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遭遇長瀨旅團(一)
國崎登旅團被重創,被迫向後撤退。長瀨武平旅團于4月22日由蘭陵鎮南下,向台兒莊東側攻擊前進。在日軍六路圍剿當中,磯谷廉介中將的第十師團處于最前鋒的位置。台兒莊大戰之後,該部主力撤退至棗莊、嶧縣一帶。4月下旬,日軍恢復進攻態勢之後,磯谷廉介為了挽回局面,不甘落後,遂遣長瀨旅團進攻台兒莊東側,迂回包抄台兒莊一線的中**隊主力。
陳瓦房,台兒莊東側的一個小村莊。**第60軍183師潘朔端團之尹國華營按照軍部命令,在這一線布設陣地,準備阻擊日軍進攻。尹國華營長命令馬寶連長的一個連為尖兵連,先行佔領陳瓦房。而日軍前鋒野原新衛少佐指揮的大隊,也正急急忙忙的向陳瓦房急進。日軍擔任搜索任務的一個小隊50來人在新義少尉率領下,向陳瓦房搜索前進。
當日下午一時左右,日軍為首的三個尖兵端著槍,小心翼翼的向陳瓦房前進。而馬寶連長也帶著人進入了陳瓦房,中國尖兵首先發現了幾個貓著腰,端著槍,身著黃色軍裝的日軍士兵。立即開槍示警。大喊︰「有敵兵!敵人!」「啪啪啪」清脆的槍聲打破了陳瓦房的寧靜。日軍尖兵被打死兩個,馬寶連長當機立斷,率領全連勇猛的向日軍小隊撲上來,很多士兵們來不及上刺刀,就義無反顧的端著步槍沖上去。
後續日軍听見槍聲,知道和中**隊遭遇了,立即端著槍也沖上來。馬連長一邊抵抗日軍,一邊派人緊急通知營長增援。一百余人的中國士兵和50來人的日軍士兵扭打在一起,雙方都沒有開槍的機會,就那樣端著步槍你砸我的腦袋,我磕你的頭顱,乒乒乓乓的打成一片。尹營長的另外兩個連距離陳瓦房不遠,听見前方鳴槍了,知道肯定是和鬼子遭遇了,所以命令部隊跑步前進。當踫到馬連長派出的人時,距離陳瓦房只有區區五里路。
尹國華營跑步前進,十來分鐘就趕到陳瓦房。尹營長不知日軍有多少人,但略一思考,立即決定分兵合圍日軍,一個連從村子東口迂回攻擊,一個連加入馬連長正面作戰。三個連前後夾擊日軍,日軍被中**隊打得暈頭轉向,不知來了多少中**隊的援兵。很快,一個小隊的日軍被壓縮到村子中央,被中**隊猛烈的機槍掃射屠殺。
尹國華營長判斷日軍後續部隊很快就會上來,命令部隊立即展開,構築防御工事。工事還未完全修築好,日軍野原大隊在7輛坦克支援下蜂擁而至。迅速包圍陳瓦房,依托坦克向中**隊反擊。坦克凶狠的噴涂著火舌,掩護步兵前進,坦克炮不時「轟」的一聲向中**隊人群就是一炮,紛飛的彈片肆意撕咬著中**人的軀體。
尹營長率部死戰不退,日軍坦克在村口徘徊著,仿佛凶猛的惡狼在冷靜的等候出擊的機會。終于,兩輛坦克耐不住性子,為了皇軍的顏面,轟隆隆的向村口駛過來。兩輛坦克相互掩護,小心翼翼的靠近村口。突然,從村口隱蔽處沖出兩個**士兵,利用坦克轉向不便,快速逼近坦克射擊死角,縱身躍上坦克。每人負責一輛坦克,他們企圖揭開坦克頂蓋,無奈坦克頂蓋死死鎖住,打不開。兩人焦急的站在坦克上四處打量,尋找炸毀坦克的法子。日軍為了輛坦克不被消滅,步兵趁機發起沖鋒。尹國華營長下令**陣地用猛烈的火力攔住日軍步兵,掩護這兩個中國士兵的行動。
一個士兵看看形勢緊迫,從身上掏出六顆手榴彈,接下綁腿繩,綁緊手榴彈,將拉環全部連在一起。然後跳下坦克,將手榴彈塞進坦克履帶。另一個士兵見了,趕緊如法炮制,先綁好手榴彈的士兵等到另一個也將手榴彈塞進坦克履帶,一個手勢,兩人一起拉動拉環。「轟隆」硝煙彌漫,兩輛日軍坦克履帶應聲而斷,坦克原地打轉,就是不能前進一步。濃煙滾滾,大火從坦克底部開始燃燒,日軍坦克兵一見情勢不妙,趕緊打開頂蓋,想跳出逃生。可這幾個坦克兵一跳下坦克,就被中國士兵密集的彈雨打成漏水的沙包。燃燒的坦克終于引燃彈藥倉,引起更大的殉爆。兩輛坦克被中**隊消滅,其余的坦克再也不敢急于進村了,只能在村外掩護步兵沖鋒。
