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對峙,若天遠毫不相讓︰「那麼找出那個人,取他心頭之血為鳶兒做藥引!」
百里天行突然就笑了,笑得苦澀難當︰「你以為……本王不想那麼做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當初百花綻的毒引是取自于誰嗎?」百里天行走近他,輕輕地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然後只見若天遠面色頓時如同死灰,狠狠地盯著他,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百里天行似乎很滿意他的這種反應,輕描淡寫的冷冷道︰「所以,鳶兒的是生是死不是本王能夠左右的,若將軍如果也跟本王一樣不想鳶兒死,那麼就必須與本王合作,反正皇兄早已經對你有所懷疑,就算你現在反悔,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他從袖中掏出一個精致小巧的錦盒,遞給若天遠︰「這是可以暫時壓制百花綻的藥,鳶兒今晚還會再次發作,本王不便再進宮,你必須馬上送去給鳶兒,否則本王擔心她會撐不過去。」
若天遠接過錦盒後,他轉過臉冷冷道︰「鳶兒究竟能否活下來,就看你如何選擇,本王相信若將軍自有分寸,但願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一甩袖子,大步離去。
留下一臉陰沉痛苦的若天遠獨自立在夜色中,挺拔的體魄似乎瞬間蒼老了許多。
他顫抖的抬起手,看著掌心中的錦盒,神色復雜。
「夫人,我到底該不該救我們的女兒?如果要救她,我又如何對得起皇上啊……」
他望了眼黑夜中如同猛獸一般靜臥著的皇城,這一刻,忠義與親情在狠狠地折磨著這名神龍帝國的名將的心。
深夜里傳來幾聲夜鶯的啼叫,為這清冷的夜增加了幾分淒涼。許久他才緩緩從沉寂中醒悟過來,手中的錦盒幾乎被他捏爛。
他閉上眼楮,深深地吸了口氣,臉上劃過不舍與心痛,使勁把手里的盒子扔掉,轉身準備離開。
亥時的更聲卻突然在此刻響起,一聲一聲,如同悶雷一般,狠狠地撞進他的心中。
他的身體一僵,臉上肌肉急速抖動,前進的步伐瞬間停了下來,他緩緩轉身,抬起頭,望著皇城的方向,雙肩無力的耷拉下來,臉上神色掙扎,默然的佇立了很久,終于他仿佛低嘆了一聲,回過身,撿起地上已經滾落出來的一顆小丸子,步履沉重的走向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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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辰宮里,此時如白日一樣明亮。
珍兒靜靜地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盆清水高高的舉著。
整個大殿中靜地只剩下水聲與呼吸聲。
百里長風親自動手為若雪鳶擦拭著臉上的血跡,專注認真。他仿佛沒有看到若雪鳶不自在的神色似的,清洗好了傷口,又從太醫手中接過傷藥,輕柔的灑在傷口上,然後又替她纏上繃帶……
在這期間,若雪鳶一張臉由白變紅,由紅變青,再由青變白,神色轉換只在瞬息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