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這一趟算是熱臉貼了個冷,心中膩歪透了。自己坐了半天冷板凳平白無故受了頓搶白不說,還讓一個小小的秘書駁了自己好大的一張臉,心情不舒暢這是百分百肯定的。可這事情又沒法說,只能自己嚼著黃連,獨自品味著其中的味道。
回到自己的總經理辦公室,越想越不是味道,越想心中越冒火,一連喝了好幾杯茶水。雖然說水火相克,可是心中的火氣未免太大了,那點水根本不足以讓他心平氣和,反而在肚子里面起了化學反應,轉化為氫分子和氧原子,將本來就很猛烈地火勢,催化的更加洶涌,整個人如同火焰山一般。
一連摔了好幾個茶杯,可茶杯終究是茶杯,不是鐵扇公主的芭蕉扇,更不是關長青本人,所以此刻正坐在辦公室里,鼻孔里出著團團自我感覺灼熱非凡的悶氣,將整間屋子渲染的燥熱異常。
陳旭濤心里記著金少關照他今天來公司報道的事情,所以帶著滿腔的熱切和憧憬,還帶著一身濃郁的香風,敲擊著總經理辦公室厚墩墩的橡木門,那個木門就像阿里巴巴的寶藏大門一樣,撒發著無窮的誘惑,只不過他不用高喊芝麻開門。
「進來。」耳朵里听到這兩個字,如同仙綸之音,整了整身上剛買的西服,拉了拉脖子上頭一次套的領帶,臉上帶著謙恭的笑容走了進去。
在關上的門的那一刻,旁邊的幾間屋子的門不約而同打開,探出幾個腦袋,目光望向緩緩關閉的門,又相互看了看,不約而同的長長舒口氣,看來今天有人充當金少「出氣筒」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至少再輪到自己,那怒氣指數肯定會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心中默默念著,死道友不死貧道,又將門悄悄的關住。雖然門關是關住了,但是坐在里面的人,一句話也不說,靜靜地豎起耳朵,听著外面的動靜,密切聆听著事態的發展。
陳旭濤走進辦公室,看見滿地茶杯支離破碎的尸骸,以及金少陰雲密布的臉色,心里咯 一下,看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這個時候,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樓下的前台接待員,用一種很同情的眼光看著自己,就像看見屠刀下的綿羊。
「你找我有什麼事?」金少用陰沉的目光看著他,活像天空中飛翔的鷹鷲,發現在草地上玩耍的小白兔。
「我,我,我…」看見對方的目光,心中實在有些害怕,嘴越發變得不利索,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
「你我***什麼?會不會好好說話,如果不會出去練練,如果再不行,到你娘的肚子里再回回爐,等說利索了再進來。」金少看著對方艱難蠕動的喉頭,忽然想起街上公共廁所里面,那些令人惡心的軟體動物,心中的滿腔怒火終于找了一個爆發點,劈頭蓋臉的罵下來,實在令陳旭濤有種找不到北的感覺。
據科學家考證,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只不過人們不善于發掘而已,但是到了某種特定環境之下,突然會爆發,做出一些自己平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例如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火場里竟然能扛著幾百斤重的東西跑出來,再比如說,本來癱瘓多年的殘疾人,面對突如其來的災難,竟然能從輪椅上跳起來,以不遜于劉翔的速度,迅速逃離險境,還有很多,隻果在這里就不一一列舉,如果再舉下去,肯定會讓看書的親兒們感覺到發膩。
經過這些事例論證,我們可以排列出以下條件,陳旭濤一孔武有力,二身體沒有殘疾,三只不過有點口吃的小毛病,所以這個時候小宇宙爆發,潛力值突然上升,口吃的毛病一下全好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金少是您今天讓我來的。」陳旭濤口齒伶俐的說道
「我讓你來你就來,我***讓你死你死不死?我讓你來,我***還想讓玉皇大帝來呢!」金少氣憤的頭上,根本沒有注意自己竟然充當了一次神醫的角色,將對面那個男人多年頑疾的口吃,在怒罵聲中神奇的不藥而愈。
看來星爺能把死人罵活,這也不是憑空杜撰出來,還是有一定的科學根據。