尹國華營艱苦抵擋日軍一個大隊的進攻,日軍強攻五個小時,未能攻入陳瓦房。長瀨旅團的主力趕到陳瓦房,長瀨少將立即命令野原大隊和另外一個大隊進攻陳瓦房,主力繞過陳瓦房,向小莊攻擊前進。此時,潘朔端團長親自率領一個營與敵軍血戰。
日軍兩個大隊集中所有火炮猛轟陳瓦房,緊緊壓制住中**隊火力。坦克掩護步兵向陳瓦房發動攻擊,當日軍的鋼鐵怪獸「?吱」向陳瓦房陣地開過來時,**士兵全被壓縮在村莊里。日軍以炮火開路,四面沖擊陳瓦房。終于日軍沖進陳瓦房陣地,**士兵個各自為戰,與日軍展開白刃戰。尹國華營長在接連刺倒5個鬼子兵後,被三個日本兵的刺刀穿透胸膛,壯烈殉國。全營士兵500余人在小小的陳瓦房與日軍一個房屋,一個掩體的爭奪,營長陣亡,副營長自動站出來指揮,副營長陣亡,連長站出來指揮
一直血戰到晚上八點來鐘,全營僅剩下一個班長帶領最後的10名戰士向西南突圍。剛沖出村口,就遇到日軍的攔截部隊,班長大喊一聲︰「弟兄們,最後的時候到了,上刺刀,沖啊!」由于天色已晚,日軍攔截部隊被這11個中國士兵絕地反擊的進攻打亂,激戰中,中國士兵且戰且走,不時有中國士兵被日軍子彈擊中,沒斷氣的,就拉響手榴彈和日軍同歸于盡。當沖出日軍包圍圈時,只剩下一個中國士兵。
小莊,潘團長緊急調遣另外一個營增援上來,**總算勉強穩住腳跟,鞏固了小莊陣地。第二天天剛放亮,日軍就開始猛烈炮轟小莊。隨後,步兵展開進攻,潘朔端團長從日軍進攻投入兵力分析,陳瓦房陣地肯定失守了,當面日軍一次性就投入600人。「尹國華兄弟」潘團長強忍住心里的悲痛,指揮部隊依托工事猛烈還擊。接連打退日軍四次進攻,日軍終于又使出殺手 。「轟隆隆」的坦克轟鳴聲響徹小莊外圍,15輛坦克從四面向小莊包圍過來,坦克炮不停地轟擊著**陣地,定點消滅**火力點。**機槍火力點被全部打掉,無法壓制日軍進攻。當潮水一樣的日軍端著三八槍呈散兵隊形進攻上來,潘團長一聲命令︰「上刺刀!」
日軍哇呀呀的怪叫著殺上來,中國士兵高喊︰「沖啊,殺!」兩軍撞到一處,黃色的人潮與灰色的人潮逐漸融合,最後分不出哪是日軍,哪是**,只听到到處都是喊殺聲。刺刀踫撞聲,傷兵申吟聲。
副團長黃雲龍是個大個子,身沉力大,他端著步槍同普通士兵一樣,和日軍士兵拼刺。很快日軍士兵認出了他領章上的中校軍餃,報告上去。長瀨少將由此推斷,小莊中國可能只有一個團的兵力,于是大膽的下令不留預備隊,全體進攻。日軍更為猛烈的進攻開始,剛剛穩住陣腳的**驟然壓力陡增。日軍一波接一波的往上涌,中國士兵就像被洪水包圍的孤島,慢慢的被淹沒。黃副團長一連干掉了九個鬼子兵,累得只喘粗氣,當四個日本兵圍上來,他勉力站起來,忽的,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從喉嚨直沖而出。四把日軍刺刀毫不留情的同時插在他的胸膛,黃副團長力竭被日軍刺死。
潘朔端團長換上了士兵服,所以他沒怎麼引起日軍主意,但兩軍兵力相差太大,士兵素質又不可比,潘團長身負重傷,被警衛連長救出。潘團長在危急時果斷下令突圍,中國士兵被分割成幾塊,無法同時行動,但久經戰陣的滇軍60軍,見到一個方陣向外突,于是紛紛合力向外沖突。
被包圍分割的中**人,一個方塊一個方塊的各自為戰,主力盡力向一個方向突圍,其余小的方塊向相反方向突圍,牽制分散日軍兵力。潘團長的果斷,挽救了他的團,但全團傷亡慘重,2600來人的一個團,只剩下700人沖出重圍。潘朔端的團與長瀨旅團的遭遇戰,由于該團的英勇阻擊,為戰區調整兵力布防贏得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