂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在丹姆度的峽谷里面,伽提在巫妖哈恩特那里的時候,哈恩特因為欣賞他的坦誠,送了他一把短劍。而他就把凱爾樂給自己的短劍回贈給巫妖哈恩特了,現在肯定是拿不回來了!再說了,堂堂巫妖,收到的禮物再被要回去,未免太掉面子。
「你是說,你把短劍給了一個叫哈恩特的巫妖?」凱爾樂說的一字一頓,目光直直地看著伽提,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嗯。」伽提點了點頭,隨手把從哈恩特那里得到的短劍拿了出來。
坐著的三個人也不想看這把劍了,冒著極大的風險,拿回來的東西,竟然就這麼丟了。而且,巫妖,雖然沒有見過,可是幾百年前傳下來的話,他們還是知道一些的。巫妖,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完全不能去惹的角色。
「本來想以真亂假,混熱耳目,誰想到這小子假戲真做了!老二,咱們這回可是栽了。」老三嘆道。把手上依舊在燃燒的煙蒂仍在酒杯里,呲的一聲冒出一陣青煙,緊接著,一口喝了下去。
「怎麼辦?」凱爾樂嘆道。
「還能怎麼辦,你還讓我放心,這老四也太有手段了!」不得不說,雖然丟了本來需要帶回來的貨,老大和老三到都是馬上對伽提另眼相看,稱呼也變了。畢竟,能和傳說中的巫妖認識的人,實在寥寥無幾,更不要說互贈禮物了。
「後天是交貨期的底線,咱們就算了丟了東西,也不能失了信譽。」老大也是一口干了桌上的酒,又道︰「後天,後天咱們一起去交貨。不管對方怎麼要求,都只能接著,畢竟咱們失手在先。」
「那要是他們非要拿回東西呢?」
「隨機應變,走一步算一步。」
四個人巨頭沒片刻,就是散了。老大和老三收了家伙,還想找剛才的兩個妞,誰想她們已經泡在了別人的身上。
「這幫臭婊子!」一大口粘液吐在地上,只好再物色其他的人。
走出酒館,外面的大街已經看不到任何人影了。在洛丹倫的世界,不管在哪里,都沒有夜不閉戶的地方。殺戮與死亡同時進行,權勢與金錢到處流淌,雖然滿地都是黃金,可是敢去撿的基本都不是窮人。也只有這幫做著亡命交易的人,在得了大把的金錢之後,才會盡情的花在美酒與女人身上。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刻要死的是誰。
「凱爾樂,你不問問我,就把我也變成了什麼萊奧里斯,我可沒說樂意。」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伽提感覺,這時候眼前的這家伙完全變了一個人,就和剛才在酒館里面一樣︰「萊奧里斯只是一個代號而已,我們做的,都是暗地里的事。如果一定要套用一個職業,那就是獵手。」
「獵手……」伽提在心里慢慢琢磨起這兩個字,凱爾樂的語氣很平靜,可是這兩字卻又顯得如此驚心動魄。
「我們做的都是殺人的勾當,這次是唯一的列外。不過,雖然是列外,死在我們手上的人也不少。」凱爾樂臉上再次閃過一絲冷笑,就像當初伽提在樹林里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那樣。
伽提心里一驚,殺人!雖然不相信殺人是什麼好事,可是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伽提在凱爾樂身上感覺不到惡人的氣息。果不其然,凱爾樂有接著說了下去。
「被殺的人,沒有好與壞的區別。」語氣一轉︰「不過!要是有人想挑起傷害與死亡,那他就必定會死在我們手中。」
惡即斬。
不知怎麼的,伽提想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我們從來沒有停止過戰斗,因為身邊四處都是戰場。只要是需要萊奧里斯的地方,就絕對不會缺了我們的身影。」
听完了凱爾樂的這句話,伽提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形象竟然高大起來。當然,此時的凱爾樂已經全身雞皮疙瘩了。這麼短短的兩句義正言辭,足夠他把這麼多年吃下的東西全部吐出來。可是沒有辦法,面對那麼崇尚騎士精神的伽提,也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也沒有說關于那把短劍的事,畢竟這麼多天沒有在洗澡後好好休息了,兩人都是快速往回趕。當然,伽提從來不洗澡的,直接淋雨就行了。回去之後強令伽提洗了洗,凱爾樂才讓這個不干淨的人上了自己的床。而且凱爾樂在經歷了一夜的失眠之後,無限悔恨中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明天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這個混蛋弄一個單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