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邦你來了坐。」武集賢笑著站起身走過來,坐到了錢國邦旁邊的沙發。秘書小趙走進來將一杯茶放到茶幾上轉身出去,然後將門關住。
錢國邦看見武集賢坐到自己身邊的架勢,心里暗道武**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量,難道是要討論換屆後人員調整的事情?心中一陣火熱。
自從一個月之前人大召開完會議,谷城縣只是微調了幾個關鍵崗位,但是人員變動基本上還是維持著老一套,沒有什麼變化。底下的干部翹首以盼,心中懷著對未來的憧憬和恐懼,期待著那天的到來又抗拒著那天的到來,因為誰也沒有譜,究竟自己是否會得到升遷的機會,或者面臨失去現有權利的局面。
在上級領導干部的眼中,他們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顆顆棋子或者是一塊塊磚頭。上層的決策者,可以將他們隨意地拈來拈去或搬來搬去,或者按照心中的規劃來布局,或者用他們來充塞上層權力結構的框架。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幸運的,畢竟可以得到領導的垂青,有資格被考慮。
「國邦人大會已經開完了快一個月,我們是不是考慮一下定盤子的事宜?」武集賢笑著說道。
「武**,你的建議確實恰逢其時,底下的干部這段時期都有些人心浮動,干起工作來心不在焉。我看應該考慮這些事情了。」錢國邦肯定的點點頭。對于這個建議他恨不得雙手加上雙腳表示贊成,這段時間家里的門檻生生磨下去了好大一截,每天晚上關他迎來送往就應接不暇,實在有些不堪其擾。有時候竟然給他一種自己就好像是個紅樓頭牌的感覺,只不過不同的就是,紅牌是收受財物給那些人帶來的慰藉,自己收受財物是個那些人帶來精神層面的滿足。
「我有一個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武集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錢國邦看著對方,盡管他知道端茶送客的道理,但是現在很清楚武集賢絕對不是用這種委婉的方式轟自己走。
「現在**提倡干部年輕化,咱們可要緊跟**任用干部的工作思路,順應歷史潮流。」武集賢笑著說道,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
錢國邦听完這句話眼前一亮,心中對著提法暗暗稱秒,他很了解縣里干部年齡構成情況,五十歲以上的人員佔到了百分之三十左右。如果這群人回家養老,那麼在種起蘿卜應該是得心應手得很,也不用自己這幾天絞盡腦汁,恨不憑空變出幾分位置來安插人手。
「武**我覺得確實應該響應**的用人方針,我們縣的干部年齡已經存在很嚴重的老齡化,這樣勢必會給我們工作上帶來一定難度,畢竟人老思維方式僵化,形成過去老一套的工作作風,實在不利于現今社會發展的潮流。再說了人一老精力上不去,這也會影響工作工作效率,所以我贊同你的想法。」錢國邦帶著欽佩的目光的看著對方。
他說出這番話的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對面坐的跟自己親切商討辦法的人歲數已經不小了。當然武集賢也不會因為听到這樣的話語而感覺到生氣,因為他從來沒有把自己歸為年齡偏大的那一撥,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會永遠的年輕下去,而且只要有可能的話,情願在生命彌留的最後一刻,坐在這張椅子上咽下最後一口氣。
「我看咱們可以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也不能一概而論,對于一些有能力的同志,該讓發揮余熱還是要給他們機會的。」武集賢想了想繼續說道,「我看咱們先把年齡杠杠畫到五十一歲!」
錢國邦點了點頭說道,「武**我先回去模模底,然後拉出一個名單您過過目。」言下之意,看看有沒有您夾袋里的人,如果有的話咱們盡可以很適時的閉上一只明察秋毫的眼楮,工作頭緒繁多出現一點小疏漏還是難免的嘛。
武集賢很欣賞的看了對方一眼,笑著說道,「嗯,我看這樣行。等你模底情況拿上來,我再看看,咱們先開個**踫頭會,把盤子先定下來。你主管組織人事工作到時候你也參加。」
錢國邦心中感覺到一陣激動,這句話意味著自己也可以,在這一次人事調整的「大蛋糕」上狠狠咬上一口。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笑著說道,「武**你還有什麼別的要求沒有?」
武集賢想了想,「這一次干部調整動作不小,我要注意保密,千萬不到沒等飯熟就揭蓋子,跑了氣吃了夾生飯我可是要打板子的。」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錢國邦的神色面的凝重起來,鄭重其事地說道,「武**請您放心,前期干部調整準備工作,我一定做到保密為先,力保不讓任何有關于它的消息泄露出去。」
「嗯,國邦你辦事我放心,就這麼定!你先回去準備,爭取在星期四之前將方案拿出來,我預備在星期四的上午開一個**踫頭會,把這個事情定下來。」武集賢笑眯眯地說道。
「武**我向您和黨委保證,肯定按時完成任務。」錢國邦作為一個縣委常委,竟然如此果的向縣委**表忠心,實在不能不讓武集賢心里高興。這一次他不再是微笑,而是半張嘴笑出聲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景。由此可見當自己的權威,得到在別人眼中的強者承認,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情。
祁仲康閉著眼楮揉著腦袋,這時感覺到有一雙手替代了自己右手的工作,在自己的太陽穴上慢慢的揉動著。沒有表示拒絕,反而全身放松了。關長青心里松了一口氣。他剛才見祁縣長皺著眉頭揉捏自己的腦袋,便壯著膽子伸出手替他按摩。
過了一會兒祁仲康緩緩的問道,「長青你對本縣的情況了解多少?」
關長青想了想回答,「祁縣長您也知道,我家不在縣城,而且剛工作沒多久,對縣里的事情確實不是很了解。」
「哦」祁仲康輕輕的回應了一句,里面掩飾不住失望的情緒。
關長青想了想說道,「人與人之間既然存在著交集,就肯定會有矛盾產生,既然有矛盾產生,肯定就會有摩擦,有些摩擦看得見模得著,有的摩擦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嗯。」祁仲康睜開眼楮看了關長青一眼,里面包含著驚奇和贊賞,這個年輕人看不出來,也會辯證地看問題,而其說出的話很有見地,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享受著長青的按摩。
關長青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要和劉金生坐一坐,他的嘴里肯定有不少東西值得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