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好肥的白鳥哇!」
沒有流雲,只有無盡的光明。
天地之間一輪光明懸掛,明晃晃地甚為打眼。
一只似鶴非鶴,似天鵝不像天鵝的純白大鳥正翩翅飛于空中。在那輪光明映照之下顯得十分的白,十分的純潔,讓它看起來有幾分孤傲。
而唐楓則正自在地上追逐著這只白鳥。
「怎麼又看到這只肥肥的大鳥了?」
他追了許久,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以前看過這只白鳥。
這讓他覺得很是好奇,就停了下來。
「而且我怎麼這樣笨?它飛得那麼的快,那麼的高,我追它做什麼?」
「不對,這肥鳥看起來很拽,但顯然十分的白,十分的純潔。」
「對,是個完美之極的物事,我應該要追上它!」
「我要追上它,好好的愛護它,保護它和尊敬它!」
他想念之間,跟著又自反駁自己這念頭,「只有老實的文特才喜歡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但我可不是文特!」
「可是,我是誰呢?」
「文特是個孤兒,是發育過早的老好人,他相信一切美好的事物,但因為一次勇敢而死了!!!」
他回憶起一些過去的片段,跟著陷入苦思。
「似乎,我一向不怎麼單純,也不如何相信什麼美好的事物。」
「但,我是誰呢?」
他現在問這問題並非在思考哲學,亦不是逆練九陰真經到把自己玩傻了,而是他現在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似乎,自己會放毒,會設套,會發暗器陰人,而且還有點和調戲美女的心情。
他想了許久,卻始終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誰,心里無端一陣悲涼。
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十分的孤單。
他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他娘的哩,我到底是誰啊?」
白鳥依然單飛,這哭叫在天地之響起一陣余音不絕的回音。過了許久回歸安靜一片
這讓他更是覺得自己孤單時那麼的傷心,終于忍不住向空闊的天際怒吼道,「我他叉叉的到底是誰啊?」
天空中那純潔的白鳥依舊在排翅飛空,听到他這傻傻的問題似覺得好笑,自空引頸長鳴了幾聲。
「你是唐楓!」
天際那輪光明忽自出聲。
聲音莊嚴宏亮,天地之間一陣嗡嗡作響,「唐楓……」
「諸生皆苦,人類一直在迷失,一直故意遺忘一些痛苦,一些自己不敢直面的事,所以有種種不盡痛苦,無窮的煩惱。
「既然知道這些煩惱的根源,那麼,過去,現在,未來。萬事萬物的成、住、壞、空不外都是外相,不需刻意去執著!你只要記得你是唐楓就可以了。」這輪光明繼續說道。
「不須問我是誰,也不須問我你現在在那里。因為我無處不在,因為你們終究會來到這地方。」
唐楓听了這提示默默止淚收聲,又自陷入一陣沉默。
「對,我是唐楓!一直都在努力掙錢,發誓要揚眉吐氣,絕不能丟唐門臉面的唐楓。」
良久,他終于找回了自己失落的記憶。
想起了自己的前生今世,想起了那個固執的老爸,時常陰自己的叔叔伯伯,孤兒院的老院長,那個笨笨的漂亮女特工……
他跟著忽自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嘿嘿,你裝神弄鬼的到底在玩什麼?」
「我知道某神只喜歡美麗的天使姐姐,可不喜歡一頭肥得流油的蠢鳥。你裝他,難道在選寵物時候就不能專業點嗎?」
「這樣肥得好似企鵝一樣的蠢鳥竟然也能飛得那麼快,那麼高……」
他是唐楓,並非老實的文特,只會撒腿死追那只傻鳥的文特。
一下就看出眼前情形有些破綻。
最主要的是,這「上帝」並沒在念《聖經》,卻是很滑稽的念佛經。
諸生皆苦和成住空壞這些都是佛經里的東西。
光環頓時一陣波動,「放肆!」
怒吼之聲彷如雷鳴,天地之間頓時光明大作。
那只蠢笨白鳥當即被這怒吼嚇得大吃一驚,跟著連連發出幾聲哀鳴。
唐楓卻不驚反笑。臉上露出一絲十分滿意的神色。
他認為這是光環因為把戲被拆穿而在掩飾尷尬,這讓他心情十分愉悅。
他忍笑繼續問道,「喂,你說,張小嫵呆在啟航星到底要干什麼?給點提示給我好不好!她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當時文特是為她打抱不平而沖出去的呢?而我一離開啟航星,她就跑掉了。」
「我可不會傻到相信她真的是為人民服務的義工。」
「那麼漂亮的一個美女,又怎麼能忍受得了那麼長時間的寂寞。
「女人這長得越漂亮,就越是不甘寂寞的,你說是不是呢?」
唐楓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轉世重生有許多疑問,他自去查過一些古地球的資料,包括自己出身的唐門,包括內功修煉等等,卻是始終不得其解。
但有點可以肯定的是,這事,和好人文特之死肯定有關。現在醫學如此發達,一次普通的街頭毆打怎麼說掛就掛了。
而文特之死,那個戴眼鏡的美女老師是無論如何都難月兌干系的。
現在自己又遇到了這個文特心目中無所不知的上帝,他直覺就認為這個劣質神棍肯定和這些事情有關,就開門見山直接詢問。
但光環並沒給他任何提示。
他表達了自己尷尬的情緒之後就陷入一片沉默。
那只肥得流油的蠢鳥依然盤旋于空,卻似乎小上了一些。
不知不覺中,它又自飛高了許多,卻是離那光環越來越遠,似怕極這光環。
一只小膽傻鳥飛來飛去,一只粗心大意的劣質神棍玩潛水,這讓唐楓覺得十分的無聊。
他模了下自己的雙腿,覺得剛剛追這白鳥之時體力有些透支,雙腿竟然很是酸麻。這個神棍的世界也不知道是如何而成,卻是和現實世界十分相似,一樣有重力作用,而且身體一樣會出現疲累之感。
他惱怒地提醒光環,「聯邦的那些高層到底對我要玩什麼?三年來一直刻意保護我,現在又千方百計招攬我進情報局。我可不想給他們玩,我一直在木屋那里掛著斷龍石的。」
「橫橫……」
「橫橫」並非撒嬌,而是威脅。
自己轉世之事依然無解,但背後有人在玩自己是可以肯定的。
否則,以自己一個人之力又怎能單挑整個聯邦?
