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一樣的太陽,將所有的事物都曬的火熱!像是要將這一切都烤焦了一般!
南柳莊西面的碎石坡上,那木童古林多來爾卡所化的古樹已是不見了蹤影,故而,這無蔭遮蓋的碎石坡上,此時是熱浪滾滾,哪里還有前幾日的那絲清涼模樣啊!
思緒萬千的孟楊此時正坐在那碎石之上,呆呆的看著遠處的一片翠綠,絲毫不在乎這里的灼熱難耐!
「為什麼會這樣啊?」
孟楊反反復復的喃喃著,這一句話!
他不解那原本是所有人都看著眼熱的神秘力量,可為什麼到了他的身上卻是讓他苦惱無比!那種無法控制的強大力量,不僅不能為他所用,反而是隨時可能控制他的身體,去做一些他並不想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還得他這個無辜的,同樣是受害者的人去面對,去承受那可能是無止境的報復和仇恨!
這不是他想要的東西,他想要的不過是讓他可以安穩過一生的,一份職業,一份謀生的本事!可是,這該死的身來具有的種種神秘而有強大的力量和那些交集與父輩的愛恨情仇,大志大願,偉大職責,都一股腦的擱在了他的身上,這真的是命嗎?可既然是命中安排的,又為什麼會讓他忽而清醒乎而模糊,忽而熱血澎湃,忽而又要澆他一頭的冷水呢?
魔羅救世和他這個柔弱書生有什麼關系?戰神復仇和他這個不諳世事的山野孩童有什麼關系?人族或存或亡又和他這于世無爭的文人墨客有什麼關系呢?上古時的那些秘密,那天神都無法阻擋的神秘力量,又怎麼能和他搭上一點關系呢?難道這就是那所謂的天命嗎?可既然給了他這樣的命,這樣藏在深處的力量,又為什麼還要如此折磨與他呢?
那些人,不該就那麼死的,這讓他該怎麼去面對世人呢?
孟楊將腦袋深深的埋在手臂中,不想讓那偶爾路過的村民看見他此時的樣子!然而那微微抽搐的肩膀,還是無法將他的哭泣掩藏!一滴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滴答滴答的摔落在炙熱的碎石子上,瞬間便是升起了一絲絲白氣,好像是不舍離開它的主人一般的,慢慢的就像元氣一般的將孟楊包裹!而對這奇異的景象,孟楊是全然不知!
而就在這時,從遠處飛快的跑來三五個少年,見孟楊在此,便是放慢了腳步,緩緩的走了過來!孟楊雖是傷心煩躁,可感應力還是極強的,感覺有人靠近,忙抬頭去看!只見那五個少年已是到了他的跟前,看著他這般樣子也都只是神情黯淡的默不出聲!而這幾人中,有倆個人是孟楊認識的,那就是在青陽貿易會的地下黑市中的李獻和慕容曉!可另外三人,看模樣也是不大,長的都很標志,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家公子,想來也就是慕容曉所說的那幾個伙伴了!
孟楊見這幾人看著自己並不說話,忙擦了擦臉上的淚花,佯裝輕松的說道︰「慕容,李哥,你們怎麼找到我的啊?"
這幾人中慕容曉和孟楊最熟,又善言語,故而搭話將事情匆匆講了一遍!孟楊才漸漸的明白,原來那日讓他離開黑市後,李獻也是忙完了手中的活,便是去找他和慕容曉兩人,可誰知他早已是離開!于是,李獻就和慕容曉合計出去找他的住處!可那時,他早已是和銀向子戰做一團!而當慕容曉他們趕到酒店時,他和唐豳又已是離開酒店,來了這王玉閣家!
而慕容曉和李獻見酒店中發生了那般大事,怕孟楊會受牽連,便是四下打听,可是卻不知孟楊幾人去向,只知孟楊無事,便也放下心了!而李獻料定孟楊必會前去青雲樓參加比賽,就和慕容曉商定,在比賽之日混入其中!今日上午,慕容曉和李獻幾人在青雲樓前就已是遠遠的看見了孟楊和羅頭,可是為了不影響兩人的比賽,就沒有上前搭話!可當他們混進場後,又由于人多,就再沒找到孟楊和羅頭的身影!直到孟楊第一次跳上台時,慕容曉幾人才看到了他兩人!可是,此時又怕暴漏身份,被驅逐出場,而沒敢出聲!故而,直到孟楊被天魔控制,都還不知道慕容曉和李獻在場中!
而自從蕭劍出現,慕容曉和李獻便是被一並清出了賽場!可他們出來後並沒有走遠,而是在路口等著孟楊出來!之後,便一路尾隨來了這南柳莊,在和羅頭一番苦苦交談後,才知道孟楊躲在這兒!
