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仲康今天早上才得知閔柔茶樓著火的事情,但並沒有往心里去,雖然自己隱隱知道這個茶樓的老板娘,好像和市里某位實權人物有些聯系,但是真實情況,自己也不太清楚。
像這樣的事情,放在幾百年前也不算是個事,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是一件很正常事情,畢竟一個茶壺要有好幾個茶碗來配套。可放到現在那就成了生活作風問題,或者可以說私生活腐化,親娘啊!搞不好會影響仕途。
出于這種原因的考慮,涉及到此類問題的男女當事人當然覺得越低調越好。同樣也不排除有些女性當事人,急于成功上位扶正,而采取一些行為過激手段。結果呢,很少能夠達到預期的效果,大多數雞飛蛋打,更有甚者還為此鋃鐺入獄。
這樣的事情看起來很美妙,做起來也很美妙,但是後續的事情卻照目前大多數的前車之鑒來看前景堪憂,甚至和美妙就好似同一空間的兩根平行線,看得見卻永遠沒有相匯的可能。
這些男女往往自覺不覺的,將他們的感情基礎扎根于烏托邦般的迷幻國度里,就是為了讓自己產生虛幻無人知曉的掩耳盜鈴般愉悅感覺。原本以為找到了天堂,可事實只不過是另一個失樂園的翻版。
官場上素來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人處事的良好風氣,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此處事原則好像做的還不是很到位,如果能很恰逢其時的閉上另一只眼,那就天下太平萬事OK了。
祁仲康也听說長青勇闖火場,將那個老板娘救出來的英雄事跡,倒是對這個很感興趣,于是打了個電話,問問情況。當他從對方口中得知,武集賢大黑夜直奔火場,親自處理這件事情,心中有些驚疑。看來那個老小子肯定很清楚內幕,而且知道蘭閔柔背後男人的來歷,否則不會大黑夜的跑到外面抽風。
心中暗暗罵武集賢多事,盡然他如此做,自己也不便于裝聾作啞,看來是要聊表心意了,至于怎麼表示確實得動一番腦筋。既不能讓對方感到熱情過分有討好嫌疑,又不能讓對方感到近乎公式化冷淡。官場講究的是什麼?四個字——不慍不火。
坐在沙發上思考了半天,自己如果現在還當作不知道此事,里面做作的痕跡太大,難免會讓對方有種被小瞧的憤怒。看來要重新考慮此事,閔柔茶莊老板娘的態度在祁仲康的眼中一錢不值,倒是她後面那個男人的態度令他大費周章。
手模著下巴過了好半天,才撥通長青的電話。他暗中打定主意,以縣長身份和慰問受災商戶的名義,去蘭閔柔的家里表示一下政府的關心,畢竟有時候事情並不是必需的,但是態度是必需的。
長青跟隨自己也是必需的,此人救了她一命,而自己又是此人直接負責的上級,就算不是自己親赴火場,但長青這番作為也離不開自己平日里的諄諄教導不是?所以軍功章里就算沒有一半,但是三分之一,四分之一還是有的。
長青接到祁仲康的電話,連忙聯系劉師傅,然後收拾了一下自己,對著鏡子整理整理衣服,感覺臉上好像還殘余著昨夜的煙塵,于是又洗了把臉。又照了照鏡子,滿意的點點頭,收拾了一下東西,等待著外面傳來喇叭聲。
沒過一會兒,還真有聲音傳來,只不過不是汽車的喇叭聲,而是自己的手機鈴聲。拿起來看了看,是趙子銘的電話,這廝這個時候找自己會有什麼事情?帶著疑問接通電話。
「趙大哥身上的燙傷抹了藥膏嗎?」長青關切地問道。
「呵呵,這點燙傷算什麼,小Case,想當年我再大的風浪都經過。」談吐之間,很有些見慣海上驚濤駭浪的大氣,昨晚的事情就當做小河溝里無足輕重的水花一樣。
趙子銘能有這番認識,一個是由于本身工作性質,決定了眼界那是相當的開闊,但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主要是對陰溝里翻船這話理解的還不是很到位。
「呵呵,趙大哥威武。」長青笑著送給對方一頂高帽。
「呵呵,談不上什麼威武。」雖然言語中有拒絕的意思,但那笑聲听起來著實的歡暢,長青知道這頂帽子已經戴到了對方的頭上。
「長青我有點事情想不通,想跟你聊聊,我知道你的腦袋瓜轉得快,幫我分析一下。」趙子銘反手將這頂高帽拍了拍,又扔到長青的頭上。
「也不知道,趙大哥有什麼事情盡管說,不過聊天歸聊天,我的話也不一定正確,你就當做一個參考好了。」長青笑著回答,雖然話語很謙虛,但是嘴角卻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看來這頂高帽也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長青這個話我只跟你一個人說,千萬要注意影響,可不要到處亂說,這個話只限于你一個人知道,如果被別人知道那可不得了,還有長青你可要替老哥保守這個秘密啊!長青…」