他雖有些自戀,但卻沒到狂妄的地步。
這也讓他一直心內不安,所以才在木屋處一直掛著塊斷龍石。不只防止聯邦警署出動機甲,更有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之意。
直到聯邦情報局千方百計招攬他進去,讓他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再綜合自己投胎轉世之事,讓他隱隱覺得這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背後似乎有一條暗線相連。
他憤怒之下終于將自己底牌甩出。
這話的意思是,你們要玩我是不是?我就是不給你們玩!大不了一死了之。
只是這話說出之後他覺得有些緊張,
「若是這斯不回答我,我要不要詐死呢?」
有些底線是連命都不要也必須堅守的,但被人玩顯然卻不屬于這些底線。
憤怒歸憤怒,但活著顯然更重要。
「你很聰明!」
「但有些東西,你現在還不能知道!除非你能通過一些題目,到時候你不問我都會告訴你。」
光環終于出聲。
只是這不算提示的提示讓他十分的不滿。
不只十分吊胃口,而且已經表明立場,「小朋友,很多東西是少兒不宜滴!你現在只能做個被玩的乖乖仔!」
「那有什麼題目?」他問道。
「比如,能捉到這只蠢笨的肥鳥。」
光環顯然亦自默認唐楓對自己裝神棍不專業的評價。有些調皮地回答道。
唐楓目測了一下自己和天空這白鳥的距離,不禁有些傻眼。
「這樣高,我又沒有翅膀,叫我怎麼能捉到它,你這擺明了就是在玩我。」
話一出口立刻又自沉默。
似乎,這光環剛剛就表明了玩自己的意思。
那白鳥听到唐楓和光環正自議論自己,更是死命狂飛,一眨眼之間又自飛出幾千米之外。
不只這重力是根本無法克服的障礙。就是它現在所表現的逃命速度,唐楓即使輕功再牛上十倍亦只能望塵莫及。
「你看你看,飛得這樣快耶,你們要玩也拜托出點我能完成的題目哇。
他不禁頹廢地坐到地上,憤怒地對題目難度發泄不滿。
有如他的前世,古地球時代,所有考生對高考最後一道數學題的不滿。
「笨,你不會去找雙翅膀來!」
光環听他這樣傻的問題似乎覺得十分有趣,連連波動了幾次。
跟著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該回去了!」
他只好十分不甘願地「醒」了過來。
他自蘇醒,那光明世界里,那頭白鳥頓時如釋重負,跟著不無得意地鳴叫了幾聲。
光環頓時大怒,「叫個毛,信不信我把你現在就烤來吃了?明天開始每天飛行五個小時,要是不能減肥,你就等著做烤雞翅膀。」
白鳥一听當即嚇得心膽俱裂,啪地一聲,自高空筆直摔在了地上。
「咦……」
「啊!!!」
唐楓剛自張開雙眼,就看到一對牛玲也似的雙眼正自瞪著自己。
仇教官正自瞪著他。
他莫名其妙地和一個假上帝十分不專業的神棍私聊了一會,竟已經過了三天三夜。
時值中午,日光透過透明的牆壁,映照得牆上那些人工培植的藻類如繁星點點,煞為好看。
透過牆壁可以看到外面高樓的樓頂上有十幾株石榴,正開得十分的嫵媚嬌艷。無風自動,火紅火紅一片。
仇教官瞪了唐楓盞茶功夫,終于確定唐楓這次算是自鬼門關揀回了一條命,無比開心地呸了一口,「他媽的,我就說不會死,這狗屁醫生還不是很相信我說的話,我呸!
說完就伸出一只大手,拎起身旁一個模樣文弱的醫生,一邊搖晃一邊大笑道,「那麼英俊的年輕人,怎麼會就這樣玩完呢?你說是不是!!!」
那姿勢就如一只狗熊拎著一只可憐的松鼠一樣,掐住脖子使勁搖晃,非要將它肚子里的松果搖出來不可。
「哈哈哈!」
跟著又自大笑了幾聲,方才放了那個可憐的醫生。
笑得痛快之極。
唐楓听著這爽快之極的笑聲,不覺心下一暖。就將自莫名其妙的世界中所遇到的憋悶暫時放下。
他稍稍一沉吟,跟著卻是忽自申吟了一聲,慢慢又自閉上了雙眼。
仇教官見此,知道現在不宜過多干擾,就湊上前小聲安慰他道,「我知道你現在手頭緊,所以你那事報了個漏電事件,你放心養傷就好了,學校全報銷的!」
「嘿嘿,這學校賺了那麼多錢,竟然連一部手速測試儀也不舍得去保養一下,等你養好傷之後,大家伙去再敲它個三幾十萬來做營養費。這個可跑不了的,我和那幫新兵蛋們都是目擊證人,若是不依,老子就開機甲去將這鳥學校炸個干淨。」
說完又復伸手將那可憐的醫生當胸扯至身前,跟著小聲警告道,「給我好好照顧他,否則,老子當你是帝國奸細把你 了。」
又自說了幾句好好養傷之類的話,跟著就自行離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