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楓敢不賣面子,但其它人卻不敢。
對弈家門主這樣的大人物,聯邦不知有多少人想將自己的面子去擦他的腳板。
這些人,自然包括了特尼。
他慌忙沖交易所里喊了一聲,「謝謝弈門主之恩,此生必銘記于心。」
他心里已自大為放松。因為即使唐楓再牛叉,只要有弈家門主說出剛剛那樣的話,他又如何敢再難為自己了。
甚至有些喜悅。
對弈家這樣的大人物來說,得他開口求饒,顯然是件非常有面子之事。
全聯邦,也不知有多少人,絞盡腦汁費盡心思,以求得到他的一個點頭,或者簡單的一句話。一想到以後自可以在圈內吹成,「弈家門主欣賞我,所以才幫我開口求饒了。」心里反是覺得今日雖被鄉巴佬侮辱,卻是因禍得福了。
跟著就狠狠望向唐楓。
「你這鄉巴佬很了不起是不是?我大不了先躲你,日後再慢慢和你算賬。」
一日里連受打擊,大腦早自亂作一團,竟忘記了弈家門主剛剛對眼前這鄉巴佬禮貌之極,甚至還客客氣氣地請他進去喝茶之事。
如此人物,又豈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
唐楓早自帶著卡娜跳下了機甲。見他這神情又那里不知這弱智官二想的是什麼,眼楮稍稍轉動了幾圈,跟著自沖之前去,又是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登時將特尼另外半邊臉也打得高高腫起。
自發出一陣殺豬也似的慘叫,跟著捂臉蹲在地上。
唐楓跟著笑嘻嘻地對他說道,「這一把掌提醒你別忘記我那句話,小爺分分鐘可以殺你。」
「想日後和小爺算賬?嘿嘿,你別以為,躲起來你就能安全。」
他這話卻不是吹牛,連朱高尊的防御都被他攻破,以他老爸一個文官,即使是上將,自沒放進唐小爺眼中。
上校張泉現在那里還敢惹事。他自不是草包特尼那級別的智商,心知這人,顯然連特尼的老爸威赫上將都踫不得,見此當即沖那群特種兵們吼了一聲,「收隊」
自架起特尼,率隊一窩蜂沖上軍車,瞬即消失不見。
氣勢洶洶而來,復抱頭鼠竄而去。轉眼之間已撤退得一干二淨了。
弈平凡自在交易所內將這事看得清清楚楚,心知唐楓剛剛教訓威赫那草包兒子,其實是在向自己示武,提醒自己,他連朱高尊也可以單槍匹馬干掉,自微微搖了搖頭。
跟著朗聲說道,「艾夢老友,還楞著做什麼?你這老家伙,我沒叫你就生氣了?大家朋友多年,你這臭屁脾氣可讓我一直都受不了。哈哈哈,我這里你經常來,你熟路一些,還不將唐少校和他女朋友帶來我這里。」
弈平凡對艾夢那已近空靈之境的作品亦是心折,心知這雕刻大師是個奇人,十幾年前曾和他于帝國水晶宮星系,被人類喻為最美麗的星球上輪道三天三夜,將自己的武道上的心得和他雕刻之道互相印證。雙方均受益非淺。
這交易所非常大,頓飯功夫之後,唐楓,卡娜,艾夢方才走進弈平凡的听雪軒之內。
現在這天氣自然沒有雪。
首都星本來就沒有雪。
首都星四季如春,從來不會下雪。
听雪軒所听的並非雪,而是如雪一樣的素梅。
听雪軒按古中國園林風格設計,曲水假山,鳥語花香,整個園林種上了許多素梅。枝橫影斜,凝香裹雪。
弈平凡是個年近花甲的老人。人如其名,看起來普普通通,就好似個退休的聯邦公務員。
正自悠哉悠哉撥弄著身前的小火爐。
見唐楓他們進來,自含笑道,「來,坐這里等上一陣,等這水沸了,沖出來的茶才好喝。我弈家幾十萬年前以茶葉起家,我們這些不孝子孫為了表示自己不忘本,都養成了喝茶的習慣。你們休要見笑我,我這茶功夫可次得很,還比不上我女兒奕洋洋。」
奕洋洋是他的獨女,年方十八。據說調皮任性得很,還只有六歲之時就玩離家出走,在外太空流浪了足足三個多月,當年傳為整個聯邦的笑柄。
跟著又自對卡娜笑道,「早听說唐少校女朋友是個絕色佳人,果然如此。見了你,可讓老夫起了鋤梅之心了。哈哈哈。」
這弈家門主口才顯然十分不錯,一番話說得卡娜心下歡喜,自笑道,「弈老爺子休要笑話我了。我這庸脂俗粉,那里比得上你這些梅花的冰霜玉骨之姿。」說完自靜靜坐到唐楓旁邊。
卡娜幼年之時和目前見過這弈家門主一面,只是時間過了十幾年,怕這老人家已經記不起來了。
自己男朋友竟然被他請來喝茶,小小滿足了她女孩子家的虛榮心。
畢竟,這是個傳承幾十萬的大世家的門主。
她卻不知,唐楓何只被這弈家門主請喝茶。另外一個世家,陳家的門主,陳細彩正在為他努力擦。
弈平凡呵呵一笑,跟著望向唐楓,卻是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這天生犯賤的模樣,想要尋出些許合適的話語來說委實不是容易之事。