趙子銘絮絮叨叨說了半天保密原則,但實質性的問題在十分鐘之後的現在,還是只字未提,似乎他打來電話就是為了告訴長青,我很信任你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但是這個秘密我又懷疑你會不小心說出去,就這樣在信任與懷疑之間搖擺不定,不光自己說的憂心忡忡,就連听的人都感覺到這個秘密不听也罷,省的讓自己對自己的人品產生一種不確定的因素。
「長青你可千萬不能說啊!」趙子銘正在苦口婆心的教育長青,保密是人類最可貴的品質,豈料對方心中根本沒有體會他的良苦用心,反而覺得實在有些乏味。
「趙大哥,你想說什麼就說,如果你認為這個秘密很重要的話,那就不要說了,省的我听完之後,每天吃不好睡不香,弄得連睡覺的都找塊布子將嘴塞起來,這樣萬一說夢話也不至于泄露出去。」長青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語。
趙子銘這才醒悟過來,干笑了兩聲,「長青老弟,不好意思啊!這人一上了年紀,就容易嘮叨,多說了兩句千萬別見怪。」
「趙大哥這話從何說起,你說的話小弟我可是一字未拉全部記在心中了。」長青笑著說道,盡管知道話語表達的情況和現實的真實之間,存在著極為嚴重的出入,但並不妨礙他說著一些令對方開心的話語,畢竟用話語令別人開心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更何況只是動動嘴皮,確實惠而不費。
好听的話語,有時候雖然是在欺騙自己和別人,但是最終收獲總會讓你遠遠超出預期的目的,所以在官場上要學會多說好話,傷人的話最好不要說,哪怕是提出善意的勸告。
「長青今天早晨,我接到靳局長的電話,他在電話里告訴我…」趙子銘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長青我真的很奇怪這件事情到底怎麼回事,武集賢關心我的工作,簡直是放他娘的烏拉屁,當初就是這個老王八蛋將我從刑警隊調到派出所的,現在又提名讓我去干交警隊大隊長的職務,你說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貓膩?這世間沒有平白無故的恨,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愛,所以我感覺對于這份錯愛,心中實在感覺不舒服,能幫我分析下。」趙子銘一股腦將心中的疑惑釋放出來,靜靜地手里抓著電話,等待著對方的建議。
長青將趙子銘的話在心中轉了幾圈,似乎抓到了什麼眉目,但是又不敢肯定,仔細回想了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又聯想到今天祁仲康招呼自己去慰問蘭閔柔,心中有幾分明了的意思。
「趙大哥我也是說說自己的看法,你看看對不對,」長青換了只手抓電話,「你記不記得,昨天晚上武集賢竟然出現在火場,這未免有些太不符合常理,並且來的時候神情很慌張,但是听完蘭閔柔沒有事情的時候,臉上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這說明什麼?」長青笑著問了一句,但是沒等對方給出答案,繼續說下去。
「說明蘭閔柔在他的心中地位很重,而且重到足以讓他擔心害怕的地步,所以我可以肯定,你的提拔絕對和昨晚火中救人有關系,武集賢很有可能用提拔你,來償還這份人情。」長青緩緩說道。
「哈哈,長青你想的和我一樣,還有你的意思是蘭閔柔和老王八蛋有一腿?」趙子銘驚奇地問道,但是他心中知道長青分析的很有道理,心中暗暗佩服,但是為了顯示自己也屬于心思縝密之輩,便笑著同意長青贊同自己的觀點,順便提出一個令人很耳目一新的觀點,來證明自己略勝一籌的實力。
「呵呵,我看未必。」長青嘴角淡淡一笑,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道,似乎里面包含著諸多的疑問,但是又對解開這些疑問,有著強大的自信,覺得總有一天,這些疑問會給出令自己滿意的答案。
「為什麼?」趙子銘不解地問道。
「呵呵」長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