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般,榮貴人似乎也失了興趣,索然無味的理了理寬大的袖袍,冷聲道︰「跟你這賤婢過不去別人會說本宮杖著身分欺壓宮女,本宮心情好,這次就放過你。哼,你回去告訴若雪鳶,本宮宮女以及本宮被禁足的仇,有時間本宮一定會親自討回。」
末了,她抬腳踢開珍兒,高傲的從她身邊離去。
珍兒立刻松了口氣,暗自慶幸之余,也不免心生狐疑。
依照榮貴人的性格,怎麼會這般輕易饒過自己?要知道,從前她可是見自己一次欺負一次啊。
陽光透過薄霧傾灑在她的小臉上,她立刻驚醒!
娘娘這會兒應該醒來了,她得盡快回去侍候她梳洗!
當珍兒心急火燎的奔回琪仁宮時,幾名負責打掃衛生的宮女時不時的在殿里進進出出,而若雪鳶已經站在那個擂台上練起了拳腳。
這個當初臨時搭建起來的擂台,純粹是若雪鳶一時興起的產物。如今太後坐鎮後宮,誰也不敢放肆。為了讓太後喜歡,從前前來挑事的人也都紛紛沉寂了下去,個個都明智的裝起了淑女賢妻。就算得不到皇上的寵愛,也想要博得太後喜歡。
憑著太後一句話就剝奪了淑貴妃的後冠,讓眾妃嬪遭受到皇上冷落後的心灰意冷,瞬間仿佛看到了無限希望,變得激情四射,個個都卯足了勁兒的討好太後。壓根兒就沒有時間來管若雪鳶這個‘過去式’。
于是,這個沒有被拆掉的擂台就被若雪鳶臨時改造成了‘休息區’。
在珍兒看來,這個所謂的‘休息區’有些怪異,尤其是擂台中間那個花了好些功夫做出來的大傘,幾乎把整個擂台都容納了進去。此時朝陽斜掛,這把傘恰好擋住了陽光,有風襲來,這個擂台倒正好成了一片陰涼的好地方。
听到腳步聲,若雪鳶轉過臉,見珍兒跑得滿頭大汗,不禁笑道︰「一大早干嘛去了?看把你熱的。」
「娘娘,您已經梳洗好了?」
珍兒的問話令若雪鳶頓時覺得好笑,她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剛起床的嗎?
「難不成你真以為我天天都要人侍候才能做那些事情嗎?」
珍兒急聲解釋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嗯,把早餐拿過來吧,我肚子也有點餓了。」
珍兒顧不上擦汗,急急的跑上擂台。
走到第三台階梯時,她的腳驀然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去,手中的食盒也月兌手而出,落在一旁,飯菜灑了一地。
若雪鳶急忙奔向她,把她從地上扶起,上下看了看,見她沒有受傷,不免松了口氣。
「沒摔到哪里就好,別我的傷剛好,你又傷了。如果那樣的話我就要請人在這琪仁宮驅驅邪,說不定有鬼神作祟呢。」
看一眼滿地狼藉,珍兒嘟起嘴︰「娘娘,您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等奴婢再把早膳做好,都要到用午膳的時辰了。」
若雪鳶滿不在意的笑道︰「沒關系,就當我在減肥,一頓不吃餓不死的。」
「娘娘!」
「喵~」
突然一聲貓叫傳進兩人耳朵,循聲望去,一只枯瘦嶙峋雙眼墨綠的黑貓突然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珍兒立即被嚇得尖叫起來。
若雪鳶倒一點兒不也怕,只是黑貓向來帶給人的感覺就不怎麼好,這讓她心里莫名的升了起了陰霾。
那黑貓眥牙咧嘴,毛發須長,尾巴直立,面對著兩人低聲吼叫著,一副攻擊的模樣。
珍兒嚇得小身板直發顫,揪住若雪鳶的衣服一動也不敢動︰「娘娘,宮里怎麼會有這種野貓?」
「我也不知道。」若雪鳶為避免一場人貓大戰,拉著珍兒緩緩退開幾步。
見兩人退開,黑貓才停止低嚎,一邊警惕著她們,一邊向著那打翻的食盒旁走去。
這黑貓顯然已經許久未時食,邁開的步子雖然仍舊帶著貓兒的優雅,卻隱隱發顫。
這後宮里,人太多,太干淨,想必能讓它裹月復的東西不多,以至于它餓到了此種地步。
黑貓迅速的舌忝完了地上的肉粥,末了還看了若雪鳶一眼,那毫無靈性的綠瞳死氣沉沉。
「它的眼楮好恐怖……」
珍兒哆嗦著貼進若雪鳶身體,嘴唇發抖。
若雪鳶伸出手想安慰她兩句,剛抬起手,便僵在了空中。
珍兒更是死命的捂住嘴,一臉驚駭。
只見那只準備離去的黑貓枯瘦的身體徒然一陣抽搐,只是瞬間,便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了無氣息。
「娘娘……這……」
若雪鳶捂住她的嘴,俏臉如冰。視線急速的掃了一眼四周,已經有听到動靜的宮女跑了過來,她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不再看黑貓一眼,疾步將珍兒拉進殿內。
看到殿內四處打掃的宮女,她冷冷道︰「今天放假一天,你們都出去,今天之內,不要回琪仁宮。」
這幾名宮女都帶著一臉不解,卻不能不听從主子的意思,行了一禮後,陸續離開。
宮女們一走,若雪鳶澎的一聲關上門,轉身嚴肅的問道︰「珍兒,告訴我,今天你去御膳房遇見了哪些人?」
珍兒大眼中淚珠在打轉,囁嚅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若雪鳶不免有些急燥,口氣難免冷了下來︰「不就是死了一只貓嗎?你有什麼好怕的?!」
珍兒徒然叫道︰「可是有人想要害死你啊……奴婢……奴婢是害怕有人對娘娘不利。若不是那只野貓,我們都不知道有人在食物里面放了毒!」
「我當然知道!」
若雪鳶只覺得心煩意亂,沉聲道︰「你小聲點,隔牆有耳知道嗎?」
她緊鎖著眉頭,再次問道︰「你這一路就沒發現什麼不尋常嗎?比如御膳房有沒有突然出現生面孔?比如有沒有踫上哪個值得懷疑的人?」
「奴婢從御膳房出來時,踫見了榮貴人。」珍兒被她冷肅的表情嚇到,輕聲道︰「她沒有為難奴婢,卻是唯一個打開過食盒的人。」
榮貴人?
若雪鳶不禁深思起來。
珍兒把今早的事情都回憶了一遍,唯一值得懷疑的,便是榮貴人。
珍兒的話,她是絕對相信的。想起了那個比她還狂的女人,也是她還到這個世界第一個動手毆打過的主子。
一種女人的直覺讓她感覺到,這次的下毒事件,也許並非出自榮貴人之手!
憑她小小的貴人,真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毒害自己麼?
她眯起了眼,冷光一閃而過。看來,有人坐不住了,想在後宮起點兒風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