「呵呵,金少誰惹您生氣了,只要你吩咐下來,我陳旭濤肯定會給您找回這個場子,就算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說完臉上露出一副人血沸騰的樣子,似乎背後有無數革命先烈在支持著他鼓舞著他,忠誠的語氣就算為黨國事業盡忠的那些老前輩,听了之後也會搖頭嘆息自愧不如。
听到這些話,金少仔細打量了一下,正在慷慨激昂醞釀感情的陳旭濤,發現對方脖子上的領帶看上去似乎很別扭,可又說出來,便有些好奇向他招了招手。
陳旭濤微微彎著腰,一路小跑的過來,等待著金少的吩咐。
「把你的腰彎低點,把你的脖子伸過來。」
听到金少這句話,陳旭濤心里有些點犯嘀咕,我也就是隨便說說拋頭顱灑熱血,這些都是我從電視上學下來,沒必要玩真的!可是話已經說出口,想再改口也來不及,只好按照對方吩咐的做,將自己的脖子遞了過去,臉上還帶著忠貞不渝大義凜然的表情,但是脖子卻縮得很短。
金少伸出手,猛的一下抓住對方的領帶,然後朝自己用力一拉。陳旭濤的脖子,就像躲在殼里的王八發現食物一樣,快速的向前伸去。眼楮緊張的看著金少的另一只手,只要發現對方的手里有刀的話,肯定會使出自己多年廝殺出來的本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將他打倒在地,然後逃之夭夭。
命只有一條,腦袋只有一個,這個玩意可不是泥捏的,掉了還可以再按上去,就算能按上去,估計命肯定是不會再有了。
忽然金少在他的耳邊,爆發出一陣狂笑,那聲音之大震得他耳朵嗡嗡只響,壞了看來他這是要動手了,電影和電視劇里面,那些英雄豪杰看人的時候,總是狂笑一番積蓄一下必殺技,等到滿值的時候,一刀下去,這個世界立刻就變的清淨了。
全身肌肉繃緊積蓄著力量,打算將自己的腦袋縮回來,就在將發未發力之時,忽然脖子上的牽引力,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想收力已經來不及了,腳步蹬蹬蹬連續向後退了好幾步,最後一坐在地上,還沒有將這股力道消除,又來了個雜技似得後空翻,這才罷休。
金少看見他這個樣子,愈發笑的不可抑制,最後捂著肚子還依舊不打算放棄,上氣不接下氣繼續笑著。
陳旭濤看著對方狂笑的樣子,確實不知如何是好,是該起還是不該起,心里沒個主意,只好蹲在地上,看著金少陪著他干笑。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金少重重喘了口氣,自己的左手使勁揉著肚子,右手使勁揉著自己的腮幫子,這兩個地方實在酸得很。
「蹲,蹲那里干什麼,還,還不快點起來。」這口吃的毛病,莫名其妙的暫時移到了金少的嘴上。
「誒。」陳旭濤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小腿站了起來。
「說罷!你來找我什麼事情?」金少胸中的怒火,被這一出戲弄得如春風化雨般,就算是全部澆不滅,也消去了大半。
「呵呵,金少是您讓我今天來找你。」陳旭濤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就像一條最忠實的獵犬看著對方。
「哦,對了,是我叫你來的,上次的事情辦得不錯,你手下有幾個小弟?」金少拿起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支仍過了去。
陳旭濤感恩戴德的雙手接住,然後拿著打火機湊到了金少的面前,想給對方點上。
「**,你身上什麼味?」他感覺鼻粘膜上,酸酸的澀澀的癢癢的,不斷刺激著自己,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才罷休。
陳旭濤帶著委屈的眼神的看著對方,似乎對金少這一系列的動作很不理解,俺可是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做的,洗澡俺差點洗月兌掉一層皮,灑香水沒有半瓶俺不敢出門,衣服可是全部的名牌,就連脖子上令俺很難受,呼吸不通暢的帶子,也是什麼金銀來的,反正名牌是大大的。
「你是不是把香水店搬你自己家了,到底撒了多少香水?」金少將身體使勁的向後仰著,屏住呼吸問道。
「半瓶!」陳旭濤將頭一縮,伸出一個手指老老實實交代,盡管手指表達的數目和實際的用量有很大的出入,不過這個態度可比面對警徽老實的多得多。
「多少?」金少瞪大了眼楮,忘記了本應該屏住呼吸的動作,帶著詫異的目光盯著對方,心中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感謝月色如霜兄弟的打賞,隻果在這里謝謝了。)