只好強笑了幾聲,「哈哈哈,唐少校,歡迎光臨寒舍。」
跟著就將臉轉過對艾夢笑道,「老家伙,看你養得紅光滿面的,精精神神的,可羨慕死我這病怏怏的糟老頭了。等下一定要將你那保養之術抄給我才準走,我可知道,你一直在研究古中國的醫術,已深得其中三味。絲毫不比你那雕刻之術差。」
艾夢自笑道,「你這老貨裝什麼裝,憑你弈家的古武之道,我這點淺薄的醫術那里好意思在你面前丟人。」
說話之間見水已經開了,自沖了四杯色濃香淡,韻味十足的清茶,「這茶要乘熱喝,請!」
唐楓舉杯喝了一口,雖不懂品茗之道,亦覺得這茶很不錯,自贊了一口,「好茶,乖乖,這喝下去,肚子里都香哩。」
說完自凝神望向這號稱星際第一商人的弈家門主。示意他可以說正經事了。
弈平凡因經營有術,在他就任弈家門主這幾十年里,乘兩國戰爭大發其財,家族產業因之蒸蒸日上,穩穩壓倒了另外一個世家陳家。而被整個聯邦喻為第一商人。
但大部分聯邦人都稱他為第一奸商。
他請自己前來,自不是請自己喝一杯茶那麼簡單。
一想到易小六之事,他就覺得頭大。
弈平凡自是知道他想什麼,自哈哈大笑了幾聲,跟著說道,「唐少校何故為小六之事一直耿耿于懷內,你幫我弈家去了這有辱家門之人,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見唐楓露出迷惑神色,自又笑了幾聲,提醒唐楓道,「為了感謝唐少校,所以,這幾天我弈家最近可沒閑著……」
唐楓早自張小嫵那里得知弈家這幾天所為,在偷偷幫自己擦,消除自己刺殺朱高尊的後果。听了臉上露出一絲恍然之色。輕哦了一聲表示理解。
這事自沒有那麼簡單,易小六做帝國內奸,分明是弈家幕後所為。
以弈平凡這人的能力,易小六做帝國內奸之事又如何能瞞得過他。以唐楓判斷,這多半也是弈平凡在幕後操縱一切。
眼楮滴溜溜轉了幾圈,就笑道,「多謝弈門主幫我消除這事的後果,否則,我可沒功夫來你這里喝茶了哇。」
有艾夢和卡娜這兩個外人在旁,弈平凡實在不想沿這話題繼續說下去,听了自笑了幾聲,跟著說道,「這次請唐少校前來喝茶,老夫的確有事要請你幫手。」
唐楓因易小六之事對這門主深懷戒心,那里肯答應幫他什麼事,听此就欲推辭說不。
卻是轉念之間想道,「我這可多慮了,這世家要為難為,何須搞什麼陰謀,他可比不得陳細彩,因我這天妖大人的身份而顧慮重重。這老家伙看起來斯斯文文,卻是心狠手辣絲毫不差陳細彩之人,他真要看我不順,直接派幾個高級機甲師來,也隨時可以讓唐小爺再投胎一回了。」
尋思定當就笑嘻嘻說道,「請問弈門主有什麼事要我幫手?盡管開口就是,我听你這話可奇怪,我這鄉下星來的窮少年能幫你什麼忙哩?」
故意將少年三字說得十分響亮,著意提醒弈門主,「我人窮,所以收費比一般人要貴上一些。」
弈平凡听了哈哈笑了幾聲,跟著卻是賣了個關子,「這事,可需有些實力的人來做。我雖然耳聞你能力超強,卻……」
說完自將話掐斷,把眼望著唐楓含笑不語。
這自是說,我並不相信你能力有多強。
唐楓心里不禁惱怒,「這些老家伙,咋都愛上了這考試的不良嗜好。」
弈平凡這話,顯然是要測試一下自己能耐之意。
自笑道,「弈門主,那些人言過其實,那里來什麼能力超強,也不過就是打架力氣比人大一些。」
「速度比人快一些。」
頓了頓,跟著又自笑道,「就是這打架,也不見得是你的對手哇,你老人家一看就是個老帥哥,功力肯定是那個很不凡,很深厚滴。」
「哈,既然弈門主不相信,要不,咱們兩比試比試如何?」
弈平凡見他說完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就說道,「老夫只是一向比較老實,所以不太喜歡那些吹得虛玄之極的事兒,所以對那些關于你的謠傳覺得不是很相信。沒想到,這好奇心倒反被你將了一軍了。今天若是不答應和你對下手,傳出去我這老臉可抹不開。哈哈哈,只是,唐少校,我這老骨頭怎麼受到了你折騰啊?」
「而且打打殺殺十分的煞風景,也不合老夫的口味。」
頓了頓,跟著笑道,「老夫有個建議,不如,我們請艾夢老友做裁判,我們兩將他那對石獅子的瑕疵改動改動,你看如何?」
「剛剛我看唐少校在門口看了一陣那對石獅子,若老夫猜測得沒錯的話,你應已看出了我這好友雕刻上的瑕疵了。我這老友一向說話做事都比較公道,等我們改好之後,讓他看看到底誰改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