慕容曉說完這些經過,便是皺著眉頭,道︰「難怪你看起來和別人不一樣,原來是有這樣的奇怪變化哩!」
孟楊不置可否的苦笑一聲,道︰「這哪由的了我自己啊!」
這李獻心思極是縝密的很,這也是常在商場黑市之中混,才鍛煉出的,他此時見孟楊愁眉不展,似是有苦難言,便是知道孟楊為甚愁苦,于是淡淡的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啊?」
孟楊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惹出的事情,該是我來解決的!」
慕容曉道︰「解決?怎麼解決?一個個的去賠罪任罰?別天真了你,你知道你打傷的那些人都是什麼來歷嗎?」
孟楊見慕容曉如此說,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忙問道︰「打傷?只是打傷嗎?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李獻緩緩的說道︰「說好辦,也好辦,說不好辦,也不好辦!只看你想怎麼做,怎麼看這些事情!」
孟楊知道李獻一定是有了解決的辦法,忙微微笑道︰「李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李獻頓了頓,沒有說話,看的一旁的慕容曉急了,忙催道︰「李獻,你丫的,別賣關子了,倒是說說啊!」
李獻狡黠的笑了笑,緩緩坐在地下,道︰「淮州城的局橫、胡凌、平秋和尹弓離這四個人倒是好說!可不管是秦太門的柳趨、池海莊的納蘭青、莫雲山的游魚,還是狂瀾會的魏淮、和睦山莊的毛冰龍,都和婺州的仝可一樣,有著很深的背景!這要不是你的突然出現,他們一定會將賽場攪得大亂!我說,好辦,是因為這些人並不會因此,為難與你!而我說不好辦,是因為,他們不為難你,可他們背後那讓你壞了好事的勢力,是不會輕易放過你!而如果說,你可以和他們這些人和好的話,倒是可以和他們一起撒個慌,推月兌說這是擎天會一手安排的!不過,我知道你是不會這麼做的!所以,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也就是慕容說的那樣,一個個的去賠罪任罰,不過,以你在場中所爆發出的可怕實力,想那些勢力也不敢太為難與你!」
慕容曉愣愣的看了眼孟楊,又看了眼李獻,道︰「我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們可別當真啊!那些地方可是萬萬去不得的啊!李獻,你這是出的什麼主意啊?」
孟楊知道慕容曉這是為他擔心,可李獻的說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行,他微微的笑笑,心中已是定了主意,看著幾人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們這麼關心我!」
慕容曉見孟楊言謝,一臉的鄙視道︰「謝什麼謝啊!咱們是兄弟!不是嗎?不過,你真的想好了嗎?那些地方是真的很危險啊!」
李獻笑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敢做敢當才是大豪杰,大英雄!」
李獻這話一出,那一直沒說話的三人便是立即附和道︰「是啊!我們這次出去,危險也是不小啊!想做英雄豪杰,就得有這不怕死的氣魄!畏畏縮縮的,哪能有一番作為啊?」
孟楊听到此節,吃驚的看向李獻和慕容曉,道︰「你們真的要去前線?」
慕容曉一臉嚴肅的點點頭道︰「是啊!本是想來拉你入伙的!可你現在還有事情,月兌不開身,只好就此告別了!我們在戰場上等你!」
李獻道︰「戰場雖是危險異常,可卻是有的防備!最可怕的是那些不明不暗的敵人!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孟楊微微的點點頭,道︰「呵呵!有你們這樣掛念的朋友在,我一定會好好的活著的!你們也別急著走,咱先回家和羅頭那混蛋喝上一壺,大醉一場!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是真的還沒喝過酒呢!也不知醉是那般滋味!」
慕容曉見孟楊說要喝酒,也是來了興致,大笑道︰「哈哈!沒喝過沒關系,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咱就來個一醉方休,就權當送別了!」
李獻本就豪爽,此時更是與眾人一拍即合,笑道︰「好啊!我也是好久沒喝過了!只是不知你有什麼好酒來款待我們啊?」
孟楊神秘的笑道︰「哈哈!自然和百年老酒了!不過我也只是借花獻佛!走!咱回家去!」
「哈哈!」
「無所謂了,管他什麼酒,能在這份情上都會是好酒啊!」
「哈哈」
眾人一路歡笑的相伴向南柳莊行去,這那還有剛才幽悶深沉的樣子啊?
酒是好東西啊!不解渴,卻解愁!不醉心,只醉人!
這一頓酒,羅頭、孟楊和慕容曉、李獻幾人喝的是伶仃大醉,不省人事!
喝罵聲、高歌聲、哭泣聲、幾盡那豪言壯語,連做一片,如此吵吵鬧鬧,一直喝到了深夜,方才止住,各自滾落一地,呼呼睡去!
可是此時,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異常的清醒,比沒醉時都清醒的無比,而不知不覺中,他們這些或懷才不遇,或曲折受難的半大孩子的眼角都流出了一道長長的淚痕!誰也不知道,這淚是在傷心,還是在高興,也或許,是在告別各自的過去吧!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